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到了西炎,那就不得不先去拜訪西炎王了。小夭帶著朝瑤與阿念又回了朝雲峰,小夭瞧阿念被朝瑤收拾得像跟班一樣,悄悄問她怎麼做到的。
“阿念很清醒,她知道自己要什麼,也敢于爭取。我帶她玩,讓她玩得開心,她自然也願意為我妥協一些。”洛願帶著阿念天天在皓翎王面前刷臉卡,阿念天天被夸得雲里霧里,能不開心嘛。阿念嘴里腌 的地方,換個說法就換得皓翎王嘴里一句︰“長大了,懂事了。”
自己猜到她愛慕 的小心思,還能幫她捉弄蓐收,雙管齊下,久而久之,阿念就會認為自己性子好,還是真心待她。這妹紙也是王宮長大,內心還是想要個姐妹閨蜜說些小女兒心思,剛好自己這方面經驗十足。
小夭沉默著不說話,自己與阿念的性子迥然不同,她不能像阿念那樣無所顧忌去爭取,更不敢像她那樣有底氣去相信人。
她們到朝雲峰,西炎王正在休息,她們沒讓侍衛立即通傳,只是說等西炎王醒了才稟報。小夭帶著阿念與朝瑤去了桑林,這是她在朝雲峰練箭的地方。
今日她還未練習,阿念和朝瑤好像對桑林更有興趣,“你們在桑林玩,我練練箭。”
“得 ,你小心手。”洛願說完就帶著阿念去別處玩。
郁郁蔥蔥的桑樹,綠意盎然,小夭發現自己今日練箭有些心猿意馬,無法定心。
阿念嫌棄腳底的泥土,踢了踢。防風邶確實有好好教她,洛願余光注意著小夭練箭,對著阿念笑了笑,“泥土滋養萬物生長,你那麼嫌棄它做什麼?”
“髒死了,我這鞋都被弄髒了。”阿念抬頭看了一眼朝瑤,揮手用靈力將鞋面恢復干淨,可走幾步又沾染上了。
洛願倚靠桑葚樹凝視著前方,頭頂,翠綠的桑葉密密匝匝,巧妙地遮蓋住了熾熱的驕陽,陽光透過層層疊疊的桑葉,細碎而斑駁的陽光映照在洛願臉上。
“阿念,之前帶你逛街,不是給你講過要允許清濁共生。”
洛願與皓翎王他們說話都是嘻嘻哈哈,明說暗喻,阿念那必須得來大白話,幸好阿念的心思也不會胡思亂想。
“你當時說的是人,現在可是泥土。”阿念埋怨兩句,駐足在原地。
“你的身份,萬事萬物都是這個理。”洛願驀然瞧見一道身影,緊急閉嘴。“大佬來了,回去聊。”
阿念順著朝瑤目光看過去,對方沒出聲,朝瑤也沒過去,她只好陪著朝瑤站在原地。
西炎王拄著拐杖站在桑林外,看著小夭練箭的背影,恰巧听到朝瑤與阿念的話。
“你今日心不靜。”看了一會,西炎王才出聲。
小夭扭頭看清來人,拿著弓箭走過去扶著西炎王坐在桑木榻之上,她自己沒大沒小地坐在西炎王旁邊,喚人取來冰葚子。
“我們不過去嗎?”按照禮數,她們應該過去給西炎王行禮。
“有點眼力見,你看別處就當沒看見西炎王,等人家聊得差不多,你再上去唄。”洛願拽著阿念往一旁走,背對兩人,桑林閑逛。
微風拂過,桑葉輕輕搖曳,發出沙沙的聲響,與遠處偶爾傳來的鳥鳴交織在一起。
小夭回頭找著兩人的身影,瞧她們背對自己越走越遠,正想出聲西炎王的聲音傳來,“我看看你的手。”
小夭伸出手,西炎王摸了摸她的手指,小夭見西炎王摸著厚繭,“今日朝瑤已經說過我了,這繭子三日之後就會消失。”
西炎王本想問她為什麼不找工匠定制手套,听見她的話放下她的手,“她說什麼了?”
