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無邪三人,焦老板知道他們一定听見了全部。
而他的人還在來的路上,所以……焦老板嘆了一口氣,從兜里掏出一顆手雷勾著環靠近了劉喪和謝雨臣。
“小三爺,你要是對我動手,那我們就一起死吧。”
“你試試。”
無邪聲音反而平靜下來,他昂頭,“現在就把插銷拔了,你看看是你手快還是張爺刀快,要試試嗎?”
這番話說得焦老板心頭一跳,對上了目光幽暗的張啟靈,他已然一身煞氣。
劉喪沒受傷的手插著兜,安靜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他听見了無邪看向他時被吞下去的預發音。
‘圓圓?為什麼這麼叫?’
無邪見到了烏 ,那她人呢?劉喪微蹙眉心,將目光落在別處。
“小三爺,我們還可以合作不是?黃金棺液可還沒找到呢?”
焦老板決定垂死掙扎一下,當時解釋的時候說了假話,不過現在保命要緊他可以全盤托出。
“呵,你以為我稀罕啊?”
無邪翻了個白眼,看著焦老板手上握著的手雷,他呼出一口氣,和劉喪對視了一眼。
劉喪見此點頭,無邪繼續對焦老板道。
“還有別的底牌吧焦老板?我可不信你就想這樣死了。”
“這里有雷城的寶藏,我知道路,之前取過一次。”不過要被迫交換代價,他這次找黃金棺液就是為了恢復抵出去的東西。
焦老板垂眸,老實巴交,貌似也微微松開了手上握著的雷。
無邪無聲咧嘴嘲笑,目光緊緊的看著他,“寶藏啊……這倒是有意思,多麼,夠不夠玩一輩子啊?”
“只要人想,就可以。”
焦老板回答著,就感覺身上很是火熱,他一抬頭就看見了無邪愣住的表情。
“老……老板!你火了!”
焦老板的伙計本來躲到了一邊,但看著焦老板無火自燃,本著對工資的擔心,他還是喊了一聲。
“你有病?”
焦老板還沒反應過來,像感覺不到疼一樣,臉上又被甩上了幾滴濕潤的液體。
“去死。”
劉喪聲音淡淡,眼里倒映著火光,半邊身子都紅著,他已經听見了焦老板身體里的哀鳴。
這感覺讓劉喪很痛快,壓抑著的東西也發泄出來一點。
無邪看著焦老板被火燒而不自知,一下子想起了當初在蛇沼鬼城遇見尸鱉群,自己回頭看見的一片紅色混著殘肢。
劉喪和五五,或許糾葛要比他們想的深得多。
火更大了,洞穴發出了慘叫。
焦老板焦了,他在地上打滾抽搐,但沒人去關注他。
因為地面上還有四周黑暗的牆壁上突然蔓延了很多藤蔓,只不過這藤蔓枝丫上帶著紅,看起來特別詭異。
焦老板剩余的伙計一個不察,直接踩到了藤蔓上,他臉都嚇白了,眼楮緊閉著。
過了幾分鐘見沒什麼危險,伙計松了一口氣,放松對著其余人喊,“沒事,這藤蔓不傷人!”
話語落,他就當著眾人的面被藤蔓刺穿了眼楮,連慘叫都沒發出來。
血液蔓延,不過很快被無數爬過來的藤蔓吸食干淨,不過片刻,伙計鼓囊的尸體變得干癟。
死不瞑目。
無邪被張啟靈護在身後,胖子則背著謝雨臣。
那藤蔓長眼楮似的,一直往無邪那邊爬,甚至越爬越急迫,有些葉子已經搭在了張啟靈身上,根本不管小黑金會斬斷它們。
張啟靈看著,確認了這得的東西是什麼了。
一只惡心的蟲子,披了皮,就以為自己真是公主了。
他蹙著眉,劃破手往無邪身上澆,無邪被血淋了一頭,有些懵還有些氣。
沒等無邪說話,黑瞎子的聲音就從背後響起,他快速跑過來背好謝雨臣,道,“和我跑,我知道五五在哪了!”
黑瞎子說完,劉喪刷的一下就朝前跑。
前邊的拐角還站著張海客,正往牆上畫著一個三角。
劉喪看了眼,心中有數,什麼都沒說,拖著血淋淋的身體跑的奇快。
“什麼,走走走!這藤蔓詭異死了,五五說是因為這得主人想吃了我。”
無邪說完,剛想叫劉喪,就發現他說晚了,沒人來得及阻止劉喪,他就只剩下一個背影在眾人視線里。
“我墊後,先走。”
張啟靈握著刀對無邪道,無邪抿了抿唇,拉著胖子跑了。
誰厲害听誰的,有事活著出去了再說。
眾人再次開啟生存大逃亡,藤蔓對著無邪窮追不舍,香,大補,留步!!!
于是他逃它追,他身後大佬阻止它狂追!
