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的聲音在山谷中回蕩,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陳宇與阿嵐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凝重。他們知道,這第一道考驗絕非易事,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請前輩出題。” 陳宇深吸一口氣,雙手抱拳,態度恭敬卻不失堅定。他能感覺到掌心的 “電之核” 微微發燙,仿佛在提醒他肩負的使命。
麒麟緩緩抬起前蹄,指向不遠處一片波光粼粼的湖面“那便是鏡花水月陣,入陣者需直面心中最深處的執念。若能勘破幻象,便可通過;若沉淪其中,便會永遠困在陣中,成為這仙島的一部分。”
陳宇與阿嵐順著麒麟所指望去,只見湖面平靜如鏡,倒映著天上的月食與周圍的山巒,美得令人窒息。可越是美麗的事物,往往越危險。阿嵐握緊了懷中的聖蓮,花瓣上的露珠折射出細碎的光芒“我們一起進去。”
陳宇搖頭“這陣法想必是針對個人的,我們分開應對更穩妥。你多加小心,我在陣外等你。” 他知道阿嵐的軟肋是儺戲班的傳承,而自己最放不下的,便是青崖村的過往。
阿嵐咬了咬唇,最終點頭“你也是。”
陳宇率先踏入湖面,腳下的水紋泛起漣漪,眼前的景象瞬間扭曲。當他再次站穩時,發現自己竟站在青崖村的村口。熟悉的泥土氣息混雜著炊煙的味道撲面而來,村口的老槐樹枝繁葉茂,幾個孩童正在樹下追逐打鬧,笑聲清脆如銀鈴。
“小宇,發什麼呆呢?快回家吃飯了!”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陳宇猛地回頭,心髒驟然緊縮 —— 父親正站在不遠處的土坯房門口,手里拿著碗筷,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他穿著那件洗得發白的粗布短褂,鬢角沒有一絲白發,眼神清亮,完全是記憶中壯年的模樣。
“爹……” 陳宇的聲音顫抖,眼眶瞬間濕潤。他下意識地想沖過去,可腳步卻像灌了鉛一般沉重。他清楚地記得,父親在三年前的山洪中為了救村民,永遠地留在了渾濁的洪水里。
“傻小子,怎麼了?” 父親走過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掌心的溫度真實得令人心悸,“是不是又闖禍了?你娘炖了你最愛喝的排骨湯,再磨蹭就要涼了。”
陳宇望著父親的眼楮,那雙眼楮里滿是關切,沒有一絲陰霾。他忽然注意到,父親身後的院子里,母親正探出頭來張望,嘴角掛著溫柔的笑意。不遠處,張大爺坐在門檻上抽著旱煙,李嬸在河邊捶打著衣裳,村里的孩子們嬉笑著跑過…… 所有在災難中逝去的人,此刻都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
“這…… 這是真的嗎?” 陳宇喃喃自語,淚水不受控制地滑落。如果這一切是真的,那他之前的掙扎、戰斗,還有什麼意義?
“當然是真的。” 一個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帶著蠱惑的意味,“只要你放棄那些精魄,放棄喚醒蛟龍,他們就能永遠這樣活下去。你難道願意再次失去他們嗎?”
陳宇的心髒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疼痛難忍。他看著眼前溫馨的場景,心中的防線開始動搖。是啊,只要放棄,就能回到過去,就能再次擁有親人與家園…… 這個誘惑太大了,大到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就在這時,胸口的雙脈印記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刺痛,仿佛要撕裂他的身體。他低頭一看,驚駭地發現,原本渾然一體的雙脈印記竟開始分裂,一半散發著柔和的白光,一半則涌動著幽暗的黑氣。
“不……” 陳宇痛苦地捂住胸口,腦海中閃過趙強的怒吼、阿嵐的琴聲、孫昊的堅定,還有那些為了守護世界而犧牲的人們。“這不是我想要的!”
他猛地抬頭,看向父親的臉。那張溫柔的面孔在他眼中漸漸扭曲,變成了饕餮猙獰的模樣。周圍的村民也紛紛露出詭異的笑容,朝著他圍攏過來。
“守護當下……” 陳宇的腦海中閃過這句話。他終于明白,過去的已經永遠過去,他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守護眼前的人,守護這個搖搖欲墜的世界。
“破!” 陳宇怒吼一聲,雙脈力量瞬間爆發,白光與黑氣在他體內交織踫撞,最終融合成一道璀璨的光柱。光柱沖天而起,眼前的幻象如同破碎的鏡子般寸寸裂開。
當光芒散去,陳宇發現自己仍站在湖面之上,湖水冰冷刺骨,讓他瞬間清醒。湖面中央,定海神針的虛影緩緩浮現,比他之前看到的更加清晰,槍身上的龍紋栩栩如生,仿佛隨時會騰空而起。
與此同時,阿嵐踏入了鏡花水月陣的另一端。她眼前出現的,是儺戲班的祠堂。祠堂里蛛網密布,供桌上的牌位蒙塵,那些傳承了千年的儺戲面具被隨意地扔在角落,已經腐朽不堪。
“阿嵐,別再堅持了。” 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是儺戲班最後一位老藝人,“現在的年輕人誰還看儺戲?這門手藝,早就該失傳了。”
阿嵐看著眼前的景象,心如刀絞。她仿佛看到了儺戲班的未來,看到了那些珍貴的技藝在時光中流逝,消失無蹤。她下意識地摸向腰間的 “飛天定魂鈴”,鈴鐺卻失去了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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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不會的。” 阿嵐搖著頭,後退一步。她想起了母親臨終前的囑托,想起了自己在篝火旁練習儺戲時的執著,“儺戲是我們的根,絕不能斷!”
她深吸一口氣,抬手摘下頭上的儺戲面具,戴在臉上。雖然沒有音樂,但她的身體卻不由自主地舞動起來。她將飛天舞的靈動與儺戲的莊重完美融合,創造出一種全新的舞姿 ——“鏡之調”。
舞姿越來越快,越來越激昂,仿佛在與命運抗爭。祠堂里的蛛網漸漸消散,牌位上的灰塵自動脫落,那些腐朽的面具重新煥發出光彩。老藝人的身影在她面前漸漸淡去,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當最後一個動作落下,阿嵐摘下面具,眼前的幻象徹底破碎。她與陳宇在湖中心相遇,兩人相視一笑,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劫後余生的慶幸與更加堅定的信念。
湖面緩緩分開,露出一個通往地下的入口,入口處雷光閃爍,顯然是第二關 “雷鳴電閃” 的所在。
“走吧。” 陳宇伸出手,阿嵐將手放在他的掌心,兩人並肩走進了入口。他們知道,更嚴峻的考驗還在等著他們,但他們已經做好了準備。
而在敦煌,趙強和孫昊仍在與饕餮虛影苦戰。趙強的雷龍槍已經出現了裂痕,孫昊的神鳥匕首也黯淡了許多。就在他們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趙強突然感覺到一股熟悉的力量從雙脈印記中傳來,那是陳宇在蓬萊仙島的氣息。
“孫昊,撐住!陳宇他們需要我們!” 趙強大吼一聲,將最後的靈力注入雷龍槍,槍身上的雷光再次爆發。他隱隱感覺到,自己的力量似乎能透過某種神秘的鏈接,傳遞到蓬萊仙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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