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鈺听聞此言，慘然一笑，那笑容中滿是自嘲與悲涼“那你為何從未阻止過我？就這般任由我一步步走向深淵？”
袁濤看著姜鈺此刻的模樣，心中滿是無奈“因為我根本不在乎。
就憑你們那些手段，實在是不值一提。
力量掌握在老子手中，你們再怎麼折騰，也翻不出什麼大浪。
真要是出了什麼意外，就像今天這樣，直接砍了便是。”
“難道你從來都沒有愛過我嗎？”
姜鈺的眼眶中蓄滿了淚水，晶瑩的淚珠順著她白皙的臉頰緩緩滑落，宛如破碎的珍珠。
看著眼前這位潸然淚下的美人，袁濤同樣慘然一笑，
笑容中帶著幾分苦澀與釋然“鈺姐，不必如此。
我已然說過，不會殺你們。
死亡，對你們而言，從來都算不上是懲罰。
只有讓你們眼睜睜看著自己所依仗的權勢，一點點地崩塌，那才是對你們最狠的懲罰。
所以，我不會殺你們。
我要讓你們在試過所有的辦法，到最後才發現，唯一的出路，唯有仰仗我這個你們向來瞧不起的草根的憐憫。
到那時，才是我最想看到的場景。
走吧，鈺姐，去追逐你心心念念的權勢吧，去看看沒了老子，你還能剩下些什麼。”
听了袁濤這番話，姜宰這才戰戰兢兢地壯著膽子走上前來，他的手微微顫抖著，悄悄地伸出去扶住了自己的姐姐姜鈺。
此刻，他看向袁濤的眼神中，滿滿地充斥著怨恨，那目光猶如兩把銳利的刀子，仿佛要將袁濤千刀萬剮。
然而，盡管心中恨意滔天，他好歹沒有拋下自己的姐姐獨自逃命。
就憑這一點，袁濤心中多少還是對他高看了一眼。
兩姐弟都沒再放什麼狠話，只是相互攙扶著，腳步略顯蹣跚地跟隨著大部隊一同離開了。
那背影，在大殿昏暗的光線中，顯得格外落寞與淒涼。
“老ど，老ど，我……”
一直到此時，袁家老大才哆哆嗦嗦地冒著膽子開口呼喊袁濤，聲音中帶著幾分小心翼翼，又夾雜著些許惶恐。
現場的袁家人在這場混亂中雖多有損傷，但所幸那些與袁濤真正有深厚感情的幾人，都還安然無恙。
袁濤望著這些在關鍵時刻非但沒幫上忙，反而淨給自己搗亂的家人，心中並沒有涌起太多氣憤的情緒。
畢竟這次的對手實在太過強大，以他們這些出身底層的普通百姓的見識和能力，確實很難應付得了如此復雜險惡的局面。
“行了，大哥，二哥，你們就趕緊帶著人回家，安安穩穩地過日子吧。”
袁濤的語氣中透著一絲疲憊，卻又飽含著真誠的關切，
“就像我剛才說的，你們能掌握多少權勢，歸根結底得看你們自身有多大的本事。
就拿承文他們幾個來說吧，要是真有本事，我又怎會虧待你們呢？
但要是沒那個能耐，硬把你們放在高位上，那反而是害了你們。
有多大的手就抓多少錢，千萬別覬覦自己能力以外的東西，不然到最後，只能是既害了別人，也毀了自己。”
袁濤盡管還是放心不下，忍不住又叮囑了一句。
可瞧大哥二哥那副模樣，多半是沒怎麼把他的話往心里去。
畢竟，他們這些半路出家、陡然間富貴起來的平民百姓，個人的眼界和價值觀或多或少都存在一些問題。
在現實中，真正能夠穩穩守住家財的例子並不多見，更多的人往往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在追逐財富與權勢的道路上半途而廢。
好在袁家有袁濤在背後把控大局，在對下一代的教育上格外用心。
等到第三代成長起來，想必也就無需袁濤再如此操心了。
其實，袁家第二代的幾個小子也還算不錯，他們都是在袁濤的悉心教導下成長起來的。
雖然由于出身的局限性，在眼界方面還稍有欠缺，但在大局觀和是非觀上，表現得還是可圈可點的。
如今，他們各自掌管一攤事務，雖說沒有掌握太大的權力，卻也都算是手握實權的人物。
只是這幾個老一輩的，卻被他人花言巧語給忽悠得暈頭轉向，
居然異想天開地妄圖借助外人的力量推翻袁濤的統治，以此來為自己謀取更大的利益。
真不知道他們的腦袋里究竟在想些什麼，做出如此愚蠢至極的舉動。
好在，此次事件因那些世家子弟骨子里的高傲作祟，他們壓根兒就沒弄明白華國獨特的權力結構，竟貿然直接找上袁濤本人發動政變。
這般盲目沖動的行徑，反倒讓整件事所產生的惡劣影響被意外地降到了最低程度。
雖然後續各地冒出了不少打著袁家子弟名號的反叛軍，但這些烏合之眾，
很快便成為了兵部案頭上平平無奇的戰報內容，輕而易舉地就被平息下去。
這邊剛剛妥善處理完追隨姜鈺反叛的各路官員，那邊一件更為棘手的事情卻又接踵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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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姜鈺野心勃勃，但其能力確實不容小覷，她能夠有條不紊地駕馭一個龐大帝國的正常運轉。
如今她這一走，諸多事務一下子全落到了袁濤自己頭上，袁濤這才真切地感受到，
沒有姜鈺的協助，這些事務還真有些難以應付，仿佛陷入了一團錯綜復雜的亂麻之中。
好在袁濤並非貪戀權力之人，他深知在某些時候，懂得放手才是明智之舉。
于是，他果斷地對自己身為皇帝所擁有的權力進行了重新分割，
賦予了三省六部相當大的自主權力，讓他們能夠在各自職責範圍內更加靈活地處理政務。
與此同時，袁濤再次大力加強了自己手中三司的威勢，進一步將法家理念深入貫徹到整個國家的治理體系之中。
盡管憲法對于高官的實際約束力相對較弱，但一旦出現問題，這些高官所面臨的損失將極為慘重。
在這種利弊權衡之下，很難說哪一方佔了便宜。
而且，袁濤秉持著“黑暗不能暴露在陽光之下”的原則來治理國家。
無論何人觸犯法律，只要苦主能夠敲響各個府城的登文鼓，那麼必定會有人深入調查，誓要揪出幕後黑手，給百姓一個公正的交代。
當然，倘若犯法之人本事通天，能夠巧妙地掩蓋罪證，那也算是他們的“本事”。
不過，要知道在這世上，有本事的人往往也不乏同樣有本事的敵人。
除非你真的行事毫無破綻，否則，總會有那些妄圖踩著你上位的投機分子出現，將你的罪行公之于眾。
這便是所謂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在袁濤構建的這個治理體系下，
任何違法亂紀的行為，都猶如在黑暗中行走，隨時可能被光明照亮，暴露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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