張啟靈和綠植修剪師傅一樣,速度快手利落,在他刷刷砍後,藤蔓生長速度跟不上,于是張啟靈才收刀往前追。
張海客一直等張啟靈往前跑了才跟著他離開,他擔心五五,但族長也不能獨自一人。
二人追趕著進度,而前方的劉喪已經來到了他眼熟的通道。
看著這幽綠的場景,劉喪捏緊了自己斷了一個背繩的包,就是這里,五五交換了東西送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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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道……
劉喪猛的扭頭看向那極其狹窄的小徑,黑瞎子他們做的標記就到現在這通道。
應該是確認五五在這附近,但不知道具體位置。
劉喪深呼吸,拎著包就小徑走,他的身影被吞沒在幽綠中,晚了一步的無邪等人沒看見。
他們只看著空無一人的通道,一臉茫然。
這麼大一人呢?丟了?
還是張啟靈看著地面腳步分析,看出來劉喪往小徑里走了,他們才按耐住不祥的預感繼續走。
劉喪毫無知覺的往前一直走,很快,他的胳膊和臉側多了許多的小傷口。
血液落在地面,擦在牆上。
他眼楮越發亮了,耳朵也傳來微弱的呼吸聲和心跳。
是五五。
劉喪在一座石山的前方止住腳步,那里正端坐著一個人。
它坐著藤蔓編織的靠椅,穿著考究的華服,蓋頭只露出下半張臉,不過沒有心跳,它不是人。
劉喪放下了背包,拿出皮筋重新給自己整理了一下頭發。
五五就在里面,自己這個樣子,她會擔心。
“你,要在等等。”
它開口說話,聲音空靈詭異,細听之下,劉喪听出來了一點對他的恨意。
恨我?
劉喪不解,但也沒輕舉妄動,反而仔細的看著這座石山,看來要找到五五,還真的把這攔路的怪物給滅了。
他收回目光,安靜的站在原地,側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身上的傷口早愈合了,自從喝了五五的血,劉喪就總覺得自己好像成了五五的一部分一樣,嗅覺什麼的都變得靈敏。
“劉喪!!!”
無邪在後邊大喊了一聲,隨後就是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一個力道不怎麼大的巴掌就落到了劉喪頭上。
“瞎跑什麼?身體什麼樣沒數嗎?”
無邪語氣充滿擔憂,但劉喪只覺得自己好像游離在外,對無邪也露不出來什麼情緒。
好在無邪沒追著問,他已經成長了,有些事,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
“小哥,這是個什麼東西。”
無邪站到小哥旁邊,眾人警惕的看著面前的東西。
南海公主微勾唇角,抬起手反轉了一下後,整個空間由綠變紅,藤蔓身上裹著紅黑的花紋,密集的蔓延在山上。
那些眼熟的人手貝、海蟑螂也變成了暗紅的樣子。
特別是那人手貝,那殼上白紅交疊,紅到發黑的圓點一個疊一個,看得無邪密集恐懼癥都要出來。
“真是該死啊,怎麼會這麼順利呢?”
南海公主痴痴的笑著,風,在空間吹了起來,紅色的葉子隨風動,眾人眼前的色調已然紅了起來。
謝雨臣被黑瞎子扶著,在後面仔細的看了很久,驀地,他出聲道。
“你是神醫養著的那只青蚨,那只被神遺留的怪物,搶佔了公主的身體,現在還要辱她名聲嗎?”
“荒謬!”
南海公主拂袖,不過沒多搭理謝雨臣,只要等它吃了無邪,這些人,不足畏懼。
張啟靈實在是忍不了了,實際上,自從青銅門出來沒感應到烏 後,他心里一直壓著東西,只是無邪在,他沒表現出來。
因為他的囑托,如果他也表現的很急切失落,那無邪會自責。
這就違背了張啟靈的初心。
眾人只見張啟靈提刀就打,南海公主沒躲開,蓋頭被挑破,露出了那被燒焦的雙眼。
有黑霧再次升起,但被張啟靈壓著打的潰不成軍。無邪他們根本沒有動手的必要。
這或許就是碾壓?無邪思考了下,焦老板不是說這得主人會出現會有人皮偶跟著嗎?
人皮偶呢?排場這麼拉胯了啊……
等一下,那個錯誤的祭壇四周都是冰塊,他們只看見了前方凍著的人手貝海蟑螂,那後面延綿的冰塊凍著的……
“胖子,你牛了!”
無邪不可思議的低聲呢喃道,這次未免太順了些,炸一次就有這樣的奇效啊!
