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相思,怕相思

第206章 五年之辛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似事而非 本章︰第206章 五年之辛

    暮色漸染辰榮山,緋色花瓣積地三寸,履之如踏流霞。每至仲夏,赤華灼灼若九霄雲霞傾瀉,落英繽紛時,燃遍山野。

    “小夭,我和瑤兒之間,你不必多想。她沒拿我當過敵人,我也從未把她當過敵人。她在簫關的動作,無疑將大部分氏族與王族的視線轉向她。”講起朝瑤去簫關前找他做生意,她說暗里幫了他不少,不找他,他竟不會主動掏錢。

    小夭嘲笑自己瞎擔心,兩人都是心若明鏡之人,怎麼會輪到她操心。眉梢眼底含著笑意,“她找你要了多少錢?”

    眼神如深潭般沉靜,卻又暗涌著無法言說的波瀾。“她找我要了一座辰榮山的山峰。”

    什麼?山峰?瑤兒不會打算以後真當土匪頭子,蹲在山峰搶外祖父他們吧!“她要山峰做什麼?”

    “我問過她,她說想讓難忘故國的人,死後歸根。”

    難忘故國的人?辰榮軍!小夭愣怔地看著,“她為什麼要這麼做?”這些年毒藥沒斷過,每次瑤兒說起相柳和之前並無不同,兩人該打打,該罵罵。父王的擔心讓她意識到,瑤兒和相柳之間已經有不同尋常的關系。

    “我以為她是為了相柳,她卻罵我粗俗。”想起自己當時的震驚,絕不亞于小夭。自己被她罵,順帶挨了一腳,反而安心。“她說她是為了別人,她說那人對她有恩情,那人與辰榮有舊誼,她要替對方將剩下的恩情報了。”

    小夭想起自己手上的《百草經注》,雖不知娘親如何得來,算起來她也變相得了辰榮王的恩情。“你答應了?”

    “辰榮山再不緊要的山峰,也是辰榮山的山峰,茲事體大,不能隨便答應。”說到這里故意停頓,不出意外看見小夭眉頭微蹙,“不過我答應了,他們是我的敵人,戰場上我們會盡力殺對方,但我敬重他們。另外....我能不答應嘛!”

    仿佛被欺負狠了,當著小夭的面,徑直扯開領口,露出鎖骨處齒痕,“我話沒說完,你看她給我咬得,撲上來又打又罵,二話不說,隔著衣衫差點把肉給我咬下來。”

    小夭盯著大半年過去,仍然鮮明的齒痕........訕訕地笑著幫整理好衣衫,“那個...瑤兒習慣了,勿怪,勿怪。”她連認識不久的相柳也敢咬,對你算是口下留情。

    瞧見小夭討好的笑容,笑著哼了一聲。“我問她怎麼不找爺爺要,這麼有信心自己會登上那個位置?她說我是她精選的投資股,對我有信心。我要是不上道沒登上去,她找爺爺,爺爺也會給她。她見不得別人賒賬,所以先找我。”

    “我以前說我與你們比起來是傻子,你還安慰我。你現在再安慰我,我只會當你嘲諷我。”小夭心里笑罵兩個沒良心的人,害她不安幾個月!

    “小夭,你的醫術與出神入化的毒術,朝瑤的蠱術,你們到底如何學來?”上次她們從青丘回來,他問了幾次,小夭才把青丘一行告訴自己。

    哪怕早接受朝瑤是個驚喜罐,但听到她佔卜出青丘一族十年運數,還得到青丘先祖認同時,他輾轉反側一夜,她真是神女?什麼都會?

    “你還記得外婆與外爺重病時,都是我娘在醫治吧?”小夭看了看周圍,換了一個說辭。瑤兒叮囑過她很多次,絕對不能透露出《百草經注》與《毒蠱經注》從娘那里得來,也不行!

