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樂站著沒動,大腦飛速轉動。
森林枝葉繁茂,潮濕陰暗,最容易隱藏的,便是蛇。
听出蕭徹聲音中的不安,那定是毒蛇,且毒性不小。
蕭徹左手手指夾著塊小石子,慢慢伸出右手,喬樂蹙眉,眼楮掃見他眸中的堅定之色。
他情願自己中毒,也要保她安然無恙。
眼看就要夠著她的腰,沒想喬樂突然朝右移動。
電光火石間,一道綠色身影閃電般襲向喬樂。
蕭徹大驚,感到自己都無法呼吸,小石子飛速朝蛇身擊去。
蕭徹彎身將喬樂接住,就見她唇色發黑,臉色蒼白,額上都是汗水。
他忙點了她身上幾處穴位,又拿出個小瓶,喂她服下一藥丸。
得把毒吸出來,蕭徹看見不遠處有個山洞,抱起喬樂飛弄而去。
地上,有條斷成兩截的兩指粗的青蛇。
“樂兒,要把毒吸出來才行。”喬樂雙眼緊閉,听不見他的話。
蕭徹急忙解開喬樂的腰帶,外套滑落,露出藍色的肚兜和大片玉脂般的肌膚。
左肩上兩排尖尖的牙印,傷口周圍已經腫起發黑。
蕭徹不敢怠慢,忙低下頭,吸著傷口中的毒液。
因為疼痛,昏迷中的喬樂忍不住掙扎起來。
蕭徹一邊緊緊抱住她,一邊不停地吸毒,直到吸出幾口鮮血才停下。
灑上藥粉,蕭徹撕下里衣,將傷口包扎好。
整理好喬樂的衣服,用手帕溫柔地擦干她臉上的汗水和淚水,然後他服下一粒藥丸。
“樂兒別怕,沒事了,我們回小院。”
蕭徹小心抱起喬樂,騰空而起。朝林中吹了兩聲口哨,幾個閃身便不見人影。
柳慶等人听到哨聲,齊齊朝小院飛撲而去。
將喬樂小心側躺好,蕭徹對外面說道︰“去打盆熱水來。”
“王爺,出了什麼事?”柳慶遞進去熱水。
“王妃中了蛇毒,不過毒已經吸出來了。”柳慶先是擔心不已,然後稍微松了口氣。
“她身體虛,只能明日午後再回城。”蕭徹話落便關上房門。
“屬下去熬解蛇毒的藥。”柳慶說道。
每次外出,他們除了帶上藥丸,常用的解毒草藥張仁也會配好,以防不時之需。
蕭徹將熱水盆放在椅上,脫去喬樂的外衣,用濕汗巾給她擦身體。
此時的他沒有一絲雜念,從頭到腳,連換了好幾盆水。
閉上眼楮為她換上內衣,然後穿上寢衣。
想了想,又給她洗干淨秀發,弄干墨發,放她側躺好。
“王爺,藥熬好了。”柳慶從窗戶遞了進去。
蕭徹攪動著滾燙的藥汁,直到溫熱。
抬起喬樂的頭,他用嘴渡藥,一碗藥汁入肚,喬樂的唇竟被他吻得水潤紅艷。
蕭徹弄得一身汗,去洗漱時才發現自己的小臂上有兩排牙印,是喬樂疼痛時咬的。
有好幾處都破皮流血,他面色柔和摸著那印跡,眸光幽幽。
上了藥,又服下藥丸,蕭徹上床摟著喬樂休息。
柳慶帶著人,將獵物收拾干淨。
此時宋歡坐著馬車進了城門。
無視府里奴才的驚訝之色,宋歡直接從正門入了府。
當周雪梅看著朝她快步走來的女兒時,面上是不敢置信的表情。
“歡兒,你怎麼回來了?”拉著宋歡的手,周雪梅眼中涌起淚花。
女兒長高了些,身體卻更瘦了,必定在外受了不少的苦。
“不放心娘一人獨自面對那幾個豺狼虎豹,女兒就回來了。”宋歡淡淡的,變得成熟穩重。
“可你爹把你許給了那庶人徐陽,這可怎麼辦?”周雪梅急得團團轉。
“娘不用擔心,女兒會有辦法解決的。”宋歡自信道。
“齊王妃可是我的好朋友,她不會對這事坐視不理的。”宋歡雙眼閃著精光。
只要齊王妃插手,她的爹便得掂量掂量,得罪齊王齊王妃的後果他承受得住嗎?
