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這麼說，倒像是我賺翻了。”喬樂豁然開朗。
“每個人的人生不同，你不必感到遺憾。”
晚膳後，蕭徹照例手把手教喬樂寫字。
在蕭徹給她擦濕漉漉的頭發時，“听月影說，京中有些異常。”
“是。上次你從護國公府回來的途中，有人盯上了你。”蕭徹皺起濃眉。
“北辰他們去查了，是外來的人，最可能是扮作乞丐混入京中。”
“必須將人揪出來，否則我不放心你出府。”
“如今快到仲秋節，查起來不僅麻煩，還怕引起恐慌。”喬樂接過話。
“可若不查出來，萬一在節日弄出事情來，就更難辦了。”喬樂分析著利弊。
蕭徹梳著她柔軟的秀發，兩人的看法不謀而合。
喬樂想起前世仲秋節只有永康橋的戲台倒了，死了十多人。
難道那戲台倒塌是人為的嗎？
除了這個，那日京中沒有任何意外發生。
蕭徹瞧著喬樂一臉糾結、冥思苦想，不敢去打斷她的思緒。
等他洗漱完畢，見喬樂還坐在那里發呆。
而楚府的書房內，楚懷明煩躁踱步。
在回府途中，有人向他坐的馬車內甩了支飛鏢。等他撩起車簾，卻沒看見任何可疑之人。
那飛鏢上的紙條，只說今晚亥時要來找他。
回府他就派了很多家丁，加強巡視，特別是書房外布置的人最多。
眼看時間已快亥時，楚懷明心里提心吊膽。時不時走到門口，朝外張望。
他擔心是自己從前得罪的人，跑來找他尋仇的。
楚懷明叫了幾個有武功的，在書房內陪著他。
坐在椅子上，楚懷明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剛飲了幾口茶潤潤嗓子，就瞧見屋內幾個竟莫名其妙倒在了地上。
而屋中，多了兩個高大的黑衣蒙面人。
楚懷明嚇得渾身發抖，坐在椅子上動彈不得。
“楚懷明，好久不見。”其中一個長著華發的男子取下黑色面巾。
看著男子有些熟悉的面容，楚懷明驚恐萬狀，此人居然是離京二十多年的蕭慕風。
“怎麼，老子這樣子不能入楚大人的眼？”蕭慕風冷冰冰盯著他。
“王爺……”楚懷明顫抖著嘴唇，緊張地說不出來。
“楚大人別亂稱呼，老子只是逍遙城的城主。”蕭慕風隨便找把椅子坐下，另外一個蒙面人站在他旁邊。
“拜見城主。”楚懷明站起來，恭恭敬敬行了禮。
又忙去把書房門關好，規規矩矩站在蕭慕風不遠處。
可太上皇下旨，無詔蕭慕風不得入京。
“城主這次進京……”當初兩人背地里喝過幾次酒。
“這不快仲秋節了，老子回來湊熱鬧。”蕭慕風雲淡風輕，飽經風霜的臉上長了許多皺紋，只那雙眼楮銳利無比。
他的妻妾和孩子，全死在了京城。
如今他還記得，那遍地刺眼的紅將地面浸濕一大片，京城上空飄散著濃重的血腥味。
雖然他在準備奪取皇位時，已經想過數遍失敗的結局，可真的親眼目睹時，他肝腸寸斷，悔不當初。
可有什麼辦法，那皇位太誘惑人，他只想當一國之君。
“那城主可有住的地方？”楚懷明假裝關心地問道。
蕭慕風看著他，“楚大人不用擔心，老子有安身之所。”他不相信任何人。
“再說若是住你府上，人多眼雜，彼此之間都覺不方便。”蕭慕風坦言道。
楚懷明尷尬極了，因為對方猜到了他的想法。
要是被人查出他收留蕭慕風，這楚府就完了，他真的怕蕭慕風會住在府里。
“听說你的女兒嫁給了大皇子。”蕭慕風隨口問道。
不愧是皇家中人，加上他表情總是淡淡的，強大的氣場讓楚懷明惶恐不安。
“是皇上賜婚，臣不敢違抗。”楚懷明嚇得身上都出了許多汗。
屋里靜了下來，沉默最折磨人。
蕭慕風直盯著他看，楚懷明如履薄冰。
片刻蕭慕風才道︰“老子今晚就是來看看你。”
然後對那蒙面人道︰“我們走吧。”話落兩道黑影從窗戶飛了出去。
楚懷明跌坐在椅上，用衣袖擦著滿頭大汗。
他想不明白，蕭慕風來找他，目的到底是什麼？
可無論對方想干什麼，要是被外人看見了，他可就說不清楚了。
幾個昏迷的家丁在一刻鐘後醒了過來，都不記得剛剛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們下去吧。”
楚懷明獨自坐在書房，一身汗津津的都沒心思去洗漱。
二十多年前，他只是小小的戶部主事。他是保皇派，和蕭慕風只是熟識，偶爾一同喝了幾次酒而已。
要不是蕭慕風謀朝篡位，可惜造化弄人，最終以失敗告終。
其余家眷全都被太上皇處死，唯蕭慕風被賜了絕子嗣的藥，然後被罰去逍遙城。
太上皇顧念著骨肉情，留下蕭慕風的性命。
如今蕭慕風悄悄回京，是不是又想卷土重來？
那今夜來訪，是要他做內應？
楚懷明把地毯都要踩冒煙了，他可不敢站在蕭慕風那邊。
畢竟京中有皇上，有齊王，郊外還有烈焰軍，蕭慕風的勝算不大。
可他又怕對方派人在暗中監視他的一舉一動。
怎樣把蕭慕風來京的消息，透露給皇上或齊王呢？
今日初九，早朝前蕭徹習慣性地靠在牆邊，掃視其他官員。
很快他就發現平時愛與其他官員說話的楚懷明，靜靜地低頭站在角落里，似乎心事重重。
這幾日蕭逸也算是變老實了不少，那楚懷明在憂心什麼事情？
“齊王在看什麼？”王榮超在旁邊問道。
“把你的大理寺管理好，不然便將你外放出去。”蕭徹冷哼一聲，連個眼神都沒給他。
“我可幫了幾次齊王妃的小忙，齊王不能翻臉不認人。”王榮超悄聲說。
“再說若王妃知道你公報私仇，齊王可想好了怎麼解釋清楚？”
“膽大了，敢威脅我。那你試試去王妃面前告狀快，還是我的速度更快。”
蕭徹說完，就走了出去，去找皇上。
早朝要結束時，皇上說道︰“楚愛卿，上次派去懷安鎮的人是怎麼回事，為何他們去了一個多月還沒什麼進展？”
“稟皇上，臣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了？他們平時對栽種糧食都頗有經驗。”
“是嗎？”皇上根本不相信。
“楚愛卿最好想清楚再說，不然你作為戶部之首，可要受罰的。”皇上冷聲道。
許多人一副看熱鬧的樣子，看來今日楚懷明麻煩了。
蕭逸雙眼冷冽地看著楚懷明，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老家伙。
要是被降職，看他這張老臉往哪里擱。
“皇上，那幾人是臣斟酌再三才定下來的。”
“臣也不知道事情為何會這樣？”
“楚大人再找不到原因，可要被罰的。”蕭徹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
“這……”蕭徹目光如炬地看著他，楚懷明立馬慌張地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