    後來娘與赤宸的流言蜚語越傳越真,她意識到瑤兒為什麼要這麼說,百黎和辰榮王與這兩本經注有脫不開的關系,與那人也有脫不開的關系。

    “記得,姑姑也懂醫術。”對姑姑的敬意從小到大從未變過,很多時候遠大于小夭對母親的敬意。

    “我娘把我放在玉山,給了我醫書和她的醫術心得體會。玉山有完整的百草經注與毒經,王母就此勒令我每天背誦。我當時不耐煩,還氣得半年不和王母說話。”

    實情是王母勒令她將兩本經注背的滾瓜爛熟,當著她面銷毀,她恨王母毀了娘給的東西才不和她說話。所以當初在玉山又看見大同小異的《百草經注》,她才會那麼驚訝。

    “我本來都快拋之腦後,後面被九尾狐關起來才想起。”她確實將毒蠱經注忘得差不多了,為了瑤兒的病,醫術一直沒忘過。

    毒蠱經注還是在游歷時一點點撿起來,為了自保,運用自如。後面應付相柳,將毒術練得出神入化。

    情人蠱,她之所以不認識,是因為之前沒見過,給她的老太婆也沒說是做什麼,毒經光有文字記載,子母蠱的記載又有許多,第一次玩蠱,她根本對不上號。

    “瑤兒的蠱術,上次跟你說的是實話。從小她惡心蟲子,但蟲子也格外怕她,這事弄得....哎~~”小夭攤開手,無奈地感慨。“佔卜我與你同時知道,烈陽他們下山看我們,我還證實過,她得王母親傳,名不虛傳。”

    笑著拉住小夭往外走,“她神女,神兮兮。神女不屑陪我吃飯,你陪!”

    小夭笑道︰“我陪我陪。”

    兩人吃飯時,瀟瀟突然走進來,“禹疆又被抓住了。”

    小夭不由得嘆氣,這二十年禹疆刺殺幾次了?她知道都有三次了,每次被抓住,都放任他離去,果然听見又令人把他放了。

    吩咐完瀟瀟,小夭悶頭吃飯一點不詫異,“你怎麼不好奇?”

    “有什麼好奇,瑤兒說你這叫欲擒故縱,你想要征服他。”小夭不以為然地瞟了一眼,喝著青梅酒。

    “不錯,攻心為上。我要他徹底心服口服。”杯盞觸踫到唇角那刻,唇角勾起難以言喻的笑意。與他站在一起的人,必定是要與他承擔起整個大荒的人。

    他不是祖父會忌憚枕邊人的才干,他強她也不能目光短淺,糾結兒女情長。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洛願夜夜都在簫關與琊城,每月從北冥回來順道去桃花林看看,吸收太陽之力。

    心生疲乏鬧著鳳哥過來,或者自己深更半夜去爬床........

    防風邶終于爭氣了,曇夜閣弄了一座在簫關。他是怎麼做到烏發和白發,精準切換人格?怎麼換也不耽誤她臉皮厚。

    最讓她離大譜的一次,蓐收站在琊城的城牆上用靈力大聲喊著︰“聖女,回來開會!”喊得兩座城池的人都知道她要開會。

    謝謝他全家!

    如今簫關與琊城盛產水果、海鮮、谷物、完全被她打造成農業之城。隨之衍生的副產品數不勝數,兩地還盛產人工種植的藥材,與她獨有的新品原材料。

    西陵那邊派了幾個人過來教導這邊的婦女,養蠶繅絲,桑麻田真成桑麻田。

    養桑麻、育六畜,老百姓交完貢有了自己的存糧,生孩子也有勁。

    簫關來的奴隸越來越多,每年服役之人將城牆擴了又擴,為了不影響普通人的生活,她將貿易區全部劃撥到新擴出來的地方,供商隊交易。

    貿易城與老城都開設許多商鋪,想找樂子,多走走,總有合適的地方。

    西炎王每年都要听見一次,簫關那邊沒地種跑到別人管轄範圍找地種,兩邊打起來的事......

    西炎國是不是沒他想的那麼荒?怎麼還會缺地?

    第三年,他的人暗中打探回來,阡陌縱橫、精耕細作、商農交融。

    沃野延綿至山麓,田壟如棋盤。稻浪接天處,竟有十二道水車連環汲引河水,河水途徑區域還有水碓坊、齒輪咬合聲晝夜不息。新墾梯田隨山勢盤旋而上,每層栽種不同作物——山腳紫雲英與菽麥間作,山腰藥圃里血見愁與靈芝成畦,至山頂則遍植耐寒的青稞。

