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8 章秘典初現
藏經洞內的金光並非來自單一光源，而是從洞頂瓖嵌的千顆夜明珠中流淌而出，如同被打碎的星河在此處重新凝聚。這些光芒帶著溫潤的質感，拂過眾人肌膚時竟能感受到細微的脈動 —— 那是與莫高窟地脈同頻的呼吸。陳宇的指尖在石台邊緣輕輕摩挲，冰涼的石材上還殘留著剛才嵌入精魄時留下的余溫，十二道精魄凹槽在光線下泛著不同色澤的微光，像是十二只凝視著秘典的眼楮。
趙強的粗布袖口蹭過石壁，帶起一串細小的塵埃。這些塵埃在光柱中翻滾，讓他突然想起青崖村老槐樹下的晨霧。"當年在村里拆老灶台時，也見過這光景。" 他摸著下巴上的胡茬，喉結滾動著咽下口水，"但沒這麼邪乎 —— 你看這光，還會繞著人轉。" 話音未落，一縷金光真的如同游魚般纏上他的手腕，在蛇首幡的玄武紋上流轉片刻，又倏地縮回秘典周圍。
阿嵐將壯族天琴平放在石台上，琴身的桐木紋理與秘典封面的東海蛟龍圖案產生奇妙的呼應。當她撥動最細的琴弦時，琴音竟在洞頂形成環形的回音，與壁畫上飛天飄帶的弧度完美契合。"這洞里的聲學結構很特別。" 她側耳傾听著余韻，儺戲面具邊緣的金絲突然微微顫動，"就像 像有人在跟著琴聲哼唱。"
孫昊的神鳥匕首突然發出嗡鳴，他低頭發現刀刃上倒映的秘典封面正在扭曲 —— 蛟龍的鱗片間竟浮現出母親探險筆記里的字跡。少年猛地攥緊刀柄，指腹按在 "飛天神鹿" 四個字的刻痕上，那是他用刀尖反復描摹過的印記。"陳宇哥，" 他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我總覺得這秘典在等我們。"
王林的星盤突然自動旋轉起來，盤面上代表地脈的銀線如同活物般竄動，最終在盤面中央凝成與秘典封面相同的蛟龍圖案。"這不是普通的地脈能量。" 他推眼鏡的手指在顫抖，鏡片反射的光芒讓他半眯起眼楮，"里面混著 龍氣？"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星盤突然劇烈震顫，差點從懷中滑落。
陳宇深吸一口氣，胸腔里的雙脈印記開始發燙。他想起在第 9 窟壁畫上看到的飛天手印，下意識地模仿著將手掌懸在秘典上方三寸處。指尖與封面之間的空氣仿佛被點燃，形成一道肉眼可見的熱流。當皮膚終于觸踫到《地脈秘典》的瞬間，他听見類似玻璃碎裂的脆響 —— 不是來自外界，而是在意識深處炸開。
黑暗首先吞噬了他的視覺。但這黑暗並非虛無，而是帶著粘稠的質感，能清晰地感受到其流動的軌跡。陳宇發現自己正站在莫高窟九層樓的頂端，腳下的木質棧道在陰影中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他低頭望去，那些曾經在壁畫上靈動飛舞的飛天，此刻正如同被雨水打濕的紙人般從崖壁剝落，她們的彩帶在墜落時化作黑色的灰燼。
"不" 他想呼喊，卻發現喉嚨被冰冷的氣流堵住。陰影中緩緩升起的饕餮虛影比長白山天池下見到的龐大百倍，其頭顱撞碎九層樓頂層時，飛濺的木料在觸及陰影的瞬間便消融無蹤。更讓他心悸的是，饕餮的眼窩中燃燒的並非火焰，而是無數雙絕望的眼楮 —— 那是他在青崖村見過的村民、桂林遇到的船夫、長白山的守林人
燭龍精魄的光芒在饕餮面前如同風中殘燭。陳宇眼睜睜看著十二道精魄光流被饕餮的巨口吸入，每吞噬一顆精魄，那陰影便向外擴張一分，所過之處，鳴沙山的沙丘開始倒流，月牙泉的泉水化作墨汁，連天空中的星辰都被逐個抹去。當最後一道雷光（那是雷耀珠的氣息）消失時，他听見母親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找到所有精魄，才能補全燭龍的身軀。"
"陳宇！" 趙強的吼聲如同驚雷般劈碎幻象。陳宇猛地後退，後背撞在石壁上，帶落一片簌簌作響的粉塵。他的冷汗浸透了衣衫，雙脈印記燙得如同烙鐵，在鎖骨處烙出清晰的紅痕。剛才所見的末日景象仍在眼前閃爍，饕餮吞噬精魄時發出的嗡鳴，竟與此刻秘典散發的低頻共振完全一致。
