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樓頂端的神牛雕像在月光下滲出黑血,十二道水幕結界被黑鐵容器啃噬得千瘡百孔。陳宇望著逼近的陰魂幡船隊,帆布上繡著的陰影巨鱷正在吞噬神牛水紋,突然想起初代大祭司壁畫上的末日景象 —— 當水精魄與土之核徹底失衡,地脈將裂成十二道深淵。
"趙哥!東邊五艘快船!" 王林的星盤殘片在神牛雕像基座瘋狂旋轉,盤面裂痕中滲出的藍光映著他煞白的臉,"黑鐵容器的吸魂咒文對應神牛的 " 涌泉穴 ",必須切斷它們與地脈的鏈接!"
趙強的斷幡在手中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虹光刃每次劈砍黑鐵容器,都會濺起帶著神牛血的火花。漢子的護符殘片早已碎裂,後頸的鱗片印記卻在劇痛中凸起︰"雜種!用老子青崖村的血祭煉法器!" 他望著為首快船船頭的陰影圖騰,突然想起父親臨終前塞給他的鱗片 —— 此刻正在陳宇頸側發燙。
阿嵐的鼓槌在 "戰水調" 的最高亢處斷裂,雙脈衣的金絲被黑鐵容器的引力扯得七零八落。她望著神牛雕像逐漸閉合的牛眼,突然想起歌師教她《歸墟調》時的手澤︰"地脈之水若流淚,便是守護者該低頭的時刻。" 少女咬破舌尖,將血滴在殘存的銀飾上,"以神牛之淚,喚地脈歸流!"
地脈核心的水池突然沸騰,千萬滴神牛淚穿透鼓樓地基,在黑鐵容器表面凝成冰甲。趙強趁機斷幡橫掃,五艘快船的咒文陣應聲崩塌,卻見更多陰魂幡從四面八方涌來,船頭的黑鐵容器刻滿新的咒文 —— 這次是青崖村礦工的生辰八字。
"陳哥!他們在用活人的地脈鏈接!" 孫昊的神鳥匕首突然指向某艘快船,刀刃映出船中蜷縮的村民。少年的瞳孔驟縮,那些被蒙眼的村民後頸,都刻著與首領相同的偽雙脈印記,"是... 是青崖村的幸存者!"
陳宇的雙脈印記如被重錘擊打,他 "看" 見地脈深處,首領正通過這些村民的血,構建陰影祭壇。頸側的靈蟒鱗片突然崩裂,虹光不受控地涌出,在他背後顯化出半透明的靈蟒虛影︰"阿嵐,用《安魂調》穩定村民心神!趙哥,保護地基!我去切斷主咒文!"
首領的笑聲從陰魂幡頂端傳來,他站在最高的快船船頭,手中五枚精魄碎片正在吸收神牛血︰"雙脈血的繼承者,你以為靠神牛的眼淚就能擋住陰影?" 蛇瞳面具突然裂開,露出底下與陳宇一模一樣的頸側印記,只是布滿紫黑裂痕,"看看這五顆精魄 —— 神牛的水、靈蟒的火、雪山的風、青崖的土,還有你青崖叔的雙脈血!"
趙強的斷幡突然凝滯,碎片中那枚染著礦塵的靈蟒鱗片,正是父親當年嵌入他護符的信物。漢子的喉結滾動,想起十二歲那年,父親在礦洞深處對他說︰"強子,斷幡斷了可以接,地脈斷了,就真的沒了。" 此刻,他望著首領手中的鱗片,終于明白青崖村礦難的真相。
"還我爹的魂!" 趙強的怒吼震落鼓樓瓦片,斷幡虹光暴漲三尺,竟在黑鐵容器上劈出缺口。但他沒注意到,神牛雕像的前蹄已出現三道裂紋,每道都對應著首領手中的精魄碎片。
阿嵐的《安魂調》剛讓村民恢復神智,就看見首領將一枚青崖村的土精魄碎片按在黑鐵容器上。地脈之水突然逆流,神牛雕像的牛尾處開始崩塌,露出底下封存的初代大祭司骸骨。
"王林!" 陳宇在靈蟒虛影中大喊,"神牛雕像的弱點在尾椎骨!那是當年分裂土之核時留下的傷口!"
王林的星盤突然解體,卻在消散前拼出關鍵線索︰"黑鐵容器的核心是初代陰影魂魄的殘骨!必須用雙脈血才能摧毀!" 他望著陳宇逐漸透明的靈蟒虛影,"但你的雙脈印記已經過載,再用靈蟒力量,會被精魄反噬!"
陳宇沒有回應,靈蟒虛影的尾巴狠狠砸向首領的快船。但就在虹光觸及黑鐵容器的瞬間,首領將青崖叔的雙脈血碎片拋入咒文陣,紫色陰火突然暴漲,將靈蟒虛影的鱗片逐一燒毀。
"陳哥!" 孫昊看見陳宇唇角溢出黑血,頸側的雙脈印記正在紅藍交織中龜裂,"神牛說過,失衡的力量會撕裂地脈!"
首領的蛇瞳閃過狂喜,他舉起第五枚精魄碎片 —— 那是從雪山神殿偷走的風精魄殘片︰"知道為什麼你的靈蟒虛影會受傷嗎?" 他的手指劃過碎片上的裂痕,"因為這些精魄,本就是從燭龍身上剜下來的!"
