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邊才剛泛起魚肚白,晨曦的微光還未完全照亮大地,袁濤便已結束了每日清晨吸納先天紫霞之氣的修煉。
他神色冷峻,周身散發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氣息,徑直來到山寨廣場,伸手敲響了那象征召集的聚將鼓。
“三通鼓響,不到者死!”
袁濤的聲音仿若從冰窖中傳來,沒有一絲波瀾,卻帶著令人膽寒的威懾力,在這空曠的廣場上悠悠回蕩。
昨晚,因為山寨易主,局勢不明,大部分馬匪都輾轉難眠。
此刻,被這突如其來的鼓聲驚醒,許多人下意識地就要張嘴罵娘。
然而,就在那一瞬間,他們猛地回過神來,心中一緊,想起如今山寨已經換了新主人。
這位新主子的脾性他們還一無所知,若是僅僅為了一時嘴快,就把自己的性命給搭進去,那可真是太冤枉了。
于是,眾人皆是麻溜地從床上爬起,匆匆忙忙地奔向廣場,在那里排隊集合。
只是這些平日里散漫慣了的馬匪,哪里懂得什麼隊列規矩,排出來的隊伍歪歪斜斜,毫無秩序可言。
即便如此,三通鼓響過後,仍有幾個小頭目才磨磨蹭蹭地出現在廣場邊緣。
他們還沒來得及走進廣場,袁濤眼眸中寒芒一閃,抬手便是幾道凌厲的攻擊隔空射出。
只听幾聲悶響,那幾個小頭目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腦袋便如西瓜般爆裂開來,血濺當場。
在如今的袁濤眼中,八品的實力確實已不足為懼。
這突如其來的血腥一幕,讓剩下的百十來人心中猛地一揪,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
他們這才真切地意識到,這位新當家殺起人來,當真是毫不留情。
袁濤站在高高的檢閱台上,目光如電,冷冷地掃視著台下那支歪七扭八的隊伍,心中滿是不悅。
他深知,三流的隊伍練體力,二流的隊伍練紀律,一流的隊伍練意志。
想要讓這些散漫慣了的馬匪擁有統一的信念,絕非一朝一夕之事,那就先從訓練紀律開始吧。
袁濤隨手一指,指向了人群中的那位壯漢。
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壯漢渾身一哆嗦。
“你叫什麼名字?”袁濤開口問道,聲音低沉卻清晰。
壯漢深吸一口氣,努力壓制著內心如小鹿亂撞般狂跳的心髒,
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听起來平穩一些︰“我叫李鵬海,
原本是景泰城的捕頭,只因得罪了城里的馬家二少爺,被逼無奈,才落草為寇。”
李鵬海自己也不明白,為何會對袁濤說出這些過往。
但他內心深處有一股強烈的沖動,仿佛覺得若是今日不說,日後必定會後悔不已。
袁濤微微點頭,似乎對這個回答還算滿意。隨後,他提高音量,
向全場宣布︰“從今日起,李鵬海就是我們‘三季盜’的二當家!有誰若是不滿意,現在就可以站出來說。”
“我不滿意!憑什麼他能當二當家?我也是八品武者,我也有資格當二當家!”
幾乎就在袁濤話音剛落之際,一個平日里或許就與李鵬海不和的家伙跳了出來,大聲叫嚷著表示反對。
在他的身後,還跟著十幾個人跟著起哄,場面一時間有些混亂。
袁濤神色平靜,並未立刻發作,只是不緊不慢地左右看了一眼,語氣冰冷地問道︰“還有誰不服?”
這時,在人群之中,一個留著八字胡的小個子,臉上突然閃過一絲驚恐之色,下意識地往人群後面縮了縮。
這個細微的小動作,卻沒能逃過袁濤敏銳的眼楮。
畢竟,在這群身材魁梧的壯漢當中,這麼一個小個子本就十分顯眼,更何況他身上毫無武者的氣息,顯得格格不入 。
袁濤眼中寒意更甚,手臂猛地一揮,恰似死神揮動了收割的鐮刀。
剎那間,又是十幾顆人頭帶著血柱沖天而起,在半空劃出詭異的弧線後,“砰砰”砸落在地。
這一次,那些反抗之人已然有所防備,察覺到危險的瞬間,便瘋狂燃燒起自身的氣血之力,試圖憑借這股力量抵御袁濤的攻擊。
只見他們周身泛起一層淡淡的紅光,肌肉緊繃,眼神中滿是決絕。
然而,這一切在袁濤面前,不過是徒勞掙扎。
袁濤的攻擊勢如破竹,直接穿透了他們的防御,無情地收割著他們的生命。
該喪命的,依舊沒能逃過這一劫。
那個留著小胡子的人,目睹這一幕,臉上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色,仿佛對眼前的血腥場景早有預料。
袁濤大步走到高台邊緣,俯身蹲下,伸出手指,直直地指向小胡子,聲音冷厲地命令道︰“你,過來!”
小胡子听到袁濤的召喚,身子猛地一顫,眼中閃過一絲驚恐。
但奇怪的是,他並未表現出過多的慌張。短暫的愣神後,他一路小跑來到高台之下,
仰起頭,看著高台上的袁濤,恭敬地問道︰“爺,您有什麼吩咐?”
“白紙扇?”袁濤單刀直入地問道。
“算是吧,以前確實是給裘讓寫寫算算的。”小胡子回答得小心翼翼。
“叫什麼名字?”
“八兩金。”
“我問的是真名!”袁濤的聲音陡然提高,帶著幾分威懾。
八兩金心中一緊,連忙解釋道︰“這就是我的真名。
我是個孤兒,從小就靠給人跑腿、打雜混日子。
有一回跟著一個商隊趕路,結果被裘讓給劫了。
幸好老寨主看我還算機靈,又能寫會算,就留我在山寨里,賞了口飯吃。
但我真算不上是白紙扇,就是做些雜活兒。”
八兩金一口氣將自己的身世和盤托出,他心里清楚,
此刻自己就像在懸崖邊行走,生死全系于袁濤的一念之間,他只能賭一把,把所有實情都告訴眼前這位新寨主。
八兩金自幼便十分機靈,最擅長察言觀色。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他發現袁濤並非嗜殺之人,只是厭惡麻煩。
那些因為遲到而被處決、剛剛又鬧事的人,大多都是裘讓以前的心腹,屬于山寨里的特權階層。
平日里,他們仗著自己的身份,每次外出劫掠都凶殘無比,無惡不作。
如今袁濤初來乍到,要整頓山寨,這些人自然成了他立威的對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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