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你們告到縣老爺那里，我們也不怕。”兩人洋洋得意。
“你這話怕是在誆騙我們吧？就你們倆個農夫，能和縣令有交情？”蕭徹冷笑一聲。
“不信？那你們去村里問問，那叫陸孝成的小子，是不是因為傷了我們，至今還關在牢房里，連他娘死了都不知道？”
“我只是受一點皮外傷，就弄得他家破人亡。”兩人哈哈大笑。
“看來你們還是有點本事。”蕭徹夸獎道，話里含著嘲諷之意。
蕭徹掃了眼兩人身上偏新的棉襖，心里納悶，這兩人若是好吃懶做，哪來的銀子買新衣。
“說實話，我們出來一趟，根本掙不了兩個銅板。”蕭徹開始述苦。
“這種鬼天氣，誰不想在家待著。可沒辦法，主子下了命令，我們這些伙計就得出門。”
“我看你倆混的不錯，有什麼好路子？”
“放心，我必定不會少了你們的好處。”
蕭徹的話，把那兩兄弟說的一愣“你是伙計，那怎麼穿得這麼好？”
“這就是充門面的。主子說不能穿得太寒酸了，丟他的臉。這身行頭花的錢，每月從我的工錢里扣。”
“最後到我手上的，只有三瓜兩棗的。”
“你們在哪發財？帶上我，給你們五五分。”
那兩兄弟一听，頓時就樂了，竟然還有人打他們的主意。
“那要不這樣，你們告訴我在哪里發財，我把這平板車也送你們。”
柳慶一听忙制止“這可是主子的車，你怎能擅自做主，送給別人？”
“要你管。”蕭徹瞪了柳慶一眼。
“怎麼樣，可不可以帶上我發點小財？”蕭徹一臉期待地看著兩人。
“去去去，你是想錢想瘋了。我們就是靠老天賞口飯吃的農夫，哪里有你所謂的發財路。”那男子說完，拉上另一人便走。
蕭徹緊盯著兩人離去的背影“柳慶，跟上去。”
敲完其他家的門，都只是好心叫蕭徹快走，其它的不再多說。
幾人沒辦法，只好離開了村子。不過剛出村沒多遠，看見前面有人在風雪中獨行。
身上的破襖抵御不了刺骨的寒風，瘦弱的身體凍得瑟瑟發抖。
車子超過他時，那人抬頭看了他們一眼，原來是個不到二十歲的少年。
見蕭徹他們停下車，那少年一臉警惕。
“你去哪里？我們捎你段路。”蕭徹問道。
“你別怕，我們只是來收山貨的。”
“不用，我只是去買點糧食給弟弟熬粥喝。”那少年繼續前進，他懷里只有幾文錢，只能買幾斤糧食。
“你是白雲村的？”少年點了點頭。
“你身上的錢夠買多少糧食？能撐到過新年嗎？”蕭徹直白的話，讓少年大窘。
被人羞辱，讓他火冒三丈。對方人多，讓他最終退後幾步，準備繞過這幾個人。
“等一下，我想請你幫個忙，就送你一袋糧食。”
“你們村是不是有個叫陸孝成的？有個朋友托我把他弄出來。”
那少年先是一臉喜色，隨後又垂頭喪氣“你要救陸大哥？可官家要六百兩銀子才放人。”
“你只是來收皮子的，拿什麼去救他出來？”
“不信我就算了。我看這山林里，必定有不少野物，不如去獵些回去當下酒菜。”蕭徹漫不經心對幾個說。
“那就去踫踫運氣，正好我們帶著弓箭。”幾個附和道。
那少年一听，眸子里閃爍著光“你們竟然能在雪天打到獵物？”
“你這什麼話，看不起誰呢？只要我們出手，就沒有獵物能逃出去。”其中一人搶先說。
將馬車停在路邊不遠的個破棚子處，蕭徹對幾人道“你們去吧，快去快回。”
將棚內的幾塊爛木頭點燃，蕭徹招呼那少年過來烤火。
“陸大哥被抓，定是被姓田兩兄弟算計的。”隨後少年把當天發生的事情說出來。
“你們村的人都怕他們？”
“都怕，連里正爺爺也怕他們。”
“每家吃點好東西，兩人聞著味就不請自來。村里只要有好看的女子，他們就鬧得別人不得安寧。”
“他們還逼死了三個女子，不是上吊就是跳河。”
“所以有些人便搬走了，至于其它事情，那兄弟倆也是無惡不作。從前這村子有近三百人，如今只有一百八十三人。”
“沒人去報官嗎？”
“報官也沒用，反而自己還得挨板了，那姓田的曾經救過縣老爺的命。”
“那你們為什麼不搬走？”
少年一臉無奈“想搬走，可是爹娘身體不好，弟弟也時常生病。在這里，至少還有點田，種些糧食。”
蕭徹又添了些樹枝，讓火更旺些。
“那兩人是不是有什麼賺錢的門路，不然怎會穿得比你們好那麼多？”
少年看著蕭徹，張了張嘴沒有說話。
片刻柳慶找了過來，見王爺與一少年在一起。
蕭徹低頭問“怎麼樣？”
“隱約听見他們提到刺繡兩字，沒說其它的。他們的屋在村尾，屋後是片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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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那一里多地，那條通船的大河。”
蕭徹微皺眉頭，從母妃落水到這里，那麼遠的距離。就算母妃真被沖到這里，也不可能存活下來。
那為什麼樂兒堅信母妃在這里呢？
“周圍很遠才有其他人的住房。”
蕭徹余光瞧見那少年听見“刺繡”兩字時臉上的呆愣一閃而過。
“他們的生活比桃花村的要困難許多。”蕭徹看了眼那少年。
柳慶擔心到“那他們怎麼過新年？”
“回了縣里再想其它辦法。”蕭徹撥弄了幾下火堆。
“這十多年里，你們村里來過陌生人沒有？”蕭徹眼楮直直看著少年。
“沒……沒有。”少年眼楮躲閃，結結巴巴道，似被蕭徹的氣勢嚇到了一般。
柳慶也看著少年，覺得他的表情很奇怪。
“我有位親人，失蹤了十多年。要是你有消息，我必有重謝。”蕭徹鄭重其事地說道。
“原來如此。回頭……我問問，不過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三人隨意地說著話，另外幾人提著幾只野兔和野雞回來。
蕭徹拿了袋米和一只野兔野雞給那少年，幾人便坐車走了。
那少年目送他們走遠，為了家人的安全考慮，沒有告訴他們十多年前的那個傍晚，他看見姓田的兄弟倆弄回來個女子。
蕭徹面色如常地回到府里，問過李伯，蕭徹用野雞炖湯，野兔做燒菜。
喬樂喝了藥，睡眠極好，蕭徹回來一會兒，她才醒來，精神好很多。
不過蕭徹不讓她下床，自己靠在床頭給她讀游記。
喬樂的視線久久落在他身上，表面看起來他和平常沒兩樣。
“樂兒是不是覺得你夫君長得挺好看？”蕭徹逗她。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只不過還過得去而已。”喬樂撇了撇嘴。
“那白雲村可有什麼發現？”
“你有心事？”喬樂勾起唇，那幽深的眼楮似能洞察秋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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