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廟的夜,濃稠得如同化不開的墨。寒風如同無形的手,從坍塌的牆垣裂隙中擠進來,發出嗚嗚的呼嘯聲,卷起將熄篝火的灰燼,在空中打著旋兒,撲向守夜的孫昊和陳宇。兩人緊握著槍械,神經緊繃,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四周的黑暗。角落里,劉老頭蜷縮成小小的一團,枯瘦的身軀隨著夜風微微顫動,在搖曳的火光下,宛如一具隨時會被吹散的殘燭,給這陰森的氛圍更添了幾分詭異。
當第一縷晨光終于刺破薄霧,艱難地灑進山神廟時,眾人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緩緩起身。傷口的疼痛如影隨形,徹夜未眠的困意也不斷襲來,可他們眼中探尋真相的熾熱光芒,卻絲毫未減。王林低頭看了看纏著繃帶卻仍在滲血的手臂,默默將繃帶又纏緊了幾分,隨後抬起頭,目光掃過布滿蛛網的殿頂,沉聲道︰“再搜一遍,說不定有新發現。”
李陽戴著放大鏡,正全神貫注地研究牆壁上的裂痕。突然,他輕呼一聲,聲音中帶著抑制不住的興奮︰“王哥!這些紋路 —— 和石板上的文字結構一模一樣!” 眾人聞聲,立刻圍攏過來。只見在斑駁剝落的牆皮之下,暗紅色的符文若隱若現,在晨光的照射下,泛著詭異而妖冶的光澤,仿佛是用干涸已久的血跡寫成,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森然氣息。
王林走上前,眼神中帶著謹慎與好奇,緩緩伸出手觸踫符文。指尖剛一觸及,整面牆壁便突然發出齒輪轉動的轟鳴,聲音震耳欲聾。灰塵如雨點般簌簌落下,地面也隨之裂開一道縫隙,緩緩下沉,形成一道通往地下的階梯。霎時間,一股潮濕的腐臭味裹挾著刺骨的寒意撲面而來,讓人不禁脊背發涼。“小心有詐。” 趙強將工兵鏟橫在胸前,同時握緊手中的槍,槍口警惕地掃視著黑暗深處。就在這時,劉老頭突然沖上前,抓住王林的衣袖,渾濁的眼楮里滿是恐懼,聲音顫抖著喊道︰“不能下去,下去就再也回不來了……” 然而,眾人探尋真相的決心堅定不移,劉老頭的勸阻終究被拋在了腦後。
下行的階梯由青磚砌成,每一塊磚上都刻著猙獰可怖的獸面紋。那些獸面仿佛活過來一般,瞪著空洞的眼楮,張開血盆大口,似要將眾人吞噬。趙強走在最前面,每走一步都格外小心,他用匕首輕輕敲擊地面,提醒眾人︰“注意,石板下可能有翻板。” 話剛說完,只听 “ 嚓” 一聲,孫昊腳下的青磚突然翻轉,露出一個布滿尖刺的深坑。千鈞一發之際,陳宇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孫昊的衣領,使盡全身力氣將他拉回。“好險!” 孫昊心有余悸,冷汗瞬間濕透了後背,他望著深坑中寒光閃爍的鐵刺,雙腿忍不住微微發顫。
越往下走,空氣愈發壓抑,仿佛有一只無形的大手,死死地壓在眾人胸口,讓人喘不過氣來。牆壁兩側開始出現一幅幅壁畫,皆是用朱砂繪制而成。畫中的西王母頭戴華麗玉冠,手持藥匣,身旁環繞著青鳥與三足烏,本應是一派祥和神聖之景。然而,詭異的是,西王母的嘴角竟掛著血滴,藥匣縫隙中滲出黑色的液體,下方跪著的人形容枯槁,宛如干尸。李陽盯著壁畫,聲音在通道里回蕩,充滿了疑惑與震驚︰“《穆天子傳》記載西王母掌不死藥,可這些壁畫…… 更像是在警示長生的代價。” 他的話讓眾人心中一緊,不禁對前方的未知更加忐忑。
行至拐角處,趙強突然抬手,示意眾人停下。他的目光緊緊盯著前方鋪滿銅錢的地面,那些銅錢在手電筒的照射下,泛著幽幽的青光,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是連環弩機關。” 趙強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用樹枝挑起一枚銅錢。剎那間,兩側的牆洞中射出密集的弩箭,“嗖嗖” 的破空聲在狹窄的通道里回蕩。趙強神色冷靜,向眾人解釋道︰“這些銅錢與機關相連,一旦觸發,萬箭齊發。” 說著,他從背包中取出繩索,熟練地系在凸起的牆釘上。眾人抓著繩索,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從銅錢上方蕩過,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緊張與謹慎,生怕稍有不慎,便會命喪于此。
劉老頭自始至終一言不發,布滿皺紋的手死死攥著黑袍,指甲幾乎都掐進了掌心。當眾人經過一幅描繪活人獻祭的壁畫時,他的身體突然劇烈顫抖起來,渾濁的眼楮里閃過恐懼與悔恨交織的復雜光芒,嘴里喃喃自語︰“五十年前…… 他們也是這樣…… 用活人喂藥……” 可話未說完,前方突然傳來機關齒輪咬合的聲響,一座巨大的石碾緩緩轉動起來,無情地堵住了眾人的去路。
“看石碾邊緣的凹槽!” 趙強指著石碾上的三個缺口,大聲說道,“應該對應牆上的凸起。” 眾人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只見牆壁上三根泛著金屬光澤的石柱。王林和陳宇對視一眼,點了點頭,隨即用力推動石柱。他們咬緊牙關,青筋暴起,在眾人的齊心協力下,石柱終于緩緩嵌入凹槽。隨著 “ 嗒” 一聲,石碾戛然而止。然而,還沒等眾人松口氣,更深處的黑暗中,傳來鎖鏈拖拽的聲響,伴隨著低沉而恐怖的嘶吼,仿佛有什麼沉睡已久的怪物被喚醒,正蓄勢待發,準備給眾人致命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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