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月的暗幕籠罩著黔東南的群山,礦脈深處的暗河水面如撒了把碎鑽,點點熒光隨著月相變化逐漸黯淡。陳宇的雙脈印記在掌心跳動如將熄的燈芯,頸側的鱗紋不再泛著翡翠微光,反而蒙上一層灰霧 —— 這是靈蟒力量減弱的征兆,也是他們執行 "朔月突襲" 計劃的最佳時機。
"月相進入朔月死角了。" 王林的星盤在掌心幾乎看不見指針,只有中央的朔月符號發出微弱藍光,"靈蟒的霧毒濃度下降至 17,但維持時間只有 47 分鐘。"
阿嵐的羊皮鼓面貼著暗河水面,儺戲服的金絲垂入水中,如琴弦般感應著靈蟒的心跳。她望向陳宇,發現後者正用靈蟒鱗片信物劃破掌心,金紅色的血液滴在儺戲箱蓋的鼓樓浮雕上︰"陳哥,你的手..."
"沒事。" 陳宇扯下袖口纏住傷口,鱗片信物在掌心發燙,"靈蟒的防御圈縮小了,現在距離原石還有三十丈。" 他望向暗河上游,那里的翡翠霧氣已變得稀薄,隱約可見靈蟒龐大的軀體如山脈般橫亙在礦脈深處,鱗片間滲出的霧毒不再具有腐蝕性,反而帶著淡淡的哀傷。
趙強的斷幡在腰間發出輕鳴,護符殘片與朔月的暗芒共振︰"老子先探路。" 他望著陳宇泛白的臉色,突然伸手按住對方肩膀,"要是老子沒回來,你就帶著原石去念青唐古拉,別管老子的破幡。"
"胡說什麼。" 陳宇拍開他的手,頸側鱗紋因情緒波動亮起微光,"阿嵐的哭腔歌準備好了嗎?靈蟒現在最需要的是..."
"是回憶。" 阿嵐的聲音突然低沉,銀飾在暗河中映出破碎的影,"儺戲的哭腔歌,能喚醒它封存的記憶。" 她望向靈蟒方向,指尖劃過鼓面的神牛踏水紋,"三百年了,它一定很孤單。"
四人在暗河中央的巨石上布陣,阿嵐的十二面開天鼓圍成圓圈,孫昊的神鳥匕首插在圓心,刀刃指向靈蟒的七寸位置。當朔月的暗芒完全籠罩礦脈時,阿嵐的鼓點突然響起,卻是前所未有的哀婉 —— 那是失傳已久的《祭師離魂調》,每一聲都像刀割在靈蟒的鱗片上。
靈蟒的低吟從礦脈深處傳來,不再是霧毒的咆哮,而是帶著哽咽的震顫。陳宇的雙脈印記突然與靈蟒的意識產生共鳴,他 "看" 見三百年前的場景︰初代大祭司倒在靈蟒面前,雙脈血染紅了它的鱗片,臨終前的手輕輕撫過它的眉心,而靈蟒的蛇瞳中,倒映著大祭司逐漸透明的身影。
"師父..." 阿嵐的哭腔歌中,靈蟒的聲音第一次在眾人腦海中響起,充滿了三百年的孤寂,"為什麼要留下我..."
陳宇的淚水突然涌出,他知道這是靈蟒的記憶共鳴。頸側的鱗紋不自覺地模仿著大祭司臨終的撫觸動作,儺戲箱中的原石也發出微光,仿佛在回應靈蟒的悲鳴。
"就是現在!" 王林的星盤指針突然跳動,"防御圈縮小至十五丈,陳宇,帶著原石靠近!"
陳宇抱起儺戲箱剛邁出半步,暗河水面突然炸開紫霧。七具陰影傀儡從霧中撲出,每具傀儡的胸口都嵌著半截指骨,指骨表面的雙頭蛇刺青在朔月暗芒中格外刺眼 —— 那是青崖的指骨,被長生會用陰影能量復活。
"青崖的指骨!" 孫昊的神鳥匕首幾乎脫手,"他們在褻瀆守護者的遺骸!"
靈蟒的低吟瞬間轉為怒吼,礦脈深處傳來岩石爆裂的巨響。陳宇感覺腳下的巨石在震顫,暗河的水流突然逆流,將傀儡推向他們。趙強的蛇首幡爆發出前所未有的虹光,卻在觸踫到傀儡的瞬間發出哀鳴 —— 幡面上的靈蟒虛影,正對著青崖的指骨蜷縮。
"趙哥,攻擊指骨!" 陳宇的雙脈印記與原石產生排斥,他看見傀儡核心的指骨正在吸收靈蟒的霧毒,"那是陰影傀儡的核心!"
趙強的斷幡在空中劃出弧線,卻在即將擊中指骨時突然凝滯。他望著傀儡胸口的刺青,想起父親臨終前的話︰"強子,青崖叔的左手小指... 在礦難中斷了..."
"趙哥!" 阿嵐的鼓點轉為《破邪調》,儺戲服的金絲如利箭射向傀儡,"別被陰影迷惑!那不是真正的青崖!"
趙強猛然回神,蛇首幡的虹光中突然摻雜了神牛的雷紋 —— 那是與孫昊銀牌共鳴的力量。幡刃劈開傀儡的瞬間,指骨發出刺耳的尖嘯,青崖的虛影從指骨中飄出,眼中滿是痛苦︰"殺了我... 別讓他們用我的骨頭..."
