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說完那話,無邪看了他一眼,目光里全是不可置信,隨後回頭靜靜看向安靜坐著的烏 。
目光一寸寸看過她的皮膚,最終落在她耳側光滑的肌膚上。
“……”
無邪沒有多說什麼,緊皺著眉和胖子對視。
張海客哼了一聲,“我們只是告知你們一下,不是來商量的,今天你們再不情願,也得和我們去。”
無邪挑眉,反骨一下子就起來了,面如冠玉的相貌突然多了幾分吊兒郎當。
“你看我听你的嗎?”
此話一出,張海杏嗤笑一聲,似有若無的鈴聲從她身後發散出來。
“那你們可以走了,不為難你們。”
無邪半信半疑的站起身,拉著胖子往門口走。
隨後猛的回頭對上張海杏嘲諷的眼神,他摸了摸鼻子和胖子對視一眼,長腿一邁就走了出去。
外面風雪停住,陽光灑落在小院里,烏 放下茶杯,起身走到門口仰望天空。
天空藍澄澄的,依稀的白雲隨意灑落,耳邊有來自外面街道的叫賣聲,視線恍惚間,烏 瞧見一個穿著灰棕色的少年牽著馬從門口經過,懷里還揣著一只兔子。
這不是族長嗎?烏 下意識想跟上去,就見眼前畫面如鏡子般碎開。
她只是走到了院子里,剛剛的一切不過是六角青銅鈴制造的幻境。
“……唉∼”
烏 折返回室內,一眾張家人安靜的坐著,無邪和胖子就趴在桌上。
“……”
張海客欲言又止,最後敗在烏 冷漠的表情里。
烏 並不在意張海客的想法,她拉過旁邊的毯子給二人蓋上,隨後又倒了杯熱茶自覺的走向角落。
“你怎麼躲那麼遠?”
張九日環著手走到她邊上,好奇的看著桌面小聲問道。
烏 笑了笑,抿了口茶,她短發從耳邊跳出來又被挽回去,那雙眸子掃過茶水,聲音帶著笑。
“馬上你就知道了。”
張九日不是很摸的找頭腦,但不妨礙他跟著烏 ,畢竟長得和族長沒差,那肯定有她的過人之處。
于是他二人安靜的站在角落,猶如故事的天外客。
隨著張海客敲桌的聲音逐漸變小,無邪的呼吸陡然急促起來,下一刻他一拍桌子站起身來大喊。
“不對!!”
旁邊的胖子順著他的動作滾到地面上,在腦子即將著地時,被張九日扔過去的墊子給接住。
烏 收回做好事的手,就這樣隔空和無邪迷茫的眼神對上。
無邪看著那雙眸子,一滴淚從面頰劃過,在烏 微微瞪大的瞳孔里,他低聲呢喃道“抱歉”。
烏 有些愕然,不過地上的胖子已經起身,呲牙摸了摸頭後,冷笑了一聲。
“好啊好啊,這麼算計你胖爺,這就是你們合作的態度嗎?!”
他那雙慈祥的雙眼此刻被冰冷替代,舉起手拍了拍,胖子平靜道。
“你們或許不了解我,現在我可不是誰的喇嘛都會合作。中國有句古話叫先禮後兵,現在先禮已經禮了,也該後兵了。”
無邪也快速整理好情緒,給胖子打著配合。
“你們這也太沒誠意了,不是都說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嗎?居然還搞這一出,過了啊!”
張海杏嗤笑,“哪又怎麼樣,沒有實力不就是會被耍的團團轉嗎?”
“是嗎?”
