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成信一馬當先,根本不給守軍任何反應時間,率騎兵先鋒如同旋風般直接沖入了還未完全關閉的城門!
城門口爆發了激烈的白刃戰,吳越守軍被這突如其來的打擊徹底打懵了,根本無法組織起有效的抵抗。
後續唐軍騎兵源源不斷地涌入城中,沿著街道縱橫沖殺。
鮑修讓見大勢已去,知不可守,只得在親兵護衛下,從另一側城門倉皇突圍,敗走向富陽方向。
隨後趕到的步軍將領李元清與馬成信騎兵協同行動。
唐軍地佔領了新城。
此戰,馬成信騎兵充分發揮了機動性與沖擊力,克服障礙,奇襲成功。
一把大火,不僅奪取了新城,更嚴重打擊了吳越軍的後勤,猶如一柄利刃,切斷了桐廬孫承佑主力與後方聯系的一部分重要通道,使其陷入了更加孤立和被動的境地。
消息傳至桐廬,孫承佑軍心為之震動。
桐廬,地處富春江與分水江交匯處,群山環抱,水道蜿蜒,乃拱衛杭州名副其實的最後一道天然屏障。
吳越西面行營都部署孫承佑將剩余主力盡數集結于此,背靠縣城,依山勢水形構築了連綿數十里的堅固營寨,深溝高壘,弩台林立。
他深知此地一失,杭州門戶洞開,故抱定死守之心。
其麾下驍將邵可遷、金師會、鮑修、錢惟治讓等皆收縮于此,兵力雖經損耗,仍不下四萬,憑險而守,氣勢森然。
唐軍水陸大軍如期而至。
主帥李雄與副將張璨的步騎主力自陸路逼近,連營數十里,旌旗遮天。
水路之上,林仁肇、梁延嗣,親率龐大艦隊溯富春江而上,巨大的樓船如同移動的山巒,給沿岸吳越軍帶來了巨大的心理壓力。
此時已大戰半月有余,唐軍迅速切入吳越國都防線,畢竟此地距離邊境很近。吳越朝廷之中不少驚嘆于唐軍攻城迅速,更多人卻勸說國主,撤離國都,等待宋國對大唐邊境施壓。
大戰伊始!
李雄並不急于全軍猛攻,而是先遣張璨率精兵多路出擊,試探吳越防線虛實。
吳越軍憑借地利,箭石如雨,擊退了唐軍數次試探性進攻。
老將孫承佑坐鎮中軍,調度有方,命邵可遷守江岸,防唐軍登陸;金師會守左翼山隘;鮑修讓守右翼水寨,防御堪稱嚴密。
然而,唐軍的優勢在于其強大的綜合實力和兩位帥才的緊密協同。
李雄見強攻不利,改變策略,下令各部輪番不休,晝夜不停地發起佯攻,消耗吳越軍精力體力。
同時,林仁肇的水軍發揮了決定性作用。
數十艘艨艟斗艦護衛著數艘高達數層的樓船,逼近南岸吳越軍水寨和沿江營壘。
樓船之上, 巨大的弩炮被力士絞緊,火油炮彈如同隕石般被拋射而出,狠狠砸向吳越軍營寨!
頓時火光四起,濃煙滾滾。
更有如飛蝗般的床弩巨箭,呼嘯著跨越江面,將木制的寨牆、箭樓射得千瘡百孔,吳越兵卒被擊中者無不立斃。
邵可遷組織水軍試圖以小舟火攻,卻被林仁肇麾下的戰棹都頭蔡暉率靈活的走舸一一攔截擊沉,江面之上,吳越水軍完全被壓制。
大戰持續三日,桐廬城外已是尸骸枕藉,江水泛赤。
吳越軍外圍營寨多處被焚毀,傷亡慘重,士卒疲憊不堪,士氣極度低落。
孫承佑親臨最前線督戰,須發賁張,連斬數名畏縮不前的校尉,仍無法遏制潰退之勢。
唐將張璨親冒矢石,彭師癢、彭師亮等悍將,終于突破了金師會鎮守的左翼山隘;李雄亦親率中軍主力,趁勢對孫承佑中軍大營發起總攻。
與此同時,林仁肇遣、梁延嗣率精銳水軍,選擇一處水流稍緩之地強行登陸,從側後猛攻鮑修讓的水寨。
吳越軍腹背受敵,半月時間,終于全面崩潰。
孫承佑見敗局已定,悲嘆一聲,在邵可遷等將的死戰護衛下,棄守桐廬,焚燒剩余糧草輜重,率數千殘部經山間小道,狼狽不堪地退往杭州。
兵臨錢塘!天塹圍城。
拿下桐廬這座最後的堡壘,唐軍通往杭州的道路徹底洞開,再無險可守!
騎兵先鋒馬成信與李元清合兵一處,鐵騎如風馳電掣,幾乎與孫承佑的敗軍前後腳抵達了錢塘縣,與杭州城隔江相望。
倉促組織起來試圖在城外建立防線的吳越地方團練和潰兵,眼見唐軍鐵騎漫山遍野而來,氣勢如虹,幾乎一觸即潰,望風而逃。
與此同時,錢塘江口。
林仁肇的龐大主力艦隊已巍然現身!
巨大的帆影遮蔽了海平面,如同海上浮來的城堡群。
其先鋒艦隊更是大膽溯江而上,兵鋒直指杭州城南的戰略要地六和塔一帶。
唐軍戰艦上的弩炮甚至已經開始試射,巨大的石塊落入江中,激起沖天水柱,對杭州城南牆形成了直接的威懾。
短短一個月時間,南唐大軍以雷霆萬鈞之勢,連克重鎮,勢如破竹。
其水陸兩軍,最終會師于杭州最後的防線,寬闊的錢塘江與高厚的杭州城牆之下。
吳越國都杭州,這座被譽為“東南第一州”,“地上天宮”的繁華富庶之地,此刻已完全被戰爭的陰雲籠罩。
城外烽火連天,殺聲隱隱可聞。
江中戰艦如林,桅桿密如蘆葦;城內人心惶惶,百姓驚恐萬狀,昔日的笙歌宴舞早已被肅殺的氛圍取代。
吳越王錢弘�m在宮中如坐針氈,緊急下令,將孫承佑殘部及所有外圍兵馬盡數收縮回杭州城內。
“萬萬沒有想到,唐軍兵鋒如此強盛,難怪三年滅三國…………”
一絲悔意涌上心頭。
緊閉所有城門,憑借高厚的城牆和寬闊的錢塘江天險,做最後的困守孤城之計。
曾經車水馬龍的市舶司碼頭如今戰艦環伺,曾經游人如織的西湖畔如今營壘遍地。
杭州,迎來了錢氏立國以來最嚴峻的存亡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