轄區派出所所長黃宣見刑警隊領導到場,立即快步迎上前來。
他連寒暄都顧不上,直接切入正題介紹案情。
"死者就在這棟別墅的客廳里。"黃所長指著正房敞開的入戶門說道,"雖然面部嚴重受損,但已經確認就是崔建國本人。"
田平安跟著眾人走進客廳。
腳下是明黃色的實木地板,在陽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
然而這溫馨的氛圍卻被客廳中央那具赤裸的尸體徹底打破︰
崔建國仰面躺在黑色真皮沙發前,慘白的皮膚在深色沙發的襯托下顯得格外刺目。
當田平安的目光掃到死者右膝那塊巴掌大的黑褐色胎記時,心頭猛地一顫。
他曾在九龍灌浴見過這塊形似潑墨山水的胎記,當時還開玩笑說像幅國畫。
如今這熟悉的印記卻成了確認身份的關鍵證據。
"跟死了一頭豬一樣。"田平安不自覺地小聲嘀咕。
劉婷婷聞言狠狠剜了他一眼,眼神里滿是警告。
田平安這才意識到自己失言,趕緊閉上嘴,但心里仍忍不住想︰
這具曾經叱 商界的軀體,如今就這樣毫無尊嚴地暴露在眾人眼前,可不就像屠宰場里待宰的牲畜麼?
崔建國的尸體保持著雙手捂住下腹部的姿勢,指縫間隱約可見兩道猙獰的刀傷。
暗紅色的血跡從傷口滲出,在地板上暈開一片觸目驚心的血泊。
最引人注目的,是深深插入右肋間的那柄寒光凜凜的長劍。
劍身反射著冷冽的光芒,劍柄處精工雕刻的盤龍栩栩如生——龍鱗分明,龍須飄逸,鋒利的龍爪仿佛要破柄而出。
通體烏黑的劍柄經過特殊漆面處理,在血跡的映襯下更顯神秘莫測。
順著劍刃往下看,暗紅色的血痕已經干涸凝固,與地板上的血跡融為一體。
田平安不適地皺了皺鼻子,濃重的血腥味在空氣中揮之不去。
他的目光掃向沙發旁的條案,發現原本應該擺放長劍的劍架空空如也。
再看向死者的面部,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整張臉被利刃劃得面目全非,肌肉外翻的傷口讓面部輪廓扭曲變形,仿佛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狠狠揉捏過。
最令人心悸的是那雙圓睜的眼楮,凝固著極度的痛苦與絕望,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生命最後時刻遭受的非人折磨。
劉婷婷死死捂住口鼻,卻仍被眼前毛骨悚然的景象震得渾身發冷。
血腥畫面像烙鐵般灼進視網膜,胃部突然劇烈痙攣,酸腐的液體直沖喉頭。
她踉蹌著沖出屋子,在院牆邊彎下腰。
指縫間溢出的嘔吐聲混著壓抑的嗚咽,淚水模糊了視線。
高航轉頭時,唇角牽起一道溫熱的弧度。
這不是嘲諷,而是老刑警對後輩特有的憐惜。
"見得少了..."他摩挲著下巴上的胡茬,目光轉向屋內那個異常鎮定的胖青年。
田平安正蹲在尸體旁記錄,圓潤的臉龐映著冷光,連睫毛都不曾顫動。
這份超越年齡的沉穩讓高航想起二十年前的自己——那時他對著第一具尸體干嘔到膽汁都吐出來,而眼前這個年輕人,連呼吸頻率都沒亂。
"好苗子。"他在心里給田平安蓋下印章。
能在這般場景下面不改色,要麼是天賦異稟,要麼...就是有著鋼鐵般的意志。
無論哪種,都注定會讓這小子在刑偵隊大放異彩。
很快,夏培東帶著幾名偵查員和法醫裴永剛趕到了現場。
陸超脖子上掛著海鷗相機,手里提著沉甸甸的工具包,快步跟在隊伍後面。
裴永剛戴上橡膠手套,白大褂的衣擺隨著他蹲下的動作輕輕晃動。
他熟練地俯身,開始尸表檢查。
"把窗簾拉開。"他頭也不抬地說道。
隨著"嘩啦"一聲,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照亮了尸體上的細節。
他先仔細檢查了尸斑分布和顏色,手指在尸體的關節處按壓測試尸僵程度,隨後取出直腸溫度計進行測量。
隨後,他的動作突然變得更為細致。
他輕輕撥開死者下體仔細檢查,手指撥弄著周圍的黑毛,目光專注而銳利。
"這……這能看出啥門道?"田平安忍不住湊近,一臉好奇,"你們法醫就是爽,想看哪兒看哪兒。"
裴永剛頭也不抬,語氣冷淡︰
"閉嘴。我在檢查死者生前是否有性行為痕跡。"
他嫌棄地擺擺手︰
"外行別在這礙事,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
田平安訕訕一笑,撓了撓頭,識趣地退後兩步。
確認完基礎體征後,裴法醫的動作變得格外謹慎。
他雙手握住劍柄,以專業的角度緩緩將長劍從尸體上拔出,確保不破壞傷口形態。
劍刃脫離肉體時發出輕微的"嗤"聲。
"卷尺。"他簡短地命令道,隨即開始精確測量每一處傷口的深度,同時示意陸超從不同角度拍照記錄。
閃光燈在昏暗的室內不斷閃爍,照亮了他專注的側臉。
“陸超,提取劍上的指紋。”裴永剛頭也不抬地說道。
陸超立刻上前,用小刷子在長劍的各個位置上刷上銀粉,成功采集到六枚相對完整的指紋。
隨後,他又按照裴法醫的要求,提取了崔建國的指紋進行比對。
片刻後,裴永剛直起身,摘下手套,語氣沉穩地給出結論︰
“根據尸斑擴散、尸僵進展和體溫下降情況,死亡時間應該在昨晚七點到九點之間。死因是銳器刺傷導致的內髒破裂,急性失血性休克。”
他收起檢查工具,對站在一旁的高航說道︰
“高隊,初步判斷致命傷有三處——正面腹部兩處,右側肋間一處。具體致死機制還得帶回尸檢中心解剖確認。”
高航點頭同意,指揮夏培東、田平安等人幫忙搭把手。
裴法醫從工具箱里取出一只黑色運尸袋,慎重其事地鋪開。
他低頭看了眼尸體,輕聲道︰
“大富豪,這地兒太涼了,咱換個地方待著吧。”
田平安接過裴法醫遞來的白手套,強壓著胃里的翻騰走上前去。
他手上動作麻利,心里卻叫苦不迭︰
這糟老頭子壞得很!
欺負新人是不是?
中午食堂的紅燒肉還怎麼下得去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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