“啥,天真你說什麼呢?我們要不要”去幫幫小哥……胖子看著沖過去的黑瞎子和張海客,把沒說完的話咽了下去。
算了,跟帶掛的玩不了,還是安心站著吧。
胖子拉著無邪和謝雨臣往後退了退,把戰場讓了出來。
“我們前邊炸的應該是這怪物存放人皮偶的冰窟,所以你看現在只有它和藤蔓對付小哥他們。”
無邪解釋著,目光仔細的盯著小哥他們的對招。
那怪物擅長指使蟲和藤蔓,倒像九頭蛇柏和尸鱉的組合,但小哥天生克制,倒是不用多擔心。
于是無邪帶著胖子和謝雨臣悄悄摸摸搞破壞,拿著真理對著密集的藤蔓堆左一槍右一槍。
胖子從懷里拿出一罐小汽油,巴掌大小的小罐子,也不知道啥時候帶的。
三人對視一眼,嘿嘿笑了起來,謝雨臣滿眼贊揚,低聲道,“可以啊胖子,這東西都拿的出來。
快,給它們滿上!”
胖子點頭,打開蓋子,避開張啟靈他們的打斗方向,手一撒,均勻的把汽油給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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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邪緊隨其後,砰砰幾槍,石壁被子彈劃出火花,落在了汽油上。
火,嘩啦啦的燒。
藤蔓迅速蔫吧了一大半,南海公主抽空看了眼,差點把鼻子氣歪了。
不是這群人有病吧,不行。
南海公主猛的往後倒退,背後的石山嘩的一聲往兩邊打開。
它厲聲笑著,“你們要是再動,我現在就殺了她。”
紅綢飄搖,幽綠石壁前,一人吊在半空,紅色蓋頭綴著金玉搖擺,兩條鐵欄拉的筆直,華服袖子往下滑,露出無力垂著的手。
“想要救她,你們挑一個死。”
南海公主嘲諷一笑,來到了烏 邊上,扯下了她的蓋頭,掐著她的臉抬起來。
那雙以往狡黠的眸子緊閉,整個人看起來了無生息的模樣,讓眾人心揪了起來。
或許是質量守恆,他們此行順利,波瀾不大,與之對應的則是五五不知生死,落在了怪物手里。
發生了什麼他們一概不知,如今,怎麼抉擇成了難題。
小哥再厲害,也不能飛起來。
劉喪從空間變紅後,就一直抬頭痴痴的看著。
他見到烏 了,那麼雷聲說的會對嗎?
劉喪不知道,他穿著新換好的白襯衣,掩蓋住了被鞭子抽出來的傷痕,那蓋頭被風吹著,落在他的邊上。
“五五……”
劉喪低聲呢喃,伸手拾起了蓋頭。
“無邪,你不救她嗎?你們來這里不就是為了找她嗎?怎麼,死都不願意帶她走嗎?”
南海公主說完,帶著烏 落在了祭壇中央,鐵鏈嘩啦啦的往下滑,聲音刺耳,眾人目光緊盯烏 。
“喏,選一個死。”
南海公主笑的惡劣,她面容被張啟靈劃破,覆眼的紅綢也成了兩截掉在地上。
那黑成一塊的眼部劃過惡毒,正等著張啟靈他們的抉擇。
只是張啟靈拿刀,無邪正要阻止時,旁邊傳來了噗呲一聲刀劃破血肉的聲音。
“我。”
是劉喪,他面目冷淡的拿著滴血的匕首,左手腕上是見骨的傷口。
他緩步上前,把手對準了前邊的吸血槽。
“我來,你放開她。”
“該死!”
南海公主臉肉眼可見的黑了,論契約里的保護對象在甲方面前割腕了怎麼辦?
不過現在 們不在,箴言在生效,問題應該不大吧?
南海公主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棘手,其實是誰都好就不能是劉喪,但現在……好像有點整脫軌了。
轟隆!
雷聲悶悶的都傳到了石洞里,無邪人懵了。
人和怪都懵了,紅色的空間里,快速蔓延著一股威嚴的帶著毀滅的氣勢。
祭壇上兩抹紅色,祭壇下劉喪身形挺直,一襲白衣,手腕上紅流灑落,地面上開始發著一陣一陣的光。
雷聲更加清晰,空間寂靜。
張啟靈看見烏 手動了一下,他看向前方站著的劉喪,莫名的心里有些發緊,他緊緊握住了無邪伸過來手,有些狼狽的低頭。
留不住,是嗎?
連和五五有關的人,都留不住……
而烏 緩緩睜眼,虛無的雙眼精準的和劉喪對視。
空氣里是柑橘……濃烈悲傷的味道……
烏 听見劉喪惡狠狠地對她說,“烏 ,我說過,我會和你一起死,別想著能丟下我。”
“……”
死?什麼死?誰要死?她嗎?
烏 看著劉喪手上的傷口,緩緩扭頭看向旁邊緊張的南海公主,不,是那只聰明的青蚨,聲音幽幽。
“你,違背了最後一道誓約。”
“……”
雷聲大作,青蚨感覺玩脫了,氣運之子不是它能拿捏的。
而且……青蚨看向烏 背後的那道只有它能看見的,正緩緩現身的虛影,心跳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