“歡兒舟車勞頓,快去休息,晚膳娘去叫你。”看著宋歡離去的背影,周雪梅忙去庖廚叫人做女兒愛吃的菜。
另一邊,何碧蓮听說宋歡回來後,心里樂開了花。
把宋歡嫁給徐陽,到時叫表哥休了那黃臉婆。
等到然兒嬌兒認祖歸宗,整個學士府便由她何碧蓮當家做主。
直到臨近戌時,喬樂悠悠睜開眼。
“樂兒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蕭徹听見聲音,點燃燭火。
“只是渾身沒勁。”喬樂面容疲憊。
他怕喬樂夜晚發燒,一直坐在床邊守著。
將喬樂扶起,身後放著軟枕。
“你等一下,我去端粥。”廊下一直用小爐煨著粥,方便喬樂隨時可以吃。
一碗粥吃完,喬樂精神好了些。
“樂兒等會兒把藥喝了才能睡。”蕭徹坐在椅子上。
“王爺給我包扎的?”喬樂摸了摸左肩處,那里纏著繃帶。
“情況緊急,我沒想那麼多。”蕭徹解釋一下。
趁著蕭徹去端藥,喬樂撩起被子,看著自己身上的內衣和寢衣,不用問定是蕭徹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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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豈不是被蕭徹看光了?
早知如此,當時還不如讓蕭徹救她算了。
明明說好的兩年之約,如今兩人這樣算怎麼回事?
喬樂捂著臉,心里直罵自己。不對,當時蕭徹應該還幫她吸了蛇毒,有了肌膚之親。
這出門一趟,她可虧大了。
頭腦不清醒的喬樂認為自己還漏掉更重要的一件事。但到底是什麼,她卻想不起來。
“樂兒的臉這麼紅,是發燒了嗎?”蕭徹放下藥碗,手背很隨意地放在她額頭上。
“沒發燒,就是想去淨房。”喬樂撒謊道,卻讓醒悟過來的自己臉更紅了。
“原來如此。”蕭徹利落地抱起她去了淨房。
“你出去。”雖然她虛弱,讓一個大男人守著,她渾身不自在。
回到寢室蕭徹端來水洗淨她的手,喬樂腦海靈光一閃。
“你今日幫我洗浴了?”喬樂凶巴巴的盯著他,眼尾泛起紅。
“你身上都是汗,黏糊糊的,我用濕巾擦的,還洗了頭發。”蕭徹忍不住紅了臉,耳根也泛紅。
喬樂看向他的眼楮能殺人,臉刷的紅得滴血,眼中淚光閃閃的。暴脾氣上來,拿起軟枕就扔向他。
她心里是萬馬奔騰,腸子都悔青了。早知如此,當初她該悔了賭約,耍賴不跟蕭徹來。
今生她就沒打算和蕭徹好好過日子,所以不能說叫他負責的話。
反觀蕭徹,他救助照顧自己的妻,也找不出錯處。
當時她怎麼就一根筋,以為自己能自救。
沒想到一步錯,然後就步步錯。
他端來藥︰“樂兒要算賬,等身體恢復好,我任由你打罵。”
事情已經發生,殺了他也無濟于事。給她等著,定要他痛不欲生,也難消她心頭之恨。
喬樂氣鼓鼓地一口喝下,沒會兒又犯困睡著了。
蕭徹俊臉通紅出了屋,站在廊下吹風。今日發生一連串的事情,也讓他始料未及。
“王爺,府里傳來的信。”柳慶稟道,遞上紙條。
蕭徹走到另一間屋內,點上燭火。
看完那幾十個字,蕭徹臉色陰沉的如暴雨前烏雲密布的天空。
要不是怕驚到喬樂,蕭徹早把桌子拍壞了。
楚家人欺人太甚,竟敢打傷吳伯,罪不可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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