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脈震動愈發劇烈,雲岡石窟的岩壁上不斷有碎石滾落,砸在地面發出沉悶的聲響。長生會首領那瘋狂的舉動,正將所有人推向毀滅的邊緣。陳宇感受著體內雙脈與金魄珠的排斥感,又目睹著火焰與庚金之力激烈踫撞引發的災難,心中焦急如焚。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陳宇咬碎牙關,舌尖嘗到一絲血腥味。他看向懸浮在毗盧遮那佛掌心的金魄珠,狼圖騰在烈焰映照下愈發猙獰,仿佛在嘲笑他的無能。雙脈印記在胸口劇烈跳動,赤焰珠的火、碧水珠的木、雪魄珠的水,正與金魄珠的金形成詭異的四角對峙,四股力量在石窟中形成無形的漩渦。
趙強揮舞蛇首幡抵擋著飛濺的岩漿,幡面的青龍紋已黯淡無光“陳宇!快想辦法!這破地方要塌了!” 他的右臂被火焰灼傷,焦黑的皮膚下滲出鮮血,卻仍死死攥著幡桿不肯松手。阿嵐的金絲利刃在熱浪中扭曲,晉劇唱腔因體力透支變得斷斷續續,金翅鳥虛影在她身後忽明忽暗。
陳宇突然想起王林曾說過的話“四象相生相克,唯有歸一才能調和。” 他深吸一口氣,猛地將赤焰珠拋向空中。火紅色的珠子在空中劃出弧線,碧水珠與雪魄珠緊隨其後,三顆珠子圍繞金魄珠開始旋轉。
“以我雙脈為引,融四象精魄!” 陳宇的吼聲震得石窟嗡嗡作響,他雙臂張開,任由雙脈之力如決堤的洪水般涌出。赤焰珠率先爆發,朱雀虛影從火焰中沖出,羽翼掃過之處,岩壁上的火焰竟詭異地平息下來;碧水珠化作青龍,藤蔓如瀑布般傾瀉而下,纏繞住那些即將坍塌的石柱;雪魄珠凝結成冰鳳,寒氣擴散讓沸騰的岩漿暫時冷卻。
最關鍵的金魄珠卻仍在抗拒,狼圖騰射出刺目的金光,竟將其他三珠震得連連後退。陳宇喉頭一甜,噴出的鮮血濺在金魄珠上,血色瞬間被吸收。他突然明白了什麼 —— 四象歸一不僅需要力量融合,更需要以血肉為媒。
“燭龍在上,弟子陳宇願以精血為祭!” 他猛地撕開衣襟,雙掌拍在胸口,逼出更多精血。血珠在空中連成線,如紅色鎖鏈將四珠緊緊捆住。金魄珠劇烈震顫,狼圖騰發出痛苦的嘶吼,最終被血色浸染,與其他三珠融為一體。
石窟內突然陷入死寂,緊接著,一道貫穿天地的光柱從四珠融合處爆發。陳宇的身體被光柱吞噬,鱗片鎧甲寸寸碎裂,又在金光中重組。當光芒散去時,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一條巨龍盤旋在石窟上空,龍爪緊握金魄珠,每片鱗甲都流轉著金屬光澤;展開的雙翼覆蓋著朱雀羽,火焰在羽毛間隙跳躍卻不灼傷分毫;龍身纏繞著青龍藤,翠綠藤蔓與金色龍鱗相映成趣;龍首微微低垂,雪魄珠嵌在額間,寒氣與火焰在口鼻間交替吞吐。這正是燭龍的四象形態,古老而威嚴的氣息讓整個石窟都為之臣服。
“這… 這是燭龍顯形?” 王林癱坐在地,星盤從手中滑落,符文在地面組成復雜的陣法。他從未想過,傳說中的燭龍竟真能以如此震撼的姿態出現在眼前。
趙強望著空中的巨龍,突然覺得體內涌起一股熟悉的力量。金翅鳥虛影從他胸口鑽出,與蛇首幡融為一體。青黑色的幡桿化作閃爍金光的長戈,戈尖雕刻著展開雙翅的金翅鳥,正是傳說中的金戈。“陳宇!我來幫你!” 趙強握住金戈的瞬間,仿佛與整座石窟的金石之氣相連,傷口竟在金光中快速愈合。
長生會首領看著燭龍形態的陳宇,眼中閃過一絲恐懼,隨即被貪婪取代“燭龍之力… 本該屬于我!” 他抽出腰間的陰影戰刀,刀身流淌著粘稠如墨的黑氣,正是用無數陰魂煉制的邪器。
兩柄兵器在空中踫撞的剎那,發出不是金鐵交鳴,而是類似骨骼碎裂的脆響。趙強只覺一股陰寒之力順著手臂蔓延,金戈上的金翅鳥突然活過來般,發出尖銳的鳴叫,黑氣瞬間被震退。“你的邪術對我沒用!” 趙強怒吼著旋身劈砍,金戈在岩壁上劃出火星,竟點燃了那些古老的壁畫。
火星落地的瞬間,詭異地在地面燃燒起來,逐漸連成一幅塞北地脈圖。圖中東北方與西南方各有一個閃爍的光點,正是尚未找到的最後兩處精魄所在地。陳宇龍瞳微縮,他能感覺到那兩處光點分別散發著冰與雷的氣息,與燭龍的力量隱隱呼應。
“休想分心!” 長生會首領抓住空隙,戰刀直刺趙強後心。燭龍形態的陳宇猛地甩尾,龍尾裹挾著風雪與火焰,將戰刀拍飛出去。戰刀撞在岩壁上,嵌入三丈深的岩石中,刀柄仍在嗡嗡震顫。
趙強趁機欺身而上,金戈橫掃首領腰側。首領狼狽地翻滾躲避,黑袍被劃開一道口子,露出腰間纏繞的黑色鎖鏈 —— 鎖鏈上竟掛著半塊青銅殘片,與孫昊母親的玉佩碎片材質相似。孫昊在一旁看得真切,心髒猛地一縮“那是… 母親的遺物!”
