“天道爸爸，您能給我們送個落單的人嗎？”
要啥啥沒有，她也只能腆著臉和交易伙伴要。
一秒、兩秒……
什麼都沒有發生，甦寧雪知道天道爸爸不可靠，牽著高殷開溜。
火勢愈發旺盛，汝南王府前的士兵也紛紛趕來救火。
“廢帝還在里面，我們怎麼辦？”
“你能沖進去嗎？”
在火焰下，人顯得格外渺小，此時救火的士兵也顯得格外絕望。
廢帝固然是廢帝，雖不知道什麼時候死，但也絕對不能在他們看押期間死，要不然玩忽職守，致使廢帝死亡的黑鍋可就扣他們身上了。
甦寧雪可沒功夫管這些士兵會不會因為他們逃跑被牽連，在吃飽喝足、安穩無憂的情況下，她可以去樂山大佛的位置坐坐。
這種自己都要完蛋的情況，她還是先管好自己吧！
清晨的紅日還帶著絲絲涼意，長街蕭索攤販與行人並不多，她沒有過多思考，先帶著高殷出了城。
古代的城池在夜晚進出不易，但在白日並無這個限制，除非本身就在抓捕什麼人，白日也會戒嚴。
至于路引戶籍？現在的時期是南北朝，北齊屬于北朝，戰亂更是頻發，路引1與戶籍這種東西，形如虛設。
“姐姐，你怎麼了？”高殷垂下頭，不解的看向甦寧雪，不明白她為什麼突然停下來。
“沒事。”甦寧雪唇瓣蠕動，喉嚨微微發癢。
她不知道要如何形容眼前的一幕，紅日照在肥沃的土地上，雜草叢生，荒涼、虛無。
日將升，明明大地應該進入白晝，偏偏有一種陰暗的荒誕感。
那種昏昏暗暗，朦朦朧朧，如同置身陰冷的迷霧之中，一縷碎絮狀的光穿透蒙蒙迷霧，觸及大地，可它的光早已黯淡。
是誘導著人，生，還是誘導著人，死，很難以說清楚。
大廈將傾，鬼氣森森，冷、 ……
活人置身其中，心髒只覺得被一只大手攥住，比起隱隱的頓疼，那股如影隨形的窒息感，更讓人絕望。
魏晉南北朝名士風流，衣著仙氣飄飄，可……真的確定是仙，而不是鬼嗎？
這種場景，讓她有一種世界完蛋了！一起毀滅吧……的錯覺。
“姐姐是不舒服嗎？阿殷抱抱姐姐，抱抱就不難受了。”
高殷雙臂環住她的腰身，將她護住懷中，溫暖的身軀驅散視覺的荒涼，甦寧雪勉強掙脫死寂的誘拐。
“謝謝阿殷，我已經好多了。”
甦寧雪依靠在高殷懷里，享受片刻的寧靜，出城不過一千百米，就是這樣的場景，那更遠的地方呢？
她的腦子里蹦出一個詞。
十室九空。
半晌，甦寧雪輕輕推了推他，“阿殷，我們坐一會兒吃點東西吧！”
“好。”高殷主動打開包裹，拿出點心遞給甦寧雪，“姐姐吃。”
“嗯。”甦寧雪也沒有客氣，邊吃邊思考現在的處境。
她現在要錢沒錢，要糧沒糧，要人沒人。
兩個選擇一是繼續盯著北齊的政權，最後帶著高殷奪位。
但高殷……
她望一下將自己吃成小松鼠的高殷，垂下頭發泄似的咬一口手中的點心。
高殷什麼都不記得了，而她並不知道這個世界的名人，或者高殷是否有死忠勢力殘余。
此路不通。
二是開局一個碗，打天下……但是她手里是真的什麼都沒有，據她所知，明太祖當年也有馬皇後的父親的贊助。
劉邦當年也有呂後父親的贊助。
就是與她現在一樣，都是氣運之子的大魔導士劉秀，人家開局也有一個村，還有兄弟姐妹的支持。
而她什麼都沒有。
“姐姐喝水。”高殷的聲音適時的響起。
甦寧雪︰……
好吧！她有，她有一個心智猶如孩童的廢帝支持。
“我現在不渴，阿殷先喝吧！”甦寧雪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她悲慘的發現在氣運方面，根本比不上大魔導士。
人家是真正的位面之人，而她頂多是輔佐位面之子的人，老天爺的親子是高殷根本就不是她。
“嗯。”
高殷仰頭飲水，露出白皙的脖頸，性感的喉結滾動，握著水袋的手，完美的如同玻璃展櫃中的藝術品。
咕咚……
甦寧雪干咽一口口水，好漂亮，好誘人犯罪，這臉……這手……
行走在亂世之中，高殷可比她容易遇到危險。
不是！她這個時候，還想這些做什麼！
高殷吃飽後，抱著自己的膝蓋，目不轉楮的望著表情豐富的甦寧雪，如同一只軟萌的小兔子，純良無辜，看的人心軟軟。
姐姐好溫暖……要一直跟著姐姐。
他的腦海中閃過碎片狀的畫面，不過很快又被他拋之腦後。
【系統……系統009，你在嗎？金手指“氣運好感度檢測器”是不是出問題了？要不然為何我距離高殷這麼近，卻沒有顯示？】
破玩意兒金手指也跟著失靈，甦寧雪此時宛如一顆頭頂陰雨的蘑菇，都快冒黑氣了。
【檢測中……】
【並未，高殷本身就是你的任務目標且情況特殊，無法被“氣運好感度檢測器”檢測。】
甦寧雪︰……
真的不給人留活路！！！她原本還想先從高殷這里得到點獎勵。
“唉∼”甦寧雪長嘆一聲，站起身將手遞給高殷︰“阿殷我們走了。”
現在還剩下最後一條路，本來應該是死路，但如果得天助之還能走。
陳勝、吳廣、洪秀全的路她可以試試，畢竟這些人是弄虛作假，而她是真的有天幫忙。
對她而言，最難的是劃開一個口子，她知道如何用人，如何治理朝堂，如何當伯樂，但是她沒有學過如何白手起家。
這觸及到她的知識盲區了。
骨節分明的玉手放在她的手上，緊緊握住，他們可以感受到彼此掌心的溫度，高殷沒有問甦寧雪要去哪里，只是乖乖拿好東西，亦步亦趨的跟著。
地上一朵小花隨風搖曳，努力觸及陽光，努力在這荒草叢中，向陽而生。
1?南北朝時期的路引制度並未明確記載是否適用于入城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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