"你剛才像丟了魂似的。" 趙強伸手想扶他，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開。這股力量帶著熟悉的氣息 —— 與神鹿虛影的守護結界同源。阿嵐迅速撥動天琴，當《儺戲安魂調》的旋律響起時，那股力量才漸漸消散。"是時空禁制的反噬。" 她看著陳宇蒼白的臉，手指在琴弦上急促跳動，"秘典在排斥強行觸踫它的人。"
王林蹲在地上，星盤的指針正瘋狂旋轉，盤面上浮現出密密麻麻的梵文。他用指甲在地面刻下對應的符號，很快便排出三行規律的紋路"這是 " 過去 現在 未來 " 三重禁制。" 他的聲音因興奮而發顫，"陳宇剛才看到的不是幻覺，是禁制投射的未來可能性 —— 當饕餮掙脫封印時，世界會變成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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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昊突然指著秘典封面"你們看！"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蛟龍圖案的眼楮處正在滲出黑色霧氣，這些霧氣在光線下凝成細小的文字，正是陳宇在第 9 窟見過的陰影爪痕。少年突然想起什麼，從懷中掏出母親的筆記，翻開到記載 "時空裂隙" 的那頁 —— 筆記上的爪痕與秘典滲出的黑霧，在形狀上完全吻合。
"這禁制是雙向的。" 陳宇終于緩過勁來，他指著秘典邊緣正在隱現的符文，"它既能展示未來，也能 吸收過去的印記。" 他的指尖懸在那些符文中，突然認出其中幾個與雙脈印記同源的字符，"這是初代大祭司的筆跡。"
王林的星盤在此時發出清脆的響聲，十二道精魄光痕突然從中射出，在洞頂組成完整的星圖。但其中兩道光痕是黯淡的 —— 代表電之核與空之核的位置。"需要這兩顆精魄來激活。" 他轉動星盤，星圖隨之旋轉，最終與莫高窟地脈分布圖重合，"而且必須在敦煌地脈眼的位置共鳴，這里的能量強度不夠。"
陳宇的目光落在黯淡的空之核位置，腦海中自動浮現出神鹿虛影的鹿角形狀。那些瓖嵌在鹿角上的光點，與星盤上空之核的軌跡完全一致。"空之核在神鹿身上。" 他站起身時，雙脈印記突然發出紅光，在石壁上投射出鹿形的影子，"不是普通的鹿角，是它的核心。"
趙強突然想起什麼，拍著大腿喊道"剛才跟機關獸打架時，神鹿虛影幫我擋那一下 —— 它鹿角踫過我的幡！" 他舉起蛇首幡，只見玄武刃上果然殘留著幾片發光的碎屑，這些碎屑在接觸到秘典光芒時，竟化作細小的星塵融入其中。
阿嵐的天琴突然自動彈奏起來，琴音中混著從未听過的旋律 —— 那是飛天舞的韻律與儺戲唱腔的結合體。她驚訝地發現，琴身上浮現出與鹿角相同的紋路，而秘典周圍的金光正隨著琴音的節奏起伏。"看來" 她的嘴角揚起一絲微笑，"我們知道該怎麼做了。"
洞外突然傳來風沙呼嘯的聲音，像是有什麼龐大的東西正在接近。陳宇走到洞口，看見鳴沙山的輪廓在月色中扭曲變形，那些流動的沙丘竟組成了饕餮的輪廓。他握緊胸前的雙脈印記，剛才在幻象中感受到的絕望，此刻正轉化為滾燙的決心。"喚醒神鹿，找到空之核。" 他轉身看向眾人，眼中已無半分迷茫，"這是唯一的辦法。"
秘典在此時輕輕顫動，封面的東海蛟龍仿佛眨了下眼楮。一道細微的光痕從龍首延伸而出，在地面畫出月牙泉的輪廓 —— 那是敦煌地脈眼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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