阿嵐突然想起歌師的臨終偈語︰"燭龍十二羽,缺一不可,亦不可多。" 她望著神牛雕像即將閉合的牛眼,突然明白,首領收集的五枚精魄,正在形成陰影魂魄的偽燭龍形態。
"孫昊!用神鳥匕首刺向神牛雕像的尾椎骨!" 阿嵐將剩余的銀飾碎片拋向少年,"那是連接土之核的地脈樞紐!"
孫昊接住銀飾的瞬間,神鳥匕首自動飛向神牛雕像。當刀刃刺入尾椎骨的剎那,地脈核心的水池噴出金色血液,將所有黑鐵容器的咒文染成透明。首領的快船突然失去動力,陰魂幡在神牛淚雨中紛紛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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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 首領的蛇瞳面具徹底裂開,露出底下半張陰影化的臉,"我有雙脈血,有五處精魄,陰影魂魄馬上就能..."
陳宇趁機召回靈蟒虛影,卻發現虛影的鱗片已少了七片。他望著首領手中的精魄碎片,突然想起玉簡里的警示︰"集齊七處精魄,可喚陰影雛形;十二處齊聚,燭龍歸位,陰影亦歸位。"
"撤退!" 首領的聲音帶著不甘,陰魂幡船隊開始轉向,"青海鹽湖的土之核,會替我收下你們的水精魄!" 他舉起染血的風精魄碎片,"下一次見面,便是燭龍魂魄的正反對決!"
戰斗結束的瞬間,神牛雕像的牛眼再次睜開,卻比之前黯淡許多。陳宇摸著雕像基座的裂紋,感受著神牛傳來的疲憊︰"對不起,是我們... 讓你受傷了。"
趙強癱坐在地,斷幡上的虹光只剩微弱一線︰"老子終于明白,當年青崖老賊為啥非要挖鼓樓地基。" 他望著遠處的陰雲,"那雜種,根本不是想要長生,是想讓陰影魂魄借燭龍精魄重生。"
王林從廢墟中撿起半片玉簡,上面新顯形的字跡讓他瞳孔驟縮︰"陰影魂魄的復活儀式,需要在燭龍十二核的對應地脈節點進行。青海鹽湖... 正是土之核的節點。"
阿嵐的鼓點轉為低沉的《葬歌》,為死去的村民超度。她望著陳宇頸側的裂痕,突然發現,那些裂痕的走向,竟與首領面具上的紋路完全一致︰"陳哥,你的雙脈印記... 在與陰影魂魄共鳴。"
陳宇點頭,感覺體內有兩股力量在撕扯 —— 靈蟒的虹光與神牛的水紋。他知道,首領拿走的五枚精魄,正在構建陰影版的雙脈印記,而自己的雙脈血,正是啟動儀式的鑰匙。
"我們要去鹽湖。" 陳宇望向西方的陰雲,"首領的下一個目標,是土之核。而神牛的水精魄,是阻止土之核暴走的唯一希望。"
孫昊突然指著首領撤退的方向,神鳥匕首的鳳凰虛影正在追蹤︰"他們的船隊,朝著鹽湖的方向去了。而且... 我在某艘快船上,看見母親日記里的雪山之眼坐標。"
王林的星盤殘片突然發出微光,指向東南方的某個據點︰"根據星象反推,長生會在鹽湖附近有臨時據點,那里... 應該藏著他們收集的精魄碎片。"
趙強啐掉嘴角的血沫,用斷幡支撐著站起︰"老子的斷幡,還能再戰。這次,老子要親手砍了那蛇瞳老賊,拿回爹的鱗片。"
阿嵐撫摸著神牛雕像的裂紋,突然想起歌師說過的話︰"地脈的守護者,不是戰勝陰影的英雄,而是讓陰影明白平衡的引路人。" 她望向陳宇,"或許,鹽湖之戰,我們該換個方式 —— 不是摧毀,而是讓土之核與水精魄重新共鳴。"
陳宇望著逐漸消散的陰雲,想起神牛顯形時的水浪身軀。他知道,阿嵐說得對。長生會追求的是力量的極致,而他們,必須守護地脈的平衡。頸側的雙脈印記雖然疼痛,卻在神牛淚的浸潤下,逐漸浮現出燭龍十二羽的完整圖案。
"準備出發吧。" 陳宇握緊水精魄碎片,"去鹽湖之前,我們要先端了他們的據點。" 他望向孫昊,"或許,在那里,我們能找到修復雙脈印記的方法,還有... 青崖村的真相。"
鼓樓的夜風中,神牛雕像的牛鈴突然響起,那是三百年前的地脈之音。五人收拾行裝,趙強將斷幡重新系緊,阿嵐修補著殘破的雙脈衣,孫昊小心收好神鳥匕首,王林整理著破碎的星盤。陳宇望著遠處的陰雲,知道前方等待他們的,是更凶險的奪寶之戰,也是揭開燭龍精魄秘密的關鍵一步。
而在千里之外的青海鹽湖,長生會的臨時據點里,首領正將五枚精魄碎片嵌入陰影祭壇。祭壇中央,初代陰影魂魄的殘骨發出興奮的顫抖,蛇瞳面具下,他望著手中的青崖叔雙脈血碎片,嘴角勾起瘋狂的笑意︰"雙脈血的繼承者,你的血,很快就會讓燭龍的陰影魂魄重生。而地脈的平衡... 將永遠成為過去。"
鹽湖的夜風卷著咸澀的水汽,吹過據點外的陰魂幡。幡面上,陰影巨鱷的眼楮正在亮起,背甲上的土紋與神牛的水紋,在地脈深處,等待著守護者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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