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走,晚上十點,開火。”
“我說大哥,能別說的和煮飯一樣行嗎?”
“少說廢話,快點兒。”
在烏 暈過去之後,本就神志不清的幾個人也突然清醒,隨後像被控制了一般,主動走到餐桌邊坐著倒下。
只要烏 有意識,就能發現王越王春蘭還有洋洋,那副僵硬的模樣就是被黑毛蛇控制的表現。
而桌上的飯菜也摻了東西,只是羊肉湯摻的比較多。
費洛蒙,原本是有名的記憶讀取器,但被汪家發現能和特殊張家人血液中和而產生特別效果後。
在此刻,它成了迷惑人心、更改記憶的蒙汗藥!
費洛蒙為我發聲,謝謝!這簡直就是暴殄天物!我有那麼高級的效果進入汪家……【後面忘了。】
幾個人動作很快的將劉喪搬走,隨即給烏 手里放了把打火機,是廚房點灶台用的那種長款打火機。
在他們都收拾整理好之後,汪桔才帶著汪梗慢悠悠的走進屋子里。
看著角落里烏 一小只的蜷縮在那,汪桔笑了笑,扭頭對汪梗道。
“你看,現在不就乖了?”
“……你有病啊?費洛蒙給你一扎你不也乖的和條狗一樣。”
“不一樣,汪梗,你看現在的五五,多听話。”
汪桔勾著病態的笑,彎腰踫了踫烏 的臉,隨後一抬手,就給烏 抱了起來。
“不是,你是胃病不是腦子有病。
張五五今天攝入了起碼五扎啤酒量的費洛蒙,就算旁邊劉喪給你殺了她都不一定能醒過來。”
汪梗翻了一個白眼,一個巧勁就把烏 扯過來抱自己懷里。
“你可別把人給我抱摔在地上,我那隊伍里可不能再多一個傷員了。”
看著汪桔那泛白的臉,汪梗都無語。
死裝缺愛哥,活該,媽近水樓台先得月都能玩成鏡中月,水中花,真不知道他選修的汪家戀愛課修哪去了?
當時有那功夫,不如修修神經科,反正現在一身病,腦子也不好使。
汪梗把人放在沙發上坐著,又去拽著汪桔往外走,“你們,細節收拾好。”
“是,領隊。”
“……”
汪梗想吸煙,只覺得心又哽住了。
而旁邊的汪桔眼里又開始有光芒閃動,一副又要搞ど蛾子的表情。
“大哥,你又想搞什麼?”
“你說,燒他全家,他還是出軌的戲碼,哪個更好。”
汪桔滿眼期待,汪梗只覺變態。
“你是真有病,不要多余出手,小心節外生枝啊。”
汪梗長腿一邁就走了,硬漢的身體里全是媽媽般的操心,沒有說爸爸就不操心的意思,反而是因為爸爸沒有媽媽那麼包容。
因為汪梗拒絕做他們的爸爸,他只想當一個“慈母。”
畢竟對他們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當孩子的,總是見不得媽媽受苦的,所以肯定會“勉為其難”的為母分憂嘛……
汪梗很邪惡的笑著,汪桔飄飄然的路過他,聲音輕輕的,但吐字很有力。
“笑的和死變態一樣。”
“……”
汪梗懷疑人生,被變態說笑的像變態,那到底是誰變態,變態說變態,那變態的話听了不會導致人更變態?
我真是變態了,不然我怎麼能去思考變態說的變態話?
腦子繞啊繞,來到了漆黑的夜晚,溫度驟降,天地間連一絲風聲都沒有。
劉喪捂著腦袋起來,身上蓋著的衣服滑落,他睜眼瞧,卻發現熟悉的布料上有一封信。
【十點,你爸有遺信,帶十萬塊找我拿。王越留。】
“噗,就知道別用所求。”
劉喪笑的輕蔑,搖搖頭後看著熟悉又陌生的房間,只覺得奇怪。
“五五呢?”
他起身,外套上又掉落了另外一封信,劉喪拾起來一看,瞳孔驟縮,手都抖了起來,冷意瞬間滿布四肢百骸。
【圓圓,我先去拿信,等我回來,我們回家。】
一身衣服隨便穿上,連外套都來不及裹著,劉喪就沖出了招待所。
對烏 安危的擔憂一下子都讓他遺忘了他平時眼觀六路耳听八方的習慣,自然也沒發現往日總在前台聊八卦的老板和員工已經消失不見。
路上為數不多的路燈也不再堅持,也跟著一閃一閃的。
寂靜黑暗的氛圍將一切聲音放大,劉喪耳里只有自己猛烈的心跳聲和自己的喘氣呼吸聲。
撲通撲通撲通……
叮∼劉喪听見一陣悠長的鈴聲,一圈圈回蕩在無人的夜里。
他邁著的腳落地,塵土濺起……
汪桔就站在旁邊的樓層上隱藏著自己,他的手上懸著一只青銅鈴,手腕一抖,鈴聲再次悠遠綿長的散發出去。
青銅鈴上字體模糊,只能隱約看出三點水的偏旁。
知道六角青銅鈴的作用嗎?
