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深吸一口氣,緩緩踏入了黑暗之中,腳步快速且輕盈的落在冰涼的鐵板之上。
這里因為蟲群的入侵,似乎有些電路不良,周圍的燈光忽明忽暗,暗處還有在不停巡邏的蟲群。
或許是因為本體的特殊性,這些蟲群的智商似乎也有提升,不僅掌握光學隱身的能力,更是能夠相互配合,守住對方眼神里的死角。
如果穹沒有靠著嗚嗚伯隱身,也不敢貿然靠近。
一步,兩步。
穹自由的穿梭在蟲群之中,仿佛擁有一雙黑夜中的特殊眼楮。
雖然看不見,但鼻子可以聞得到。
那種蟲子的味道,之前嘗過,所以只需要重新將回憶中的味道翻出來,就能嘗試著合成一種特殊的糖果。
甜甜的味道在味蕾間炸開,瞬間屬于蟲族交流的信息素涌入腦海。
“我好痛苦,誰來救救我!”
“摧毀!全都摧毀!”
“不行,我是誰!我是阮梅的造物,我不是惡心的蟲子。”
理智和基因里的破壞互相交織在一起,人耳听不見的痛苦嘶吼在空蕩蕩的空間站內回蕩。
伴隨著那大家伙痛苦的吼叫,周圍的蟲群也隨之起舞。
它們一起扇動著翅膀,猶如一座等待爆發的超級火山。
只要它一聲令下,周圍所有的孩子們,全都會听從蟲母的命令,發動自殺式襲擊。
穹的腳步,加快了兩分。
好在有黑塔給的門禁卡,向上的通道很容易就打開了。
只是在這處通道的盡頭,還站著一個人。
他拿著一本書,優雅的端坐在道路的正中央,面前還擺著一副棋盤,似乎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面前的棋子上。
這種時候,這種地點,還有這種姿態。
一個石膏頭男人。
穹從來不會因為發生任何變故就放棄自己的目的。
無論,他為什麼出現在這里,自己現在要去見那只大蟲子的目標從來不會改變。
穹就好像未曾看見這個人一般,就連奔跑的腳步都不曾慢下一分,直接側身從石膏頭男人旁邊跑了過去。
這倒是令那人似乎有些意外。
但不用交流,或許在此刻才是最優解。
那只大蟲子可沒有那麼多時間等穹和那人慢悠悠的聊天,時間不等人。
“明智的做法。”
石膏頭男人慢悠悠的收起棋盤,隨後也慢慢挪動腳步,朝著穹離開的方向移動。
先一步到達目的地的穹,終于看到了眼前這個特殊的實驗品。
龐大的身軀幾乎已經佔據了整個空間,漆黑的翅膀,堅硬的外殼,散發著點點光芒的背甲。
鋒利的蟲喙有規律的抖動著,似是警告,又像是求救。
它並沒有按照阮梅的設想,變成一個聰明的,完美的造物。
但穹並不認為這樣的造物和自己有太大的差別。
哪怕它的外形再恐怖,也不過是個剛剛出生的孩子,思想也很簡單,現在瞧見自己甚至還有點害怕,有點警惕。
而站在這里的自己,就算外表再漂亮,微笑再迷人,也不能掩飾自己並不完整的內心,更無法藏匿手中那把致命的刀。
一時間,穹甚至分不清,自己和它到底誰才是那個怪物。
它的喙再次抖動了一下。
“你是誰!你要干什麼!”
“我…是來幫你的。”
“幫我…?我頭好疼,我想找媽媽,你真的能幫我嗎?”
它巨大的身軀高懸在天花板之上,一點一點伸出觸手,似乎試圖和穹進一步交流信息。
穹也伸出了自己的手,輕輕搭在它的觸角上。
“抱歉,你媽已經不要你了,我是來,結束你的痛苦的。”
“不要我了……”
委屈的情緒瞬間通過觸角,傳遍了穹的全身。
但穹並未松手,反手緊緊握住了它的觸角。
那是一種,它從出生以來就從未感受過的情緒,它不知道那叫什麼,但身體的各個器官在瞬間就活躍起來。
那種一種比興奮更加高級的情緒。
或許,可以叫它,希望!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承認自己身為一條生命的權利,跟我走。”
“是要和那些普通的造物一般,把阮梅當做自己的造物主,當做此生唯一的意義。
還是選擇,徹底扯斷那條臍帶,作為新的生命存活下來,踏出這里。”
穹拿出了懷里的藥劑放在桌子的另一邊,而自己則是站在另一頭,朝著龐然大物伸出手。
作為實驗品的第一課。
大概就是自己做選擇吧。
這也是鹿野想讓自己知道的,他不可能永遠陪伴自己,也不可能做出的每一個決定都是正確的,所有的選擇,都需要穹自己決定。
就像是每一個父母將雛鳥推出家門。
或許當某一刻,它的智慧徹底萌發之後,它就已經是一個獨立的生命了。
半晌之後。
穹拿著一只血淋淋的鉗子回來交差了。
不過好在穹身上干干淨淨,不像是經過了一場死斗的樣子,只是拎著大鉗子的手似乎有些嫌棄。
將那家伙的尸體往地上一丟,就趕緊拿出塊帕子使勁擦拭著手指。
“老姐,我給你報仇了!快夸夸老弟!”
星仔細圍著穹轉了兩圈,確認身上沒有傷口,這才嫌棄似的跳開。
“咦!你身上什麼味道,臭死了,你不會是被那家伙吞到肚子里吧?”
穹尷尬一笑。
如果自己說,事實恰好相反呢?
是自己把那家伙吃到肚子里去了,老姐不會選擇和自己當場斷開關系吧?
嗝。
“怎麼會,老姐,我可英勇了,我身上這些都是我的功勛!”
喜歡崩鐵︰列車組都是我備餐請大家收藏︰()崩鐵︰列車組都是我備餐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