靈蟒的暴怒達到頂點,礦脈頂部的鐘乳石如暴雨墜落。陳宇看見靈蟒的軀體在暗河上游翻滾,鱗片脫落處露出的燭龍精魄紋路正在黑化,而長生會的黑袍人正從豎井方向涌來,手中的陰魂幡上,繡著完整的青崖指骨圖騰。
"他們在引靈蟒暴走!" 王林的星盤發出蜂鳴,"目標是讓礦洞坍塌,埋掉地脈眼!"
孫昊在傀儡殘骸中發現半張羊皮地圖,神鳥匕首的鳳凰虛影自動翻譯出侗族文字︰"神牛水牢?地脈之眼"。他的手指深深掐入掌心,母親日記里的涂鴉突然清晰 —— 那幅神牛踏水圖的下方,正是這個坐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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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嵐的鼓點在坍塌的巨響中格外清晰,她望著靈蟒逐漸崩潰的防御圈,突然明白長生會的陰謀︰"他們想在靈蟒暴怒時,用青崖的指骨切斷神牛與靈蟒的共鳴!"
陳宇的雙脈印記與原石產生劇烈共振,他感覺有什麼東西在體內甦醒 —— 那是燭龍精魄的力量。頸側的鱗紋突然蔓延至眉心,在暗河中映出燭龍的虛影,而儺戲箱中的原石,裂痕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大。
"陳哥,你的眼楮!" 孫昊的驚呼被礦洞坍塌聲淹沒。
陳宇抬頭,看見靈蟒的蛇瞳中倒映著自己的身影 —— 此刻的他,額間顯化出燭龍的角,雙脈印記如火焰般燃燒,而手中的儺戲箱,正發出與靈蟒精魄同頻的震動。
"帶著地圖先走!" 陳宇將孫昊推向暗河下游,"趙哥,幫阿嵐穩住靈蟒!王林,解析地圖坐標!"
趙強的斷幡在崩塌的岩石中左劈右砍,突然看見長生會首領出現在暗河上游,手中高舉著青崖的指骨︰"趙氏血脈的雜種們,地脈核心屬于青崖祖師!"
"去你娘的!" 趙強的暴喝中帶著哭腔,蛇首幡首次顯化出實體的靈蟒之爪,"青崖叔要是知道你們這麼干,能從地脈里爬出來掐死你們!"
阿嵐的鼓點突然轉入《鎮魂調》,她望著靈蟒逐漸焦黑的鱗片,知道這是過度暴怒的代價︰"靈蟒,看看你的鱗片!大祭司的血還在上面啊!"
靈蟒的動作突然頓住,蛇瞳落在陳宇手中的儺戲箱上 —— 箱蓋的鼓樓浮雕,正映出初代大祭司的模糊身影。它的低吟轉為悲鳴,礦洞的坍塌暫時停止,而長生會的陰影傀儡,卻在此時集體自爆。
"小心!" 陳宇撲向阿嵐的瞬間,看見爆炸的核心正是青崖的指骨。劇烈的沖擊將他掀飛,儺戲箱脫手飛出,原石的裂痕中,竟滲出與靈蟒鱗片相同的翡翠血。
礦洞的黑暗中,王林的星盤發出最後的強光,指針指向地圖上的 "神牛水牢"︰"陳宇!地圖顯示,地脈之眼在暗河最深處,只有朔月時分才能開啟!"
陳宇在劇痛中抬頭,看見靈蟒的軀體正在礦洞頂部形成屏障,阻止岩石墜落,而它的鱗片,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焦黑。他突然明白,靈蟒不是在攻擊他們,而是在保護地脈核心,就像三百年前保護初代大祭司那樣。
"阿嵐,用哭腔歌告訴靈蟒,我們要去神牛水牢!" 陳宇爬向儺戲箱,雙脈印記與原石的共鳴達到頂點,"孫昊,把地圖貼在神鳥匕首上!趙哥,守住暗河入口!"
阿嵐的歌聲再次響起,這次是溫柔的《歸巢調》。靈蟒的蛇瞳中,三百年前的記憶與現在重疊 —— 初代大祭司的弟子們,曾在暗河深處埋下神牛精魄的最後防線。它的尾尖突然指向暗河最深處,那里的水幕中,正浮現出 "神牛水牢" 的青銅門扉。
長生會的首領發出尖銳的嘯聲,更多的陰影傀儡從豎井涌出,而靈蟒的屏障正在崩潰。陳宇知道,他們只有一次機會,在朔月結束前進入地脈之眼,否則靈蟒將因過度消耗而永遠沉睡。
"走!" 陳宇抱起儺戲箱,頸側的燭龍虛影首次完全顯形,"就算靈蟒暴怒,就算礦洞坍塌,我們也要完成大祭司的遺願!"
暗河深處,神牛水牢的門扉在朔月暗芒中緩緩開啟,門後傳來的,是神牛精魄與靈蟒精魄跨越三百年的共鳴。陳宇知道,前方等待他們的,是更嚴峻的考驗,而身後的靈蟒,正用最後的力量為他們爭取時間。
當四人踏入神牛水牢的瞬間,礦洞頂部的靈蟒發出最後的龍吟,焦黑的鱗片如隕石般墜落,卻在暗河水面拼出 "活下去" 的儺文。陳宇回頭,看見靈蟒的蛇瞳正在閉合,而長生會首領的陰魂幡,正指向他們的背影。
朔月的暗幕中,地脈之眼的金光悄然亮起,陳宇手中的地圖,正將他們引向神牛精魄的最後防線。而他胸前的雙脈印記,此刻正與原石、靈蟒、神牛形成三角共鳴,仿佛在訴說著一個古老的誓言 —— 無論陰影多強,地脈的守護者,永遠不會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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