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倆聲音很小，風雪呼嘯里沒什麼人听清。
張九日步步跟著烏 ，生怕一不注意她der的往下掉，這麼矮一個，到時候撈都不好撈。
唉，族長居然有個這樣的妹妹，屬實是基因突變。
就在無邪胖子說完話沒多久，風雪突然變大，鵝毛般的雪很快落滿每個人的肩頭，本就狹小的路被風雪一蓋，更加變得危險。
寒風呼嘯，無邪咽了咽口水，“我的老天爺，現在說說都不行了嗎？”
胖子沉著臉，嘴角不自覺的抽動。
“天真，抱好胖爺。”
眼前風雪刷的變大，好在張海客之前就囑咐用縴引繩將所有人串聯起來，此刻所有人都緊緊聚在一起，緩慢從走了一半的橋上倒退回後方的平台。
無邪眯著眼看著周圍環境，他們現在是聚在一個偌大的平台，頂上的崖壁形成天然的避風港。
前方只有一條兩米多寬的小橋連接對面的小道。
張海客應該是要繞到對面的山上，然後從地圖上的通道進入山體內部。
不過此刻風雪交加，對面小道已經被風雪堆積，如果走上去，根本無法判斷下一腳是地面還是踩空。
無邪胖子，烏 還有張海杏等人被護在中央，臉上皆是嚴肅。張九日環著手，單獨給烏 隔離出來一個狹小的空間。
張海客伸手感受了一下風向，冷靜指揮著外層的張家人將油氈布撐起來，他預料風雪應該不會持續很久。
烏 那圍巾將臉裹了大半，只留下一雙眼楮露在外邊。
但現在溫度下降，她感覺隱形眼鏡都有點干澀干澀，看著飄忽的雪，被圍巾擋住的鼻子吸了吸。
一股淡淡的詭異佛香涌入鼻腔，烏 皺起眉。
目光剛想帥氣的往對面山體看過去，這一看就讓人狠狠沉默，入目全是勁瘦的腰和筆直的腿。
“張九日，舉我一下。”
烏 拍了拍擋在自己面前的張九日，語氣帶著平靜。
張九日垂眸看了她一眼，輕松一拎就把烏 舉起來，輕飄飄的和玩棉花娃娃一樣毫不費力。
于是烏 比在場的人都高了一個頭。
高處不勝寒，很快她的面頰隔著圍巾都被吹的發紅。
烏 倒是冷靜，凍得通紅的手從懷里拿出框架眼鏡小心掰開戴在臉上，因為剛剛風有點大，她一不小心就讓美瞳被風吹跑了。
“……”
烏 聞著那股佛香，目光一寸寸掃視潔白的山體。
風吹著雪霧翻滾空氣里，就像一層薄紗，烏 按著眼鏡，微微眯著，最終在半山腰停住。
那里一道紅光似有若無的閃爍，很是不懷好意。
烏 沉默，畢竟嗅到了詭異香味下黏膩的惡臭和血腥氣。
看來這場風雪和變異種有關，花開了。
藏雪蓮，制作張家紋身、青銅鈴、還有族長印信等張家重要物件的材料之一，出現和成熟的時間不固定，但一次采下的量可以用好久。
這事原本是每十年由族長看顧一次，但特殊時期張家分崩離析，族長下落不明。
好不容易族長固定行蹤，但現在族長進入青銅門，還一待就是十年，張家人或多或少感受到了這一次的守門不會平靜。
風暴正在集結，距離上一次采摘藏雪蓮已經過去了一百年。
不說族內材料是否夠用，但如果藏雪蓮生長堆積過多，會吸引更危險的變異種，族長在青銅門遇見的險境就會更惡劣！！
所以這一次，張海客下定決心要帶回藏雪蓮的其中一部分原因，就是給張啟靈減輕一點危險。
也要避免變異種逃出青銅門，被有心之人研究利用，危害世間。
烏 拍了拍胳肢窩的手，她被放了下來，視線突然又被腰和腿佔據，她有一點郁悶。
都姓張，她還有個最強的哥，但怎麼就她最矮啊？什麼基因能變異成這樣？？
深深長嘆，烏 搖搖頭，聲音不大不小的將變異種逃出來的噩耗公之于眾，原本就安靜的氛圍此刻更加沉默。
在場的張家人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一個個的臉更加嚴肅，身體也開始緊繃起來。
無邪和胖子對視一眼，他目光落在烏 身上，小心詢問。
“你怎麼知道？什麼是變異種？”
“你現在轉頭回去還來得及哦∼”烏 沒回答，反而是笑著看無邪，眼眸里滿是真摯。
“接下來可是一不小心，整個人就會硬邦邦死翹翹的呢∼”
“……”
無邪抽了抽嘴角，又把目光落在張海客身上，但對方在思考。
一時間，無邪和胖子也不知道說什麼好，畢竟這已經涉及到了他倆的知識盲區，這群人也不解釋，他倆能知道個鳥。
“海玉，你剛剛看見了什麼？”
