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疼了?”
暴君對著剛剛拍過的地方揉了幾下,強忍著那股邪氣緩緩道︰“孤自然是太喜歡小玉才這樣的。”
“還有,你是從哪兒听來的風言風語?亦或者,有哪個不長眼的奴才在你耳邊瞎說?”
休貓再娶這件事實在是荒謬,薛奉雪從來擔憂地都是這只沒心沒肺的小貓精有一日移情別戀,看上別的貓或人,把他這個皇帝變成沒有貓的鰥夫。
懷里的小貓精聞言搖了搖頭︰“沒有人瞎說哦,你也不要砍他們的腦袋,是因為戲里都是這麼唱的喵。”
前些日子暴君怕小貓待在宮里無聊,特意讓人從宮外找了個戲班子,專門唱一些妖精和人的愛情戲碼來給檀玉解悶。
可惜暴君不好玩樂,自然也不清楚現在民間大部分人妖之間的感情都沒有什麼好結果。
不是人變心了,就是人害怕讓道士把妖抓走煉化,總之,對一只單純小貓妖的沖擊力非常大。
檀玉試探著用嘴唇貼了貼暴君的下頜,非常認真的說︰“如果以後你有一天不喜歡貓了,可不可以告訴我一聲呢?這樣我就回不周山找族人去了。”
自己走了好幾個月,也不知道好朋友白白想沒想自己,它一個刺蝟待在不周山上,會不會無聊呢?
“小玉很想離開孤的身邊?”
檀玉沒听出來暴君語氣里的試探,他認真的思考,然後歪了歪頭︰“我說的是如果呀,但還是有點想家呢,也不知道族長好不好……”
嘰里咕嚕講了一大堆,都是在說那些貓、刺蝟、鳥,甚至連最喜歡爬的樹在哪里都記得清清楚楚。
這還得了。
合計著這幾個月在宮里,小貓腦子里想的都是這些,怎麼從沒見他記得自己的喜好呢?
薛奉雪緩緩沉下視線,摟著貓的手都不由自主緊了幾分。
他原本以為是小貓在吃醋,沒想到這小貓精心里打的是這個算盤。
暴君的心情一下子變得很糟糕。
他掩藏下眼底肆虐的欲望,寬大滾燙的掌心不動聲色圈住了懷中小貓妖的後頸,輕聲道︰“這麼想回去找族人?難道小玉背著孤在山上還有其他相好的妖精不成?”
他一邊問著,指尖也攏住了貓縴細的脖頸,是一個極具掌控欲的姿勢。
檀玉對此恍若未覺,完全沒有察覺到他現在就是想跑都跑不了。
頭頂雪白的貓耳動了動,小貓精大眼楮睜得溜圓,不可置信道︰“你在放貓屁!我下山的時候還是一只沒有化形的小貓呢,連發\情期都沒有,怎麼可能有相好?”
人類真是太笨了,這麼簡單的道理還要來問貓。
也只有貓這麼有耐心,會解釋給人听。
薛奉雪咬了咬牙︰放屁就放屁,還放貓屁。
說點話也這麼可愛,故意的嗎?
就是要勾引他,想讓他想親死小貓對不對?
這麼想著,他心中滔天的怨氣瞬間煙消雲散。
看著自己腿上光溜溜、白花花的小貓,暴君覺得自己也沒有再忍下去的必要,眼神暗了幾分。
“那我們貓貓大王什麼時候迎來發qing期呢……”
他嘴上說著,修長的兩根手指順著後腰摸到了貓的尾巴根,然後向下,手腕用力。
“馬上就是九月了,如果發qing的話小玉應該提前告訴孤,對不對?”
“可是,我還沒有發qing的感覺呀?”
小貓感受到危險的氣味,本能想逃離,但剛彈起來腰就又軟下去,頭頂的白色貓耳變成飛機耳,尾巴翹成一個問號,本就蓬松的毛炸開,細長蔥白的指尖抓住了暴君肩頭的布料。
他圓圓的瞳孔收縮,眼眶里含著淚,嘴里咪咪叫了幾聲。
“你想做什麼喵?”
問題沒有得到回答。
御書房桌案上的奏折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一只手隨意清掉,小貓精被人放著,尾巴撅得高高的,趴在上面,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
只听嘎吱一聲——
桌案往前挪了一寸,上面的小貓精瞬間瞪大雙眼,亂七八糟地蹬了幾下腿,最後無力地彈動幾下,長長的頭發被身後的暴君收攏在手中,口水止不住順著嘴角往下滴。
“嗚……”
檀玉咪嗚咪嗚的叫,御書房外的奴才根本不知道房內發生了什麼,趙德福還滿心地想著怎麼哄騙御貓給自己摸幾下。
完全不清楚他心心念念的御貓現在有多可憐。
不知道過去多久。
御書房的貴妃榻上,某只小貓精趴著,一邊晾屁股,一邊抽噎著控訴道︰“貓的屁股真是好可憐……好燙,一天要被人x好幾次,必須要吃三碗小魚干才能治好!”
旁邊的罪魁禍首俯身在上面咬了一口。
看著貓闢谷的牙印,薛奉雪很滿意,輕笑道︰“這麼可憐嗎?那孤只好獎勵小貓吃五碗小魚干了。”
檀玉哼哼兩聲,勉強原諒了這個喪心病狂的人類。
沒辦法——
貓養了人,就是注定要被人吸的。
更不要說人還會用香噴噴的食物供奉貓!
少年半闔著眼,濃密的睫毛尖濕漉漉垂著,嘴唇被親的通紅,當真是話本子里禍國殃民的妖妃長相。
可惜現在妖妃有點累,已經困得眼楮都睜不開了,還不忘叮囑對方︰“你不要忘了把貓的尾巴洗干淨,毛黏在一起好難看,要洗得香香的喵。”
暴君給這只愛漂亮的小貓蓋上被子,薄唇在貓耳朵上親了親,溫聲道︰“遵命。”
貓變成人時,尾巴的清洗工作向來都是薛奉雪親自進行,交給其他任何人都不放心。
于是,被傳召進去的趙德福差點沒反應過來剛剛听見了什麼——
陛下說要親自給御貓洗爪子?
帝王千金之軀,哪里能做這種奴才做的事!
他十分惶恐地跪下,還沒開口讓陛下三思就被暴君給警告了。
薛奉雪睨了地上的奴才一眼︰“趙德福,別讓孤重復第二次。”
皇命難違,趙德福只好喏喏地起身,讓太監打了盆溫水,又磨了御貓最愛的荊川粉送進來。
他看著陛下親力親為,把水盆端到了屏風後,根本不是在開玩笑。
趙德福渾身都出了汗,他是宮里的老人,看過干爹伺候先帝,就是先帝對著發妻皇後,也沒有做到親自給洗過手腳的程度。
最多、最多是描個眉毛,已經足夠彰顯聖恩。
隔著一層影影綽綽的屏風,只能看到貴妃榻上有個模糊的影子。
陛下對這只御貓是不是太過寵溺了些?他們的小君後知道了又會怎麼想?
唉……
趙德福還沒替君後憂愁完,暴君冷淡的命令聲音就從屏風後傳來。
“一個個還杵在原地干什麼?”
趙德福等人不敢再看,趕忙彎著腰退出去。
希望小君後想開些,不要吃御貓的醋,像先帝那些妃子一樣因此跟陛下鬧起來吧……
畢竟只是一只貓,能爭得了多少寵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