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雲看得頭皮發麻,之後的事情,並不讓人意外。
五個人被四五只怪物玩弄致死。
這些怪物壓根不懼怕子彈,也不懼怕冷兵器,反正就算她們被子彈打成馬蜂窩,最後也能在那層月光下恢復如初。
最後一個人麻木僵硬地跪在地上,他手里的槍還有子彈,但他沒有再把槍口對準怪物。
他愣愣看著周圍的血跡和怪物。
莫雲說不清自己是什麼感覺,同為人類,她感覺到了悲哀。
這個人,親眼看到自己的同伴一個接著一個在自己面前被玩弄慘死,面對無法死亡的敵人,他選擇了自殺。
砰
一聲槍響過後,那人倒在地上,臉上竟有死在自己手上的輕松。
血色鋪滿了白玉街道,血流匯聚成水窪,五只怪物不疾不徐上前,也是奇怪,這幾個怪物虐殺人類並不傷人的臉。
此刻圍上去的五只怪物歪著頭看著幾具尸體的臉,似乎在分辨什麼。
然後,分辨出什麼的幾只怪物立即用蛇尾卷住尸體,往不同的方向離開。
其中一只倒是沒有拖著尸體跑那麼遠,而是去了距離這里比較近的一棟玉樓。
她進玉樓沒多久,就出來了,似乎是感知到附近還有獵物,她嘶嘶幾聲,就往東南方向爬去。
莫雲揉了揉自己發麻的身體,下樓的腳步沉重。
她鬼使神差地去了剛剛那個怪物藏尸的玉樓。
她已經做足了準備,畢竟那些人的死亡過程,是她親眼看到的。
玉樓門微微開著,莫雲遲疑片刻,還是走了進去。
只是進去後,莫雲就是一愣。
里面有兩具剛死的尸體。
可是剛剛,她只看到了怪物拖進去了一具尸體啊…
難道怪物有癖好,自己殺的自己放在同一個屋子里?
可也不對啊……當時的虐殺幾個怪物都參與了,也不存在什麼自己殺的自己處理呀…
更何況………
莫雲看著兩具擺放姿勢一模一樣、背對門的兩具尸體,心中惶惶不安。
這兩具尸體單從背影來看,無論是衣服還是身上的裝備乃至身形,都一模一樣!
是的!
除了身上的傷口不一樣,其余細節幾乎一樣。
一模一樣的黑色og襪子,一模一樣的後頸上的傷疤,一模一樣的……
莫雲咽了咽口水,緩緩走了過去。
此刻,那種不安的心情到了頂峰。
這種不安在繞到兩具尸體前的那一刻,到達了頂峰。
“啊!”
她想尖叫,但喉嚨里的尖叫卻好似被什麼扼住一般,一點也發不出來。
巨大的恐慌和認知讓她腳下一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眼前兩具尸體的臉,一模一樣…
一模一樣。
一模一樣!
莫雲忽然捂住了腦袋,有一種想要逃離的沖動。
在驚慌之下,莫雲居然只覺得一陣陣惡心。
“嘔……”
她捂住嘴巴,好在肚子里沒什麼東西,什麼也吐不出來。
“冷靜………冷靜下來莫雲……”
莫雲一遍遍安撫自己,強迫自己把腦子里閃過的一點點蛛絲馬跡拼湊起來。
她起身,走到兩具尸體面前,伸手去摸兩具尸體的脖頸。
一具是溫熱的,一具是冰冷的。
兩具尸體一模一樣,只是死法不同。
溫熱的那具尸體和他身上的傷口都能證明,眼前這個人,是她看著被殺死的那個。
莫雲又去兩具尸體的臉頰上摸索。
沒有面具。
沒有易容,哪怕連嘴角的痣也都一模一樣。
他們,是同一個人。
但是,是來自兩個不同時空的兩個人。
莫雲捂著腦袋,想到了在恆我那里看到的自己和那些記憶。
如果,那個自己和現在的自己是同一個人,但她們兩人來自不同的時空,那麼是否說明,她看到的那些記憶和畫面,是另外一個自己的親身經歷?
再結合這里兩具身上裝備、衣服、細節一模一樣的尸體,是否說明,她現在所經歷的事情,和另外一個自己基本重合?
那麼秦老頭和景鶴的死呢?
是不是也會重合?!
莫雲感覺自己要瘋了。
因為她又想到了那艘忘川船上的眾人。
她分不清,忘川上的那些人,是另外一個自己同一時空的人,還是自己自己時空的人。
是自己這個時空的自己和人?因為上面沒有景鶴。
莫雲不斷揉搓自己的手,不知道是冷的還是怕的,她感覺自己的身體有些冷到發麻。
忽然,她僵住了。
“不……忘川船上的,是另外一個時空的我和大家。”
因為在那艘船上,她看到另外一個自己跟她說︰“結束這一切。”
在恆我時看到的那個自己,也說了這句話。
忘川船上的那個自己上另外一個時空的自己。
那麼……是不是意味著,這個時空的自己,還有改變的機會。
忽然,莫雲眼楮一亮,她記得在忘川船即將消失的時候,另外一個自己拿出匕首在船上比劃。
匕首?
比劃?
莫雲忽然一愣,一模一樣的匕首,她包里就有一個一樣的!
她連忙在包里翻找,很快就找到了那個匕首。
“匕首…比劃?”
莫雲拿著匕首學著船上的那個自己比劃,很快,她愣住了。
“不是比劃…………是刻字……”
刻字!
莫雲連忙搓了搓耳朵,身體因為興奮而有些戰栗。
如果,另外一個自己刻字,目的是為了傳遞信息,那麼她會把字刻在哪里?
比如,那個關于中秋節的夢。
她看到了夢里自己會去哪里會做什麼,然後她再次經歷的時候就刻意改變,小的東西確實變了,但最關鍵的節點沒有變。
當時的那個節點,是那棵纏繞許願紅綢的大樹。
如果她注定和另外一個她的軌跡在某些節點重合,那麼她要留下信息,也只會選擇在這種重合的節點發生地方附近留信息。
那麼,那個地方,是哪里?
一個,不被她被多余復雜信息干擾的節點……
莫雲猛地抬起頭︰“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