小夭將今日朝瑤的話悉數告訴給西炎王,“人,有本事與對自己好不矛盾。”
“你父王對你怎麼樣?”西炎王看著小夭的眉眼,他都能看出來,少昊的精明不可能看不出來。朝瑤的說話辦事,更不像只是單純彌補,他的圖謀是什麼?
“不可能有比他更好的父親。”父親對她的好,使得小夭眼楮幸福地眯成了月牙。
“不要把一國之君,看作單純的父親,既然生在帝王之家,就不要指望任何純粹的感情。”西炎王緩緩開口。
小夭嘆口氣,話語有些嘲諷︰“不是每個君王都如你這般雄才大略。”
西炎王並不在意她的話語,“把那兩丫頭喊回來。”
洛願與阿念被侍女喚住,阿念快步往回走,奈何身側這個老大爺,慢悠悠的腳步,她只能拖著朝瑤往前走。
兩人走到西炎王面前,規規矩矩行禮。小夭瞧著朝瑤的動作,掃了一眼阿念,笑了笑也沒說話。
“姑娘愛美,桑林路不好走,不必拘禮。”西炎王目光柔和凝視著眼前的兩人。
阿念揚起笑容,親切的爺爺還未喚出口,身側的白影刷地一下閃過去,朝瑤整個人已經坐在西炎王身邊,“你要是樂意,我下次帶你飛,不用你走。”
西炎王抿著笑扭頭看向這個沒大沒小的人,整個西炎也只有她們二人敢與自己同坐。
阿念.............西炎王這把身子骨還能說飛就飛嗎?“爺爺。”西炎王這身邊兩側,都被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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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阿念可還玩得習慣?”西炎王轉頭慈眉善目地注視著阿念。洛願身子往後仰了仰,指著西炎王的背,對著小夭做鬼臉,小夭瞧見朝瑤搖頭晃腦的小動作,憋著笑回應她。
“噗.....習慣...。”阿念看著在西炎王身後比手畫腳的朝瑤,憋得氣血翻涌還是沒忍住。
西炎王心里嘆口氣,開口對著阿念說道︰“先去換雙鞋吧。”
阿念點點頭就乖乖下去換鞋了,西炎王回頭看著做鬼臉擠眉弄眼的兩人,故作威嚴地盯著罪魁禍首,“在我身後做小動作,可治大不敬。”
洛願在西炎王身邊坐好,“陛下,桑林蚊蟲多,這蚊蟲確實對陛下大不敬,為了陛下安危,我只得犧牲自己來引起蚊蟲的注意了~”
西炎王繃著神情,眉眼一閃而過笑意,忽然轉頭看向小夭,“好好選個夫婿,在我死前,我還能保證你能嫁給任何一個想嫁的男人。”
洛願.................相柳行不行!!!
小夭沉浸在朝瑤搞怪的樣子,西炎王跳躍的話題讓她一時沒反應,愣住了。隨後心里涌起酸澀的感覺,不管自己如何怨他,他畢竟是她的外祖父。強壓下復雜的情緒,嬉皮笑臉地問︰“誰都可以嗎?有婚約可以嗎?你的敵人可以嗎?”
洛願.............這不就是涂山 和相柳。
西炎王出身平凡,沒有受過世家大族的教育,說話遠比皓翎王直接,“你們想要什麼樣的男人?”
們?洛願顧盼神飛的眼神在西炎王和小夭之間巡回,這個們,不會包含自己吧?
