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夾斷兩根手指的秦老頭嘴里念念叨叨,走一段停一段。
無白踉踉蹌蹌走在秦老頭身邊,看起來無精打采的。
“怎麼又停下了?!走快點!”
景瑩一腳踹在秦老頭腿上,秦老頭哎呦一聲,撲倒在地上。
徐州跟著停了下來,他身後跟著的眾人形容狼狽,此刻看秦老頭的目光有些不耐。
在徐州身後,站著一個齊耳黑發的嬌小女人,那女人從臉頰往下,紋著一條巨大的黑蛇。
秦老頭被景瑩踹得半天爬不起來,景瑩冷哼︰“怎麼?又要帶著我們繞圈子?再給你半個小時,再走不出去……”
景瑩指著旁邊的無白,聲音幽幽︰“我就先殺狗,再掰斷你的其余手指!”
秦老頭兩只手的小手指不正常扭曲著,他慢吞吞從地上爬起來,臉上有血污,還有沼澤里染上的淤泥。
看景瑩又要踢他,他連忙抱頭哀求︰“哎呦喂我的小祖宗………我已經找到規律了,但我也跟你們說了啊,你們想去的地方,那是直達死門,死門你們應該知道是什麼意思……”
“說句實話,我不想死,所以每走一步,我都要小心些,不然冷不丁觸到什麼,怕是咱們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景瑩翻了一個白眼,這個死老頭,慣會唯唯諾諾地搞人心態︰“你閉嘴!我們在這片林子里兜兜轉轉十八個小時了!我看你還拖!”
說著,就要去抓無白。
秦老頭頓時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嚎起來︰“你們這是要逼死我啊!不讓人活啦!好好好!你殺了我吧!把這狗也殺了!我看你們之後遇到邪門事去哪里拿黑狗血!”
他在地上打滾,實打實哭出聲︰“我就是想活命!怎麼這麼難啊!慢一點怎麼了?慢一點安全一點啊!非要急!急著去投胎啊哎呦!”
景瑩氣得牙癢癢,要不是隊伍里只有秦老頭知道怎麼出去,她還真想把這個死老頭弄死。
見景瑩看他,徐州擺了擺手。
景瑩退開,徐州在打滾的秦老頭旁邊坐下,也沒有催著秦老頭趕路的勢頭。
他笑吟吟地︰“秦師爺這是想方設法拖延時間,等著景鶴和莫雲來和你匯合啊……”
秦老頭臉埋在落葉里,他听到這話,眼珠轉了轉,但聲音卻是毫不間斷地繼續哀嚎。
徐州笑了笑︰“你該不會以為,被那種東西污染了的人,還能拖著莫雲這個拖油瓶,順便一打……”
徐州數了數自己這邊的人︰“一打18,成功把你救下吧?”
秦老頭眼楮一眯,依舊小聲哀嚎,但埋在樹葉里的眼里閃過一絲疑惑。
當時景鶴去救莫雲後,他待在原地等待,可不到半個小時,徐州就帶著二十多個人找到了那個石屋。
徐州當時看到地上那些黑影的尸體,眼里沒有絲毫疑惑,他似乎早就知道這東西的存在,並且他和隊伍里的人,都下意識避開那些黑影的尸體。
此刻他又提到污染這個字,難道………
徐州很了解這種東西?
想到這里,秦老頭偷偷瞄了一眼隊伍里那個齊耳短發的嬌小女人。
這個人,正是禾子。
當初和陳述他們合作去哀牢地宮的小日本里的禾子,這娘們和徐州的關系……就很微妙。
他老頭混跡江湖這麼多年,一眼就看出,這個隊伍的老大,只有徐州一個人。
但是很奇怪的是,這些打手里,很大一部分都是日本人,禾子雖然在那些打手里地位很高,但禾子本人卻隱隱有臣服徐州的意思。
這件事很不正常。
秦老頭很快就懷疑起來,徐州這貨,怕不是九菊的高層人員?
如果不是九菊的人,對方怎麼對這里似乎很了解?
如果不是九菊的人,禾子一個明顯的九菊黨,怎麼會听從他的安排?
不得了了,國人里果然出奸細了。
禾子很敏感,察覺的秦老頭的目光,漆黑的瞳孔瞬間移到老頭身上。
秦老頭連忙收回目光,依舊在地上滾來滾去,一副死皮賴臉的樣子。
徐州也不急︰“其實,我想要的,是莫雲,所以,你在這里拖延時間,我很樂意。”
他輕笑一聲︰“我們人人帶著武器,難道還拿不下景鶴和莫雲?”
秦老頭眼珠飛速轉動。
這些人手里有槍,這件事他是知道的,不然也不能過了那沼澤。
徐州這話應該沒有假,他確實想要的,是小狗子,而從他的話里,估計景鶴現在情況不算好………
秦老頭皺眉。
是犧牲他一個老頭和一只無白,還是犧牲他們一窩人…………
想到徐州因為莫雲不願意跟他合作,他就敢在車上安裝炸彈來個玉石俱焚………
秦老頭閉了閉眼,慢吞吞從地上爬起來。
他拍了拍身上的落葉,瞅了景瑩一眼︰“小丫頭,你放尊重點,不要為難我……我呢……也不為難你們……”
眼珠快速掃了一眼旁邊笑眯眯的徐州,秦老頭心中暗罵一聲變態,拿出羅盤,認認真真定位,然後帶著眾人繼續往前走。
他這一次走得很快,沒有再磨嘰,一方面是因為真的怕景鶴和莫雲被對方拿下,另外一方面………
他實在是不想再被徐州笑著掰斷第三根手指了………
徐州眾人跟著秦老頭在樹林里繞圈,景瑩以為這個死老頭又要逗他們玩,正準備上去給他一拳,眼前樹林就出現了一層濃重的白霧。
這白霧像是一道天然的屏障一般,橫亙在樹林前方。
秦老頭抿唇,聲音有些嚴肅︰“到了,這就是……死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