胖子叼著一根煙,一副黑老大的模樣拉過椅子大馬金刀的坐下。
面如芙蕖的少年郎站在胖子身側,臉上帶著嘲諷,還真有點那黑道教父的意味。烏 將圍巾拉高擋住了瘋狂上揚的嘴角,只覺得此情此景很抓馬。
下意識的,她舉起了手機拍了這一幕。
只見胖子微微眯著眼,拍響了最後一次手掌,下一刻,無數的紅點密密麻麻的落在了屋內的張家眾人身上。
除開已經躲在了門口的張九日和烏 。
“……雕蟲小技,你的伎倆未免太差了點。”
張海杏目光一凝,猛的將手中鋼彈丟向屋角,隨後爆炸聲響起,木屑四散而飛。
無邪抖了一下,“哦喲”一聲的歪頭看向胖子。
【你來真的啊?】
【不然呢?炸彈小王子你以為我和你吹的啊?】
【牛!】
二人的眉眼官司惹怒了張海杏,隨後她放棄躲避直直朝無邪打去,但被悄無聲息出現的烏 給拉跑了。
張海杏招手落空,又要忙于躲避襲擊,一時間自顧不暇。
無邪看著烏 牽著自己的手,強硬的喚醒自己的理智,帶著勸誡開口。
“這位妹妹,你和我是不可能的,你還是放手吧!不要為了我去踐踏和那宥……張海客的感情!!”
無邪說錯話,一瞬間宥緣和五五的回憶涌上心間,他看向烏 的眼神一下子變得憐愛。
多可憐的妹子,未婚夫在外花天酒地都沒辦法說。
想起自己查到的張家資料,無邪唾罵一聲神經病,簡直是改革開放忘記開放張家了,這簡直就是一個神經病園區!!
“唉,算了,跟著我也好,我比張海客靠譜。”
無邪開玩笑般說著,還是沒有掙脫開烏 的手。
隨後就听見拉著自己跑烏 淡淡道。
“好啊。”
“!你來真的?你未婚夫怎麼辦?”
無邪瞪大眼,怎麼有一種道德敗壞的感覺!!這種拐走他人未婚妻的劇情發生在這里真的合適嗎?
烏 往後看了一眼,冷嗤,“他不是,族長都沒指婚,我不喜歡他。”
“啊?你們張家還要族長賜婚啊?”
“昂。反正我就要族長賜婚。”
烏 看著跑的差不多,胖子也在前面停下來後,也跟著停住。
胖子回過頭,呼出一口煙,眼神上下掃了一眼烏 後道,“這位張妹妹,你怎麼會拉著我們家小三爺跑呢?”
“……”
烏 沒松開無邪的手腕,隨後眼神轉了轉,拉下一直帶在脖頸上的圍巾笑嘻嘻的開口。
“我感覺看他比較親切!”
“哦,那你呢?這位哥們,你又跟著我們跑什麼?”
胖子眼神落在後面氣都沒喘如閑庭散步的張九日身上,張九日撓頭,那雙眼直直的盯著烏 ,走近後伸手按在烏 的肩上。
“我跟著她。”
“……”
胖子挑眉“嘶”了一聲,隨後和無邪對視。
胖子 “世風日下。”
無邪 “人心不古。”
胖子 “究竟是道德的淪喪?”
無邪“還是人性的扭曲?”
烏 “他是我保鏢。”
“哦!!”
無邪和胖子摸著下巴朝前走,烏 早就松開了手,也跟著他們慢悠悠的走。
張九日落他們一步,他回首看了看,還是覺得跟著這三個人更好找到族長一點,于是等張海客他們出來,街道上早沒了人影。
“哥!!你說你帶張五五上山干什麼?把她留在山下不就好了?現在好了吧!”
張海杏氣憤的跺了一下腳,似是氣不過,抬手一拳砸在了旁邊的牆壁上。
牆灰嘩啦啦的掉落,張海客看著陽光灑落在自己的一半肩頭上,苦笑的聳肩並不言語。
而在面具掩蓋下,他的臉早就喪的不能在喪。
落花流水渾不見,清風明月卻相容。
可惜海面上的落花注定逐水漂零,明月高懸,清風依舊。可他留不住,能擁有這三年,已經是上天的恩賜。
再一再二不再三,張海客已經徹底失去了。
贗品比不過真跡,常伴也比不過奇遇。現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讓族長的付出不要默默無聞。
張海客握緊拳頭,最後朝眾人下令,“找到後集合,直接上山!”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