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瑩聞言錯愕了半晌，她之前雖然有這方面的懷疑，但當听到確切的消息時，還是忍不住心痛。
最終，她還是被獻祭了，不顧她死活，把她推入水深火熱的深淵。
她的一顆心像瞬間墜入寒潭，冰涼刺骨的寒意席卷全身。
她吶吶地試著張嘴，但發現她連說話都顫著，“爸媽說的？”
“早晚的事。”方益博垂著頭，不敢看她，突然又抬頭，伸手把她的手握在手中，“小瑩，你還是走吧，哥哥那兒還有些積蓄，都給你了，你有多遠逃多遠，你人不在，哪怕爸媽想找你聯姻也找不著。”
方瑩看著他直接塞過來的銀行卡，有些被氣笑，但見到他這副無奈又想掙扎的模樣，有些想哭，她吸了吸鼻子，“方益博，你真是個很沒用的哥哥。”
方益博怔怔的，垂眸喃喃自語，“是啊，我太沒用了，如果不是，我就能撐起方家，不用爸這麼辛苦獨力支撐，你也不用為了方家被推出去嫁給這樣一個人渣。”
方瑩咬著牙，“我不會嫁去趙家的。”
“可是......”
方益博剛想開口，方瑩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
兩人都看著那個陌生的手機號，心不由自主地發緊。
兩人對視了一下，方瑩在手機響了快十秒的時候，才拿起接通。
“喂。”
方瑩在听到對面的說話之後，臉色發沉，握著手機的手指緊了緊。
良久，她才回復一個“好”，之後就直接掛了電話。
“是誰？”方益博心驚肉跳地看著她，直勾勾地看著她的表情，生怕漏了什麼信息似的，“是陳助的電話嗎？”
方瑩睨了他一眼之後，並沒有吭聲直接起身，轉身要走。
方益博見她反應，已經猜到是他爸找上來了，驚惶之下抓住她的手腕，“別去，小瑩，听哥哥的話，你走吧，我來跟爸說。”
方瑩見他這副模樣，苦笑，“你要是能說得通，你今天會來找我？”
“......”方益博怔怔地，沉默了。
他真的無能為力。
他只好頹喪地坐回椅子上，目光呆滯地看著已經走遠的身影。
這天的下午黑沉沉的，天邊墜著一團烏雲，沒多久，還未到六點，天已經黑了，然後稀稀拉拉地下起了雨。
方瑩坐在餐廳里，看著外面黑沉雨夜發呆。
她提前跟同事調了班，生生把剩下的半天白班跟同事換了，同事見她灰敗的臉，還以為家里出什麼大事兒，二話不說答應了，還安慰她放寬心。
她至今心情都很難形容，說難過嘛，似乎也有一點，但她覺得這是未完全麻木的痛感，想必還未失望透吧，竟然還殘余一點點奢望。
哼，真是諷刺。
自己也太沒出息了點兒。
幸好方家父母未到，她倒有足夠的時間去消化那一點點心痛。
待看到這二人款款而來時，她已經恢復平靜。
她就這麼直勾勾地看著他們，沒起身，也沒打招呼，只有冷冰冰的眼神。
這讓方家夫婦二人既生氣，但又不好發作，畢竟今天找她商量的事，確實不太地道，讓她受委屈。
“小瑩......”喬迎曼想緩和氣氛，但剛開口就被方瑩打斷。
“直奔正題吧，我今晚還要值夜班。”方瑩看也不看她，甚至水也只給自己倒，也不管他們。
陳助在一旁看了一眼，非常識趣地給方柏宏和喬迎曼倒了茶之後，就挑了個比較遠的位置坐下。
方柏宏從沒受過這種氣，黑沉沉的雙眸睨著她，“你的教養呢？”
方瑩看著他，笑了，“教養是做給人看的。”
意思是他們壓根不做人。
“你......”方柏宏差點繃不住就要起身打人，被喬迎曼攔住了。
她低聲勸他，“別忘了今晚我們過來的正事。”
對啊，正事，如果不是正事，方柏宏絕對不會紆尊降貴坐了快兩個小時的車過來這個小城鎮找他這個養女談事情。
方瑩嘲諷地看著他笑了笑，看得面前夫婦二人心虛得可怕。
喬迎曼心里也很不舒服，她非常不喜歡現在這個毫無禮貌的女兒，但還是試圖用最溫和的語氣跟她說話。
“小瑩，爸媽過來就是想跟你說一件事。”她頓了頓，見方瑩全然不接茬，還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她心里越發沒有底，“是這樣的，趙家想跟我們方家聯姻，上次你也見過他們趙家兒子趙天霖了，這個年輕人性情不錯，人也禮貌和善......”
“呵，這些都是你們拿來騙我的鬼話吧，你覺得我會信嗎？趙天霖是什麼樣的人，我比你們清楚，他就是個人渣，這樣的人，你也讓我嫁？憑什麼？”
方柏宏立馬開口，“憑我們養了你二十三年，還不夠嗎？”
方瑩紅著眼看著這個疼了她十八年的父親，心里在滴血，“所以你要用這宗聯姻來讓我償還你們這麼多年的養育之恩？你是這個意思嗎？”
方柏宏被看了心虛，眼神閃躲，“你不要過度解讀我的話，我只是說，我們方家養了你這麼久，你也該回饋報答一下我們的恩情了，在圈子里，誰家的子女不都是聯姻的籌碼？”
“那方婷芝呢？”
“婷芝那是方家和肖家從小就有的婚約。”
喬迎曼沒想到她再提婷芝的事，之前她作局讓趙家把聯姻對象改成方婷芝時，他們到現在還在生氣。
“呵，”方瑩不想哭的，但不知為何，心里的酸澀早已凝成了淚水，涌出眼眶，順著眼角滑落下來，“如果是方婷芝，你們會舍得她嫁給趙天霖了嗎？”
“你別胡鬧。”方柏宏拍桌子。
“我在胡鬧嗎？你們何曾想過我一旦嫁入趙家過的得什麼日子？”
方柏宏聞聲也有幾分心軟，“你還有我們方家支持著，他們不會太過分。”
方瑩嗤笑一聲，嘲諷地看著他，“這話你說出來連自己都不信吧？”
這下方柏宏被完全激怒，拍了拍桌子，“無論如何，現在我們兩家已經決定好了，你不嫁也得嫁。”
喬迎曼見他氣得臉紅脖子粗，忙拉著他，勸他不要動怒，有話好好說。
方瑩兩眼直視方柏宏，“我不會嫁趙天霖的，但如果你們是為了趙家城西的項目來的，我願意想辦法讓方家也分一杯羹，但我有一個條件？”
方柏宏乍一听她不知天高地厚地滿口狂言，氣笑了，嘲諷似的開口，“說吧，你如果真有辦法讓趙家不用聯姻都願意與方家合作，什麼條件我都願意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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