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手！
這三個字帶來的含金量實在是太大了。
鄉鎮一級姑且不論，畢竟掌握的資源，還是小了點，但到了縣一級，那就真的可以用土皇帝來形容了。
全縣幾十萬人口，大大小小十來個鄉鎮，手里握著的權力，不是一般人所能想象的。
省城商會，看似是在省城，接觸的都是一些省領導，但層級越高，生意難度越高，反倒是一些小城市，小縣城，暗箱操作起來，更加的方便，不容易被發現。
比如淮寧這種縣，以貧困著稱，每年的財政撥款經費並不少，縣委書記又是有著絕對話語權的，商會去投資，只要搞好和縣委書記的關系，幾乎可以橫著走。
這也是胡有道在面對秦牧的冷淡態度之後，依舊願意前往淮寧並且做好了吃閉門羹的準備。
一位如此年輕的一把手，是值得他低聲下氣的。
……
隨著梁冠被帶走，整個淮寧縣委大院的人，基本上都有了一個共識！
跟著秦縣長混，有大前途！
跟秦縣長作對，死路一條！
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兩任縣委書記都在任上被查，而秦縣長，穩坐泰山，跟著這樣的領導，大有前途啊！
畢竟，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早期跟著秦縣長的人，比如韓瑩，比如段澤，都已經得到了晉升，這就是最好的案例。
秦牧自己都能感覺到這種細微的變化，走出門，雖然依舊是每個人都在跟他打招呼，但每個人的眼楮里，卻多了一抹敬意。
之前或許都是畏懼于秦牧的縣長身份，但現在嘛，明顯是對秦牧這個人，頗為佩服。
身份的畏懼，是最淺顯的，但對個人的敬佩和崇拜，才是最持久的。
剛準備下班呢，秦牧就被後面一人喊住了。
“縣長，您等等！”
回頭一看，正是縣委辦主任程剛。
“程主任，你還有什麼事嗎？”
秦牧笑了笑，開口問道。
“是這樣的，您今天晚上忙嗎，我們幾個人想請您吃個飯，一起聚聚，聊聊天。”
程剛解釋道。
吃飯聊天？
秦牧一下子就听明白了，對方說的是‘我們’兩個字，這表明，不止他一個人，能讓程剛作為傳話筒來邀請的，那其他幾人，肯定也是縣委常委級別的。
一般人也不可能說的動程剛當邀請人。
“我今天晚上倒是沒什麼事情。”
秦牧假裝沉思了一下，道︰“你們定地方，到時候把地址發給我，我回趟宿舍，就過去！”
“事先說好，這頓飯錢aa，都是我們淮寧的同志吧？”
身為領導，肯定都是飯局最後一個到的，提前過去，難道還等別人？
那不是在損害領導的威嚴？
至于說飯錢aa，則是彰顯自己原則問題，其實，那不是錢的問題，一頓飯錢，能吃幾個錢？
說aa就是在提醒對方，一切要按規矩辦事，不能超標。
要是一頓吃個上萬，那不是違反工作原則了？
至于最後問一句，是確定下自己的猜想對不對，可別整一些淮寧以外工作圈子的人來。
“對，都是咱們縣里的同志。”
程剛連忙解釋了一下，“您放心，這次就是一次小聚，我知道有個本地菜館，味道還不錯，主要有包廂，咱們能坐下來，一邊吃一邊聊，不會有什麼人打擾。”
這麼說完，秦牧就都明白了，和他理解的意思差不多。
“行，那我先回趟宿舍，你們定好了地方，把地址發給我。”
秦牧應了一聲，就往宿舍走去。
回到宿舍，剛過十五分鐘，程剛的消息就發來了，距離縣委大院倒是不遠，剛走下樓，就看到江浩軒開著車子，在等著自己。
“縣長！”
“程主任讓我來接您的。”
江浩軒走出來，拉開了副駕駛的門，解釋道。
哦？
程剛讓你來的？
秦牧听完，頓時明白了，這位程主任，還真的是很會做人。
讓江浩軒來接自己，多半也是喊了江浩軒去吃飯的。
尊重秘書，在某種程度上，就是在尊重領導，算是在釋放他的善意。
“行，出發吧！”
秦牧點點頭，坐了進去。
等車子到了地方，秦牧和江浩軒一前一後，走了上去。
“縣長，上面請。”
程剛早已在下面等候多時了，一邊走，一邊說道︰“其他的同志也來了，不過，我讓他們在里面等著了，要是都在外面，那就太樹大招風了，影響不好！”
明白！
這是在低調呢！
好幾個縣委常委在下面迎接的話，難免會容易被人看見，又或者是被拍照，那肯定會被傳出去，影響不好。
“嗯！”
秦牧應了一聲，跟著一起走上了樓。
“縣長好！”
到了樓上，縣委辦的一個科員朝著秦牧問了一聲好，然後招呼著江浩軒，說道︰“江秘書，你來我們這，我們幾個人都在等你呢，咱們一起敘敘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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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就拉著江浩軒進旁邊的包廂。
江浩軒朝秦牧看了一眼，也沒再堅持，他也知道，以他的身份，能跟著一起來，就很不錯了，肯定沒資格進縣長的坐席上。
秦牧也掃了一眼包廂里站著的，有縣委辦的科員，也有縣府辦的，明顯都是縣委領導的秘書。
這是為江浩軒單獨開了個包廂，找些人來作陪？
這個程主任，真是細心啊！
“縣長，您放心，江秘書他們這個包廂，也是aa制，不會存在紀律問題。”
程剛在一旁，跟秦牧補充了一句。
是嗎？
“程主任辦事，的確是滴水不漏。”
秦牧微微點頭，帶著贊許的語氣說了一句。
“您過獎了。”
程剛謙虛一笑，然後示意道︰“您這邊請……”
說完，將秦牧請到了對面的包廂里。
推開門一走進去，就看到包廂里站著的幾個人。
縣委副書記高強、組織部長雷鳴、統戰部長鄭雨石、縣府辦副主任張奎，再加上程剛和秦牧，算是六個人。
這里頭的人，秦牧倒是都猜到了，唯獨沒猜到張奎。
但仔細想想，對方和程剛認識，現在又是縣府辦副主任，屬于自己的心腹之人，喊到這里來，倒是沒什麼問題。
而且，從這點來看，這個程剛，人情世故，拿捏的很到位，以張奎的級別，肯定不夠，但對方是秦牧目前很器重的下屬，自然也挑不出毛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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