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說了這麼多,也該我回答那位鹿野先生的問題了。”
“生命因何而沉睡,是因為,害怕從夢中醒來。”
其實,星期日也參與了那場盛大的電影,只不過,他是看電影的觀眾,是為這場電影寫下影評的人。
于是,他便更加懂得生命的苦痛。
物質給所有人帶來的無盡苦痛,唯有在精神世界才能獲得解脫。
“你們想要阻止我嗎?只是可惜,我的計劃並非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秩序的意志也並非由我完全決定,是這片盛會之星,自我誕生的存在。入夢的渴望,沉睡的怠惰,逃避,放棄,這些都會成為秩序的搖籃。”
“我所代表的,是這顆星球的意志。”
星期日站在高處,俯視著下方的人群。
無論是誰,都已經無法阻止秩序的誕生。
而秩序星神一旦復活,恐怕,無論是誰都沒辦法在這場博弈之中勝出了。
只是,單純憑借在場的這些人,就能夠阻止星期日嗎?
烏鴉先生已經悄然離開了。
現在的星期日,就是匹諾康尼的真正話事人。
“我將飛上高空,變作天上的太陽,萬眾在我的光芒中熱烈生長,而一切罪惡將無所遁形。”
這下,鹿野布置的燈籠可算是沒有白費。
在一片神聖白光下,星期日沐浴著神明的賜福,一步步走向高空。
神明正在所有人的見證下開始復甦。
“ 賜予了世間眾人意義,萬物都造齊了, 創造了一切的工。”
這還不趕緊動手,難道要讓星期日完全成神了之後,再面對那種龐然大物嗎?
然而,現在動手似乎也來不及了。
無論是什麼樣的武器,還是各種詭譎的攻擊,落在星期日身旁不過是不痛不癢的輕輕敲擊,就算是鹿野送的匕首也毫無作用。
穹也很想加入戰斗來著,奈何手腳發軟,藥效很明顯還沒過去。
鹿野怎麼可能把握不住毒藥的用量,這只能說明,鹿野不想讓穹干涉事情的發展。
于是,所有人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剛剛還一片昏暗的大劇院忽然變得升騰明亮,旁邊大劇院的座椅上忽然生出了一個個透明小人,而星期日也完全走到了帷幕之後,只等著下一刻的登台表演。
輕飄飄的羽毛從天空墜落,散播著神明的無私與寬廣。
穹似乎看見了眼前一行又一行的白字。
上面寫著什麼無上功德頌神主,普世同諧,群星共熠。
搞得好像要跟人洗腦一樣。
穹拉著星默默後退一步,小聲蛐蛐︰“在我的家鄉,這種行為被叫做邪教,是要狠狠批判的。只不過以前入教還要發雞蛋呢,這啥都不給,憑啥讓別人信他。”
星知道在這種場合說小話似乎有些不道德,但老弟說的好像也沒錯,更重要的是,老弟這一趟生死局回來似乎感悟頗多。
還是問一句吧,萬一以後變成第二個鹿野怎麼辦?
“那要是你,你準備怎麼做那個神明?”
“那當然是,收智商稅,人與人之間本就不平等,強者欺負弱者是自然規律,那我成為那個唯一的強者不就行了。”
“哈?這又是什麼歪理?”
“唉,既然弱者注定要被欺負,那不如就讓我來欺負,他們向我交納一定的錢財或者勞動,而我提供庇佑。弱者團結一心,就可以好好生活,強者之間互相爭權奪利,也不至于把所有的壓力釋放給弱者,那麼社會自然就太平了。”
“只是,太平?”
“不然呢?和平,可是宇宙中最為珍貴的東西了。”
星抓抓腦袋,似乎也覺得有點道理。
“其實,星期日也是這麼想的,只不過他更注重平等,注重理想,我很尊重他的想法,至少在某一點上,我和他的意見是一致的。”
“老弟,你又要口出狂言了?”
“不,是惺惺相惜的尊重,這個世間不需要星神,有的,只是命途之間的踫撞。他們在相互博弈,相互廝殺,他們不過是在證明自己,更有能力決定這片宇宙的未來。”
“我們不應該嘲笑每一個為此努力的人,哪怕他,注定失敗。”
星听的有些稀里糊涂的,不過至少老弟看起來精神還算正常。
“老弟,你什麼時候會講這麼有道理的句子了,那我們是不是可以靠嘴炮戰勝星期日?”
“哦?老姐是這麼想的嗎?”
穹似乎有些躍躍欲試,畢竟自己現在能動的也就一張嘴了。
“哎嘿嘿,我只是瞎說的,老弟不要輕易嘗試。”
星主要是害怕穹再被星期日一巴掌拍死了,自己這老弟的命怎麼在死亡的門口反復橫跳呢。
“不!老姐,我覺得你說得很有道理,這些組成秩序意志的也不過是普通人類,現在被星期日聚集起來,一大部分人全都盲從。”
穹似乎回憶起了曾經。
“就好像一場辯論賽一樣,人是很容易被說動的感性生物,只要我聲音比他響,賣慘博同情,我想,說不定能把一部分拉到我的陣營呢?”
“哈?”
“老姐,你可別忘了,弱者,可是最容易隨風擺動的牆頭草,而我,是那個要收他們智商稅的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