陳宇的龍爪突然按住地面,四象之力順著指尖注入地脈。雲岡石窟的金石壁畫在瞬間全部亮起,從北魏到隋唐的佛像雕刻都活了過來,無數只手掌從壁畫中伸出,組成金色的結界將長生會眾人困住。壁畫上的飛天仙女灑下甘露,熄滅了肆虐的火焰;力士雕像舉起巨斧,劈向那些噴涌岩漿的裂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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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 你怎麼能調動石窟的地脈之力?” 長生會首領撞在結界上,黑袍被金光灼燒出青煙。他難以置信地看著空中的燭龍,這個少年展現出的力量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
陳宇沒有回答,龍首微微低下,金魄珠在龍爪中流轉著柔和的光芒。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四象精魄在體內奔騰,金的銳利、木的生機、水的柔韌、火的熾烈,四種力量完美融合,讓他第一次體會到掌控天地法則的感覺。但他也明白,這只是暫時的,燭龍形態對身體的負荷極大,每一次呼吸都在消耗雙脈本源。
趙強的金戈與首領的戰刀再次踫撞,這次火星沒有落在地面,而是被壁畫吸收。無數尊佛像的眼楮同時亮起,射出金色光線,將長生會成員一個個釘在原地。首領看著手下紛紛倒下,眼中閃過一絲慌亂,突然從懷中掏出一枚黑色令牌,往地上狠狠一砸。
“陰影大陣,起!” 令牌碎裂的瞬間,無數黑影從地底鑽出,組成一道巨大的陰影屏障,暫時擋住了佛像的金光。“陳宇,今日之仇我記下了!” 首領的聲音從屏障後傳來,帶著不甘與怨毒,“待我集齊七魄,定要讓你嘗嘗萬劫不復的滋味!”
陰影屏障逐漸變淡,長生會的人已消失無蹤。趙強還想追擊,卻被陳宇攔住。燭龍形態開始變得透明,陳宇的聲音帶著疲憊“別追了… 地脈不穩,先穩住石窟再說。”
金光散去,陳宇重新變回人形,踉蹌著扶住岩壁。四象精魄回到他體內,赤焰珠與雪魄珠仍在劇烈發燙,碧水珠的藤蔓纏繞著他的手腕,金魄珠則嵌在胸口,狼圖騰與雙脈印記重疊在一起。
“那兩個光點…” 趙強指著地面尚未熄滅的地脈圖,“東北和西南,咱們接下來去哪?”
陳宇望著石窟頂端的破洞,天光從那里傾瀉而下“先找到孫昊母親的另一半殘片… 我總覺得,長生會首領腰間的青銅殘片,和燭龍歸位有著莫大的關系。” 他的指尖撫摸著胸口的金魄珠,狼圖騰似乎輕輕顫動了一下,仿佛在回應他的話。
王林正忙著用星盤修復地脈,聞言抬頭道“根據星象推演,東北屬水,西南屬火,正好對應燭龍的另外兩魄。只是…” 他推了推眼鏡,“這兩處的精魄氣息極其微弱,恐怕比前四處更難尋找。”
阿嵐走到陳宇身邊,遞過一塊干淨的布條“先處理傷口吧。” 她的金絲利刃已變回絲線,在指尖纏繞成繭,“剛才壁畫亮起時,我好像看到東北有冰原的圖案,西南有雷暴的印記。”
陳宇接過布條時,指尖無意中觸踫到阿嵐的手,兩人同時感覺到一股微弱的電流。碧水珠與金魄珠同時發熱,在他們之間形成淡綠色的光橋。“這是…” 阿嵐驚訝地睜大眼楮,儺戲服上的青龍紋突然發出熒光,與陳宇胸口的狼圖騰產生共鳴。
趙強撓著頭湊過來“你們倆這是… 心有靈犀?” 話沒說完就被阿嵐的眼刀逼退,只好嘿嘿笑著去幫王林處理地脈。
孫昊走到那半塊青銅殘片掉落的地方,指尖輕撫地面殘留的黑氣。他能感覺到母親的氣息與這黑氣有著相似的頻率,卻又帶著截然不同的溫暖。“母親,你到底在哪里…” 他握緊拳頭,指甲深深嵌進掌心,“我一定會找到你,查明真相。”
此時,雲岡石窟的震動終于平息,金石壁畫重新歸于沉寂,但那些佛像的眼楮似乎比之前更加明亮。陳宇望著石壁上的飛天圖案,突然想起敦煌壁畫中的歸位圖 —— 或許,所有的線索都在指向同一個終點,那個能讓燭龍真正甦醒的地方。
他低頭看向胸口的金魄珠,狼圖騰在皮膚下游動,四象之力在血管里緩緩流淌。東北的冰,西南的雷,還有長生會隱藏的秘密… 陳宇深吸一口氣,將布條系緊傷口,眼中重新燃起斗志。
“休息一晚,明日出發。” 他站起身,聲音雖帶著疲憊卻異常堅定,“不管前路有多少阻礙,我們都要把最後兩魄找到。”
趙強舉著金戈用力點頭,金戈與岩壁踫撞發出清脆的響聲,在空曠的石窟中久久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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