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了一切。
穹終于能夠舒舒服服的躺回自己的床上了。
當然，也是驗收自己這次考驗結果的時候。
鹿野端坐在自己平常學習的桌子邊上，手里拿著筆正在面前的實驗記錄上寫著什麼。
听見自己過來，也沒有避讓的意思，甚至大大方方的展示出來。
合格。
“就只是這種評價？”
“對我而言，合格已經是很高的評價了。看來，你是對自己的表現沒有那麼滿意，看來，我還是足夠了解我自己的。”
穹發出了一聲冷酷的哼。
“瞧你這樣子，倒是讓我想起了一個曾經的…唔，朋友吧。”
“這麼勉強？”
穹已經準備去好好翻翻記憶庫了。
“你不用找了，那是保密記憶庫里的了，暫時還不能給你看。”
穹再次發出了一聲不服氣的哼。
“小氣又吝嗇。”
“嗯，出去一趟脾氣見長，這是怪我揠苗助長？”
鹿野的語氣里不免加了一點調侃，這種和自己面對面真心交流的機會似乎不多。
“不，我也了解你，你只是對弱者過分寬容，對自己特別苛刻。”
鹿野發出了一聲夸張的調笑。
“哈哈，你已經越來越像我了。茫茫宇宙中，能被稱為強者的寥寥無幾，我要是和每一個弱者都生氣，現在應該早就被氣死了。”
所以，無論那些跳梁小丑如何對待鹿野，鹿野都選擇會笑著接受。
畢竟，在他眼里，這和路邊的野狗狗吠也沒什麼區別。
所有的討好，所有的厭惡都可以完美迎合其他人的想法，這樣做，就可以讓那些弱者保持安靜。
當你不想和某人聊天的時候，就可以利用四字萬能公式，讓對方停止喋喋不休的反駁。
比如…
“你說的對。”穹如是回答。
“好了，不和你說這些廢話了，既然你通過了我的考驗，那我就暫時認可了你的身份，你以後可以隨便借用我的名頭在外行走了，普通的記憶庫也全部對你開放。我想，這對你來說應該是很大的助力。”
但…穹並不覺得這是嘉獎。
“然後呢？我的下一場考驗又在哪里？我要求不高，只要你別把我當成傻子耍就行。”
“你怎麼會這麼想，你和阮梅的實驗品可不一樣，你是我的一部分，我不會輕易放棄你的。”
“那就是…還有可能會放棄我。”穹一向很冷靜。
“哎呀呀，看來是我給你的安全感太低了，我可很強的，你不會覺得鹿野太弱了，護不住你吧？”
“但在仙舟上，我只看到了你的無能。”
這也勉強算得上是穹，唯一覺得自己能勝過他的地方。
還是有點爭強好勝的小心思在里面。
不過鹿野並不介意。
“告訴你也無妨，你看見的那些，只是普通記憶庫里的故事，真實的歷史，早就被徹底掩埋了。”
穹雖然早就有所猜想，但听到鹿野親口承認，還是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以前的鹿野，身上的代名詞可能是冷靜，仁慈，神秘……
但現在，落在穹眼里，就只剩下了…
瘋狂！極致的瘋狂！
鹿野可能不止一次，甚至在不同的時間動過多次手腳。
“等等！那個白桁…真的是被你復活的嗎？還是被你…”
抽走了關鍵記憶，雪藏至今。
“噓…”
鹿野調皮的眨眨眼。
“死而復生哪里是那麼容易的，那當然是趁著爆炸還沒有發生的時候，把人帶出來，再給倏忽一點小禮物比較容易。”
原來如此。
穹覺得鹿野其實也沒那麼壞嘛。
但是，很快，一個恐怖的念頭瞬間從心底涌起。
“等等，所以，丹楓拿著白桁的發絲，要強行復活他的同伴…”
穹差點站不穩身形。
鹿野得聲音異常平靜。
“我已經告訴過他了，不可能成功的，不是嗎？”
鹿野的臉忽然陰沉了下來，冰涼的手掌貼在穹的額頭上，強迫穹冷靜下來。
“所以，我是自願被抓住受罰的，遭受那些刑罰的時候，我也沒有屏蔽痛覺。”
穹的手死死拽住了鹿野的胳膊，忽然有一種轉身就跑的沖動。
然而鹿野還在繼續，每個字都好像是從冰窖里面掉出來的一樣。
“這樣，才能，記住那些痛。”
“記住，救人，是有代價的！”
“是你必須看著，必須邁著和平常一樣的腳步，不能被任何人發現異常，看著你平常最疼愛的徒弟走上一條必死的路。”
“你只能，眼睜睜，看著！！！”
穹忽然用力掙脫了鹿野的手臂，大口喘著粗氣，差點跌落在地。
但鹿野仍舊不肯放過穹，貼在穹的耳邊一字一句說道。
“我和你說這件事，只是為了告誡你，不要重蹈覆轍。”
穹忽然抬起頭，眼前的鹿野左眼之中似乎閃爍著一絲屬于神的悲憫，但右眼里卻是如血一般的血淚。
“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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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眨眼，眼前那些畫面似乎都成了錯覺，鹿野依舊端坐在桌子前方，拿著白紙寫寫畫畫。
“和你說正事呢，別分神。 ”
哈？！分明是你剛剛像個變態一樣痛苦，現在又好像平常的在和自己討論晚飯吃什麼。
這就是專屬于神明的特殊能力嗎？
穹活動了一下發麻的手腳重新站好，覺得自己是不是其實，才是不正常的那個？
“嗯，你說吧。”
“既然你已經有了一定能力自保，那我還是得向你介紹我們的一般敵人，記憶，浮黎。”
“一般，敵人？那就是還有特別大的敵人？”
連一個星神都只能被稱為一般敵人，那特別大的敵人得要多厲害，穹忽然覺得自己小命堪憂。
“其實也沒什麼，你還記得列車上的那個憶庭成員嗎？憶庭的人所追求的是記憶是，真實，新奇，特殊，所以很早之前，浮黎就想從我這里得到全部的真實記憶。以後和憶庭的人接觸的時候，稍微注意點就行。”
“注意？是怎麼個注意法？不接觸就行嗎？”
總感覺有點小困難。
鹿野無奈伸出手在穹的腦袋上點了一下。
“給記憶庫加把鎖，密碼必須是你記憶里不知道，但可以通過獨特線索，有且僅有你自己可以推理出的答案。”
听听你說的話，哥們！
這是人能辦到的事兒？
看著穹不太理解的目光，鹿野還是很寬容的。
“或者，我可以代勞，你要開鎖的時候，來找我就行。”
“等等！找你？這話什麼意思？”
穹迫切的需要緩一緩，總感覺今天腦子里接收的消息實在是太多了，不是自己這個年紀應該承受的。
“列車組馬上就要前往匹諾康尼了，那是一個特殊的，憶質的世界，所以，我不必必須依附這具身軀存在。”
“你要和我分開？”
已經完全能夠預想到，列車上忽然出現兩個穹的荒誕場景了。
然而鹿野還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
“嗯，看來心理素質還是不夠好，這點小事就一驚一乍的。如果，我要是告訴你，你的下一次考驗會由我親自下場，你應該不會激動的暈過去吧？”
穹此刻真的很想給鹿野臉上狠狠來一拳。
但很明顯，鹿野沒給穹這個機會。
下一秒，穹就被帕姆發來的列車消息給驚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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