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勇怎麼還沒來?”皇上黑沉著臉,李公公忙跑出屋去催。
趙勇氣喘吁吁來到瑤樂宮,“臣拜見……”
“少廢話,快給樂丫頭看看。”皇上不耐煩地催促。
細細把脈,“王妃是受到驚,臣去開藥方。至于身體受到踫傷,得擦藥膏散去淤青。”
“趙院使,樂兒還在喂孩子,那藥方?”曾貴妃提醒對方。
“多謝貴妃娘娘提醒,臣會開溫和的藥方。”趙勇快步出了屋,擦了擦額頭的汗,趕緊回太醫院開藥方抓藥,柳錚與他同行。
“我先回養心殿等他們,徹兒你留下來照顧樂丫頭。”皇上眼底翻涌著怒火,敢傷了他的樂丫頭,謝府他決不輕饒。
“樂兒,你好好養傷,我過去看看。”曾貴妃淺笑的容顏下藏著怒容。
蕭徹抱起妻子上了二樓,動手脫她的衣裙,“蕭徹,你發什麼瘋?”
喬樂抓著男人的手,怒氣沖沖盯著對方。
“我是要給你擦藥膏,順便把淤青揉開。”蕭徹解釋道,手上的動作沒停。
當看著喬樂身上好幾處青紫,在白皙皮膚的襯托下更加慘不忍睹。男人周身散發出冷意,讓喬樂忍不住顫了一下。
蕭徹拿出李伯煉制的藥膏,小心地涂在傷處,掌心揉開藥膏時,喬樂痛得嘴里發出悶哼。
“樂兒忍一忍,一會就好。”蕭徹柔聲安慰,他要親手毀了謝府。
“那個謝硯舟為人怎麼樣?”喬樂趴在床上問蕭徹。
“從前他為官公而忘私,如今早已變成阿諛奉承,處事圓滑之人。”蕭徹語氣嘲諷。
“他的兩個嫡女,一個嫁給戶部郎中曹懷志的嫡次子,另一個嫁給吏部考功司周謹川的長子。三個老東西一丘之貉,蛇鼠一窩。”
“上次父皇不是說要清查朝堂上的廢物,他們三個在不在那些廢物里面?”喬樂偏頭問。
“在。當時父皇考慮頗多,沒有一下子將那些老東西都清理完。”
“既然這樣,那就叫人帶話給父皇,我這個當事人要從頭听到尾。”
蕭徹走到窗前︰“悠月,去養心殿說一聲,等王妃到了才開始。”
“是,王爺。”悠月飛身而去。
謝硯舟身材高大,忐忑不安進了養心殿,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臣拜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掃了他一眼,也沒叫謝硯舟起身,繼續批奏折,李公公恭敬地站在一旁。
殿內落針可聞,詭異的氛圍讓謝硯舟心里涌起不好的預感。
皇上這是生氣了?和他有關?
謝硯舟仔細回想近段時間自己的所作所為,沒有犯什麼錯啊。
那皇上是因為什麼生氣呢?
謝硯舟跪在那里東想西想,理不出個頭緒來,這可愁死他了。
時間一長,他的膝蓋就受不住了。可皇上還坐在上面,他不怕亂動。
正在謝硯舟咬牙苦苦堅持的時候,侍衛押著那車夫到了殿外。
“啟稟皇上,謝府車夫福貴已在殿外候著。”
“帶進來吧。”皇上冷聲命令。
謝硯舟一听府里的車夫也來到養心殿,頓覺大事不妙。
福貴戰戰兢兢進了殿內,恭恭敬敬跪下︰“奴才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放下手中的筆和奏折,冷冰冰地盯著福貴。
跪著的兩人雖然沒听見皇上開口,可殿內卻突然涼颼颼的,使他倆緊張得直冒冷汗。
皇上正要開口,就見悠月幾步走走殿︰“稟皇上,王妃說她要來听听。”
“好。她受了傷,你告訴她慢些過來。”皇上語氣里滿是對喬樂的關心。
“是,皇上。”悠月轉身便走。
這一慢就是半個多時辰,蕭徹喬樂才出現在養心殿,柳慶和悠月也來了。
平時養尊處優的謝硯舟膝蓋都跪麻了,苦不堪言。
蕭徹扶著妻子小心翼翼坐在椅子上,後背還放了個軟枕。
“臣見過齊王齊王妃。”謝硯舟跪著行禮。
“奴才拜見齊王齊王妃!”車夫福貴叩拜。
“徹兒,樂丫頭身上的傷怎麼樣?”皇上忙關切地問。
“好幾處都是一大片的青紫,慘不忍睹。”蕭徹冷冰冰盯著那車夫。
車夫听見兩人的對話,癱軟在地。
謝硯舟轉頭瞧見車夫失魂落魄的樣子,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福貴,說說吧,為什麼你駕駛的馬車會撞向齊王妃的馬車?若敢有半句假話,拖出去斬了。”皇上神情威嚴。
這句話讓謝硯舟白了臉色,原來是因為此事。齊王妃可深受皇上曾貴妃的寵愛,這事情可不好辦。
更關鍵的是齊王寵妻如命,謝府恐怕會大禍臨頭,他的官位也不知道能不能保住。
福貴身體抖個不停,額上的汗大顆大顆冒出來。
“回皇上……奴才當時是……從另一條路,看不見其它路上的馬車,加之速度太快,所以在路口撞上了齊王妃坐的馬車。”
謝硯舟面如死灰,他在官場摸爬滾打多年,早已能預想到皇上會有多大的怒火。
蕭徹緊握著妻子的手,眸子里是對車夫毫不掩飾的殺意。
“那你當時為什麼讓馬匹跑那麼快?”皇上一拍御案。
跪著的兩人嚇了一大跳,車夫猶豫著,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父皇,謝府的馬車里滾落下一個脹鼓鼓的麻袋。打開一看,里面有個捆了手腳,堵著嘴的女子。”喬樂慢悠悠開口。
“當時有許多人都看見了,若有人不信,派人去一問便知。”
謝硯舟身上的汗密密麻麻浸濕了衣服,他低垂著頭,雙眼轉個不停。該想個什麼對策,讓他和謝府全身而退。
“福貴,那女子是何人?”皇上追問道。
“回皇上,奴才不認識她。”福貴跪趴在地上。
“那她為什麼在謝府的馬車上?”
“這麻袋是誰交給你的?你要帶她去什麼地方?”皇上的問題一個接一個,步步緊逼。
福貴嘴巴張張合合,卻吐不出一個字來。
皇上冷漠的視線落在另一個人身上,“謝硯舟,不如你來說說,是怎麼回事?”
從了解了事情的經過,謝硯舟就猜到了是他的愛子謝玉衡干的好事。
因為府里其他嫡子和庶子,在他的嚴厲要求下,都克己復禮,從不敢在外面亂來。
只有謝玉衡從小就活潑可愛,又會說話,因此他就更偏心他。後來長大了,他也沒強行要求愛子嚴以律己。
沒想到今天惹出這麼大的禍事,不僅撞了齊王妃,還鬧到皇上面前。
“皇上,臣不認識此人。定是這奴才假冒謝府下人的身份,打著謝府的幌子,在外面為非作歹。”謝硯舟指控道。
福貴雙眼圓睜,他沒想到老爺為了保住公子,竟然推他出來認罪。
“謝大人,你這言詞如此篤定,莫不是真的冤枉了你們謝府,還是怕我們查出什麼?”喬樂唇邊勾起冷笑,眸子也變得冷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