    漁獲更見巧思,疊石為池分層養鮒,底層貝類濾水,中層鱖魚食藻,水面還浮著可摘的菱角。

    新擴城牆內側,酒坊醋肆與谷倉相鄰而建。粟米脫殼的礱磨聲里,夾雜著商隊車馬的鈴響,城垛下晾曬的藥材延展如赤毯。

    朝堂爭議在第五年徹底平息,辭舊宴會,朝臣面前食案所擺之物,皆是出自簫關上貢。

    大家看著自己面前的螃蟹,不約而同看了一眼居于高位的西炎王,西炎王食案上的巨蟹,雙螯張開的跨度已經垂下食案。

    內侍看了看侍女手上端著的吃食,再看看西炎王面前的食案,一只螃蟹佔了整張食案,哪里還擺得下。

    “陛下,這是聖女專門為你捕獲。”聖女不會弄了只海妖吧。

    西炎王淡然一笑,示意內侍拆螃蟹。現在兩國同時全面開展針對商人的稅收。

    進入兩國的商隊根據商隊車馬、船只、采購物資,繳納物資或錢財。

    凡是在城中經營的商人根據店鋪規模、營收,繳納錢財。

    弄虛作假者,罰戍邊一年,並沒收他們的財產。有敢于告發的人,賞給他沒收財產的一半。

    西炎王表示他很喜歡氏族做生意分錢,這法子一國實行易激氏族不滿,二國同時實行,除非願意撤出大荒,走哪都一樣。

    強兵悍將,有錢有糧,西炎王望著那些與他打出天下的老將,寶刀未老。

    內侍急忙拿出聖女給的寶貝,一套精致的拆蟹工具。

    鎏金燭火映照下,內侍雙手捧出鮫皮包裹的檀木匣。啟匣時寒光乍現,八件器具排列整齊剪似新月懸鉤,錘若袖珍雷神,鑷比鶴喙縴長,匙作貝葉卷曲。

    臣子們看見內侍手上形狀美觀,閃亮光澤,精巧玲瓏的工具,歌舞不忙著賞,紛紛注視著內侍的動作。

    先以弧形剪斷蟹足關節,脆響如折玉簪;再用雙尖針挑開螯殼縫隙,動作輕柔似解羅帶。最妙是運用月牙鏟,沿蟹蓋邊緣三進三退,竟將整塊膏黃完整托出,置于青玉盞中如旭日初升。臣子們見那錘頭落點精準,每次輕叩必震松一處蟹肉。

    鑷尖游走于蟹腳褶皺,抽出的雪肉絲不斷不碎,在冰瓷盤內堆作雪山狀。當用到螺旋錐旋取鉗肉時,刃過處,蟹殼竟發出清越磬音。最後以雕花匙刮取殼內殘膏,匙面掠過處,連蟹殼內膜都光潔如新沐。

    不過半炷香,整只巨蟹已化作十二碟玲瓏雪肉、三盞琥珀膏黃,膏腴獻瑞。

    內侍撤去蟹殼,侍女將其余吃食一一呈上。

    眾臣看著那盤似月牙的吃食,怎麼這個自己沒有?西炎王看了看那盤餃子,從容地兌著屬于他口味的蘸碟。

    當年的新品,如今不少權貴手上也有麻油、醋。

    重五谷、輕雜糧。胡麻不如谷物果腹,土壤要求高,產量低,制油工序復雜?,如今也就朝瑤封地大量種植。匠造司在她手上,油坊自然歸于她。他免費,在座得花錢。

    那丫頭會倒騰吃的,倒騰出“素油”。

    取胡麻、大豆、荏甦等籽實,以風車揚塵,竹篩去礫,惟留飽熟者入釜?。置釜于泥灶,文火緩焙。待籽粒 啪綻裂,油香透壁,即速盛起。

    炒籽傾入石碾槽,牛挽巨輪碾作齏粉。

    粉胚傾入柏木甑,隔水蒸透。甑蓋開時白汽奔涌,匠人以掌試溫,須臾間裹入稻草圈餅。

    木榨以合抱巨木鑿槽,疊餅其中,楔入檀木尖樁。壯漢挽纜繩懸撞錘,號子聲里錘落如星墜,楔入三寸則金油滲涓?。

    初榨油液傾入陶甕,靜置三晝夜。濁渣沉底,上浮者乃\"頭道清油\",其色如琥珀透光?。?

    西炎王吃得愜意滿足,偶爾微眯雙眸,環視下方眾人。指了指案上的餃子,“再上一盤,蟹肉三碟,一盞膏黃,賜予應龍,今年帶兵幸苦。”

    不出一會,眾人看見內侍將白色月牙的吃食呈上,應龍看了看西炎王,笑著站起來謝恩。

    隨後西炎王分別將蟹肉又賜給今年政績突出的大臣。七王與五王見兒子因為農耕之事得到一碟蟹肉,自己還得費牙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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