而每個張家人專屬的六角青銅鈴的作用是普通青銅鈴的五倍。
劉喪不知道,烏 也不知道。
張啟靈當時的責任大到他每日都在沉默思考出路,黑瞎子不了解,旁人更不知道。
張家不會講,因為烏 沒有。
汪家更不會講,因為烏 始終還在觀測中。
塵埃落定,劉喪看見了很久沒夢到過得身影,是家庭還美滿時的母親,門被推開,一個男人走出來,二人相視一笑,共同看向劉喪。
看那屋內紅撲撲的,裝扮的很喜慶。
劉喪紅了眼,內心一點點妄想升起,他拍了拍手,腳步凌亂,像小時候剛學會走路的那般走向二人。
即將抵達院子的時候,劉喪下意識止住腳步回頭。
好像,後面應該跟著誰……
但能見父母的喜悅大過了心里的一切,劉喪重新邁步,在父母期待的眼神下,他撲騰一聲直直的跪在了院子門外。
淚水滴落,劉喪掛著苦笑,朝著面前的夫妻二人道。
“爸,媽。我很想你們。”
“好孩子,怎麼今天這麼真心流露呢?爸爸媽媽也愛你呀,快過來。”
母親還是那般優雅美麗,絲毫沒有歲月的痕跡。
劉喪痴痴的看著,隨後呼出一口氣,放任自己在陷入情緒里四五秒後,眼神變得清冽,他起身拍去塵土。
“塵歸塵,土歸土。你們早死了,我也早就沒有父母了。”
劉喪在那兩人不可置信和疑惑的表情下,繼續道,“我母親不喜歡紅色,我爸也不會給我做香菇,因為我不喜歡吃香菇。
你的局做的太假,張五五在哪里?”
叮∼
劉喪又感受到了那股支配感,腦子又開始疼,他咬著牙,哆嗦著手撫摸到自己手腕。
那里依舊是冰涼的鐲子,劉喪往其中唯一一朵嵌著花蕊的桂花上一按,鐲子收縮打開變成一把小刀。
刀刃劃破皮膚,疼痛讓劉喪清醒,他此刻只有一個念頭,找到烏 然後帶她離開。
而烏 一覺醒來,發現自己握著一把鐵絲和打火機,很是茫然,找半天沒找到劉喪,她皺著眉打開門就朝外走。
剛出門,身後就 嚓一聲響,隨後烏 回頭就看見鐵絲把門、窗全都纏了起來。
包括剛剛打開的門,此刻也被纏著了。
“?”
烏 疑惑,正想走,就听見招娣的呼喊,“姐…姐姐,著火了,救我……救命啊!!”
“!!”
腦子還沒反應過來,手已經扒在門上開始解鐵絲,烏 感覺心跳的好快。
手不斷出汗,鐵絲打滑,根本解不開,哀嚎不斷響起,烏 的鼻子居然在此刻通暢了。
通暢的一瞬間,涌入鼻腔的就是一股烤肉味。
其他人的哀嚎聲更大了,烏 起了一身汗,耳邊全是招娣的求救聲。
“姐姐,我還…我躲在水池邊,安全,救我……嗚嗚嗚,姐姐救救招招,圓圓哥最喜歡招招了嗚嗚……”
此話一出,烏 更加賣力的解鐵絲,看著不行,就用腳踹。
一下一下,陳灰都掉落了,門依舊紋絲不動。
烏 手止不住的顫抖,全身四處摸尋手機也沒摸到,回頭望,卻發現今夜的鎮子一盞燈都沒有亮。
耳畔的哀嚎聲逐漸夾雜了一抹小女孩的聲音,她驚懼、尖銳不斷的朝烏 求救,但烏 卻覺得自己一點力都使不上。
雙手就在解鐵絲時被磨破,那火焰燎到了一點烏 的血,居然燃燒的更大了。
烏 嚇了一跳,連忙把血往身上擦,整個人眼楮瞪得大大的,面色蒼白,眼白早被汗水刺激的發紅。
整個人無法動彈,烏 咽了咽口水,忍不住的往後退。
距離掉下台階就差半步之遙。
“烏 !!”
劉喪猛的喊出口,烏 整個人劇烈的抖了一下,收回腳步,緩緩回頭望。
媽……?
對,這家人……還念著圓圓呢……
烏 一下子被害怕擊垮,隨之而來的還有自己即將對劉喪造成痛苦而開始焦慮。
她忍住顫抖,憑空生出一股勁,一腳一腳的往門上踹。
火焰高漲,木質的房子很快開始發出不堪重負的慘叫,便隨著火星子,一塊橫梁掉了下來。
屋內發出最後一絲慘叫,烏 抖了一下,停止動作,耳畔突然變得安靜,好似世界上只剩下現在的最後兩道聲音。
“姐姐……為什麼……不救招招!”
“招招!不!不要!!”
劉喪撕心裂肺的喊著五五,卻見烏 慘白著臉,眼里全是空白的沉默轉身。
他看見烏 的嘴型,再說
“對不起。劉喪。”
“?”
什麼東西對不起?劉喪皺著眉,也沒空管,他只想趕緊帶著烏 離開那火焰熊熊的地方。
只是面前好像有東西,阻止了他的腳步,只能奮力呼喊。
但,劉喪的每一句對烏 的呼喚,都變成了烏 耳里,他聲音里全是對王春蘭一家的淒慘呼喊聲。
一聲聲,如泣血的鳴叫,刺的烏 耳朵疼。
左肩有東西突突跳著,隱藏在定位器里的費洛蒙被全部釋放出。
假性天授落在烏 身上,她好像回到了前面的時刻里,那些劉喪對待王春蘭一家奇怪的態度。
全被扭曲成了劉喪只是因為常回家不歸家,而傲嬌不知道如何相處的別扭模樣。
他當時喊王春蘭叫媽,怎麼辦?
烏 想掉眼淚了,怎麼辦,她沒救出來圓圓喜歡的招招。
<的白酒瓶,在瓶子的底部,赫然貼著王越一串潦草的字跡
【棕桐油加水……】
剎那,巨大的惶恐籠罩住了烏 。
火焰 啪作響,烏 愣然不動,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
劉喪喊的聲音啞,喉嚨痛,卻發現烏 越來越絕望的表情,他愣了,腦袋上仿佛帶了一個巨型的問號發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