小夭做過男人,對于這種早讓別的女子臉紅的話,她沒有絲毫扭捏。這個問題,瑤兒把男人比喻成調味劑的時候,她曾想過。
此刻認真思考一會,目光望向愜意到歪著身子,靠在榻上的朝瑤,“我在少女懷春的年紀已經扮做男子,我也曾一個人生活很長時間,那時想找一個人陪伴,不單指嫁人,而是一起生活,分享苦樂。後面有那麼一個人了,可小時候我的親祖父、親爹、親娘,因為這個那個的原因放棄了我,我膽子變得很小,我如何去相信誰不會放棄我?我喜歡與弱小者在一起不是因為心善,而是我能掌控一切,我被他們所需要,所倚靠,不會被他們放棄。”
洛願眯著眼楮余光瞟著小夭的神情,听她的話,強者出局。倘若不是強者,如何能幫助自己成長,她與小夭不同,她慕強,小夭扶弱。
小夭說到這里,目光看向西炎王,見他思量地看著自己,“恢復女兒身,覺得嫁人很遠,沒仔細想過。不過我害怕遇見你們這種男人,你們心中永遠會有比女人更重要的選擇。”
“我們本就不適合做夫君。”西炎王面無表情,語氣淡淡。
“擁有後再失去,我情願從未擁有。除非那個男人不管面對任何選擇,我都是他的第一選擇,不管任何原因,都不會放棄我,我才願意和他過一輩子。”
“很難。”
听見西炎王的話,小夭想說自己知道很難,怕萬劫不復所以會努力控制。話還沒說出口,西炎王已經轉頭看向旁邊懶洋洋听樂子的人。
“瑤丫頭,你呢?”
小夭看著這位嚴肅冷酷的外祖父唇間的微笑,他猜到多少了?還是已經調查過了?
洛願伸了個懶腰坐好,扭扭腰桿,扭頭坦誠地看著西炎王,“世間安得雙全法,自古家國難兩全。就著小夭的話說,你的敵人不是我的敵人,除非不共戴天之仇,不然也沒一輩子的敵人。”
“人間自是有情痴,此恨不關風與月。我自己都做不到把人家放在第一位,事事首先選擇他。我自己做不到沒資格要求人家做,那個人心里有我,做事能兼顧我的感受和情緒就行了,感情這事沒有標準,只有底線,我一不做小的,二不愛自己的敵人。”
瑤兒的話像是一個巴掌落在小夭的臉上,沒有任何的力氣,她卻清晰覺得自己臉頰有些疼。
洛願掃見小夭的臉色失落,嬉笑搞怪地說道︰“他天天圍著我轉,我怕他沒出息用我的錢,這點是萬萬不行。”
西炎王審視的目光在听見她最後一句話,掃向她攤在自己面前的手,忍俊不禁把手給她拍掉,“見面就是錢,也不知道你天天在外做些什麼花天酒地的事。”
他轉而看向小夭,“你剛才的問題,你自己心中其實已經有了答案,他如果選擇別的女人,那你就不是第一選擇。他如果選擇成為我和 的敵人,那證明你在他心中不是最重要,他可以放棄你。”
小夭心里越听越堵,抱膝縮坐在榻上,隨意望著一處發呆。
“你想的太多,人有時候學著糊涂,選對了人,相敬如賓,白頭偕老並不難。”西炎王瞧見她的模樣,聲音柔和了起來。
小夭怔怔地看向朝瑤,腦海思索著西炎王和她的話,半響後笑起來,“我明白你們的話,可我的性子已經這樣了,如果找不到,我寧願不嫁。以我的身份,這世間有那麼多好玩的事,好看的風景,就算沒有男人,日子一樣可以過得好。”
西炎王什麼都沒說,凝望著桑林。
洛願哎呦一聲倒在西炎王肩膀上,“反正你有錢有勢,養著養著。”
肩膀一沉,西炎王瞟了一眼倒在自己肩膀上的腦袋,再次看向桑林,忽然笑起來,“行啊, 這輩子注定不能任性,你,不管想怎麼樣都行。”
小夭听到這話會心一笑,回眸望去西炎王依舊注視著桑林。
洛願興奮地望著西炎王,亮晶晶的眼楮像是看見錢山,“那我可以娶幾個?”
西炎王和小夭..............小夭站起來扶住外祖父,西炎王默默起身。
“你們怎麼說到具體的事就不說話,空許諾啊!”
小夭攙扶著外祖父,兩人听著身後氣急敗壞,俏皮的話語,唇角勾起笑容,慢慢回到朝雲殿。
“咯咯咯..........”
阿念瞳孔都快翻沒了,身邊有一傻子,抱著一箱子錢樂呵一路。小夭寵溺地瞧著不停傻笑的朝瑤,她已經有那麼多錢,怎麼伸手的次數絲毫沒減緩。想著剛才西炎王故作嘆氣的樣子,與父王無可奈何的樣子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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