張海客思考後問，此時風雪漸消，最後一陣狂風吹過，原本被雪覆蓋住的小徑又露了出來。
很明顯的陷阱，但他們只有回頭和朝前走兩個選項。
烏 從人群後方走到小橋前，瞳孔被突然照亮，不自覺的收縮了一下，她猛眨眼緩解，嗓音帶著嘆息。
“是夜女。”
“嘖。”
無邪朝聲音發源地看去，倚著崖壁的張九日頭痛的皺眉，表情很是無語和厭煩。
“哪個神經病給它搞出來了，最煩這死玩意了。”
“什麼意思，啥是夜女啊？”
胖子眨巴眼，很是好奇，他道上混了這麼多年遇過無數粽子。
還有後邊跟著小哥所見識的血尸、禁婆、尸 、尸魄、海猴子，但這夜女是啥玩意，他還真沒听說過。
張海客揉揉眉心，無奈的講解，“夜女，是沒有被閻魔羅選擇的祭品。”
“……閻王騎尸？？”
無邪摸著懷里的筆記本，呢喃出聲，隨後他眼神不解的看著張海客，“獻祭也會失敗嗎？不是一次就一個祭品？閻魔羅這還挑上啦？”
“看來你查到了不少。”
張海客贊許的看了他一眼，隨後看向對面的半山腰，揮手讓眾人扎營整頓，幾個取暖的火堆就快速升了起來。
幾個人圍坐在一個火堆前，胖子掏出一根牛奶巧克力遞給烏 ，想了想又同樣遞出去一根給張海杏。
張海杏接過沒有言語，只是眉頭皺著，讓無邪和胖子無端感受到了情況的危急。
“很難對付嗎？”
“嗯。”
張海客接過張海杏分給他的巧克力，看了看，遞過去給烏 ，看著烏 接受了巧克力，他勾了勾嘴角繼續解釋。
“不是每個祭品都是合格的，但在她們進入聖地的那一刻。
她們就已經被閻魔羅的病毒侵蝕，所以無論成敗，她們都無法正常的回到地面，但在聖地待的越久，她們受到的影響就越深。
成功獻祭的稱為夜母，也就是閻王騎尸的尸體，沒成功我們叫夜女。
夜女因為長期浸染閻魔羅的病毒，外表和常人無異。唯一區別就是瞳孔。她們是全紅的，且全身都是病毒，一旦受傷的地方接觸到他們，除非剜肉，不然必死無疑。
而且夜女由于獻祭失敗，性情會變得暴戾狡詐。
一旦被她們糾纏上，要麼打不過直接死，要麼被玩死，要麼反殺。
夜女很喜歡藏雪蓮，她現在出現，證明已經有藏雪蓮成熟了，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張海客說完，摸著下巴思考了一下，又認真的對無邪說道，“她們好像挺喜歡你這一款的，不過放心，夜女也挺好殺的。”
“全身帶毒，觸之即死也叫好殺？又喜歡藏雪蓮，那不是說明越靠近藏雪蓮，夜女越多，這還找個寂寞啊！？”
無邪不可置信的看著張海客，哥們，你好像對我的實力有些誤解。
你的好殺，我的好殺，是一個意思的好殺嗎？確定不是你輕輕松松，我剩一滴血的好殺？
這花還有什麼找的必要嗎？小哥真的沒在玩他嗎？
張海客挑眉看向無邪，抬手拍了拍他的肩，“我相信你，畢竟族長已經選擇你了。”
“……我謝謝你啊。”
無邪扯扯嘴角，笑的很命苦。
眾人沉默之際，有陣風夾著細微的雪霧輕飄飄的吹過來，每個人都下意識的眯著眼。
風吹火焰更高漲，木頭燃燒的聲音回蕩在空氣中。
烏 聳了聳鼻子，馬上將巧克力塞嘴里，難言的看了無邪一眼，手一伸就捂住了無邪的嘴，輕聲道。
“別呼吸，它過來了。”
眾人立馬屏住呼吸，皆垂下了眼眸，在一片低著的頭里，烏 昂首看著緩慢靠近的夜女。
她面容姣好，臉上還保留著精致的妝容。頭發倒是散開的，且長度已經到腳踝，身上鮮紅的藏袍繡著繁復的花紋，頭上歪歪扭扭綴著黃金首飾和綠松石瑪瑙等珠寶。
夜女眨著沒有眼白的猩紅雙眸，鼻子在空氣里輕微的嗅著。
驀地，她抬起手腕，露出和臉頰截然不同的蒼白手臂，目標明確的在空中指向無邪，嘴角緩慢勾起，就像日本都市傳說中的裂嘴女。
不過口腔里面的森然白牙比較正常，沒有形似動物的尖銳。
烏 眯著眼看，不自覺的抬手摸了摸耳垂。
陰沉的雪天里，一站一坐就這樣對視。
鼻間的香逐漸濃烈到讓人想吐的地步，烏 皺眉，仍捂著無邪的口鼻，身形也慢慢的擋在他面前。
夜女嗅了半天，眼里閃過一絲疑惑。
它靠的更近，張家眾人蓄勢待發，如果夜女有動作，他們必須抓住機會給予它致命一擊。
就在夜女靠近他們又離開的千鈞一發之際，有人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