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雲靜靜看著他,有些無力︰“那是什麼毒?”
景鶴搖搖頭︰“像是尸毒,但又不是。”
畢竟如果是尸毒,他是景家人,從小吃了不少藥,不可能對這毒沒有一點抵抗力。
莫雲看他累極了,就沒有提出離開,讓他休息一會。
不過她還是想要確定一下這里的位置︰“景鶴,你手機拿了嗎?我想看看衛星定位。”
景鶴搖頭︰“手機在二爺那邊,不用看定位,這個方向……已經靠近禁區邊緣了,再往外走四個小時,就可以出去。”
莫雲一愣,她後知後覺,昨天晚上那個黑影,真的帶著她跑了很遠,按照這個距離……
“景鶴,你昨天晚上到現在,是不是一直在趕路。”
景鶴抬眼,眼楮紅血絲很重,他沒有回答,只是示意莫雲去掏他的挎包。
莫雲沉默著拉開挎包拉鏈,卻見里面除了鋼珠,就是兩塊備用的壓縮餅干。
莫雲不知道為什麼,鼻子一酸,眼淚就落了下來。
景鶴沒有想到她會哭,也不知道她哭什麼,只是看著她眼淚一顆顆砸在地上,他眼睫顫了顫。
“哭什麼?”
景鶴聲音有些無奈。
莫雲擦了擦眼淚,一邊從景鶴挎包里拿出壓縮餅干往嘴里塞,一邊哭著說︰“我怕你死了。”
“死不了,我體質好。”
“我感覺你在騙我。”
“那你就少咒我。”
景鶴有些無奈,剛想曲起手指敲莫雲額頭,卻又反應過來自己中毒了,把手放下。
莫雲掰出一歲壓縮餅干,遞給景鶴︰“你也吃。”
景鶴搖頭︰“我餓得沒你那麼快。”
莫雲不听,執拗地拿著餅干往他嘴里塞。
景鶴無奈,只好張嘴,咬住壓縮餅干嚼了起來。
兩人吃東西吃得安靜。
等兩塊壓縮餅干都吃完,景鶴朝著他來時的方向指了指︰“走吧,回去。”
“你做記號了嗎?”
“做了。”
于是,莫雲扶著景鶴,往前走了大概半個小時後,她看著那處高六米的小斷崖上獨屬于景鶴的記號,腦袋一片空白。
“大哥啊,咱們沒繩子爬上去啊……”
景鶴指了指四周︰“那就繞路過去。”
昨天晚上他追得急,是直接從上面跳下來的,現在要想再上去,他倒是可以,但莫雲不行。
莫雲看向他的右手︰“用你的絲線可以嗎?”
景鶴攤開手,聲音平靜︰“被腐蝕壞了。”
莫雲這才看到,他的手掌有一片被腐蝕的痕跡,右手五根手指上的寬銀戒也被腐蝕,看樣子是發射絲線的裝置壞掉了。
無法,兩人只得繞路。
好在景鶴在深山里也有比較準的方向感,雖然中途繞了不少路,但好歹七個小時後,兩人跟著景鶴留下的標記,回到了那個石屋附近。
不過,讓人意外的是,秦老頭不見了。
無白也不見了。
景鶴目光一冷,疾步走近石屋里一看,只見四個裝備包沒了三個,剩下一個,是專門給無白帶狗糧和水的。
在地上,還扔著一些東西。
莫雲還在里面看到了自己的一次性內褲以及衛生巾,總之,就是一些在行動里用處不大的東西。
景鶴看著四周,眉頭緊皺︰“有打斗痕跡,二爺和無白,應該是被另外一伙人帶走了。”
莫雲氣得牙疼,她拿起地上自己的貼身物品,又看了看從景鶴包里被扔出來的什麼切割機發電機,腦子轉了起來。
秦老頭和無白以及他們四人的有用物資,都被對方帶走了。
四個包帶走了三個,說明對方那人數還不少,畢竟,單靠秦老頭一個人,哪能背動三個包?
第二,秦老頭是在原地等她和景鶴的時候,被那伙人帶走而不是就地殺死,說明那伙人是認識秦老頭的。
那麼問題來了,對方是陳述的人,還是其余勢力的人?
忽然,景鶴喚了一聲︰“看這里。”
莫雲扒拉開地上扔的沒拆封的衛生巾,只見下方,有一道淺淺的血痕。
一個英文字母x。
莫雲趴在地上,鼻尖湊近地上的血痕聞了聞,皺眉︰“味道太淡了,時間過去有些久,我分辨不出來是誰的血。”
景鶴搖頭︰“不用分辨,應該就是二爺留下的。”
x?
那麼,那秦老頭和無白帶走的,不是陳,而是……徐?
“徐州?”
莫雲喃喃。
景鶴點頭。
“只是,他們去了哪里?”
景鶴倒是不擔心︰“既然他們人數多,走過草叢苔蘚,就一定會有痕跡,不難找。”
于是兩人連忙把地上扔了的東西裝進裝無白狗糧的背包,景鶴還是說他來背,莫雲尋思他中毒了,還是自己來,于是在景鶴戲謔的目光中…………
幾次用力都沒站穩。
“不是!?咱們能不能把你那切割機和發電機還有莫名其妙的三瓶不知名液體固體給扔了?”
景鶴微笑拒絕︰“不行,那都是我常備的好東西。”
莫雲︰……
最後,中毒的景鶴輕輕松松背起了背包。
莫雲嘆為觀止。
死摳真的能為了省錢做出一些驚世駭俗的事。
比如現在,要東西不要命。
無法,莫雲只能跟上景鶴,景鶴走在前面找徐州那伙人的痕跡,莫雲跟在後面幫他撐著一點包,雖然沒什麼用。
兩人尋尋覓覓繞了好久,走了大概四個小時,景鶴停了下來。
只見前方,有一片沼澤地。
景鶴沒有急著跟著進入沼澤,而是從包里掏出幾袋狗糧遞給莫雲︰“吃東西,吃飽了咱們進去。”
莫雲看著那包狗糧,想了想現在也沒有其他可以吃的東西,干脆接了過來,往嘴里倒。
景鶴在旁邊的水窪前蹲下,把鎮魂杖掏出來,在水窪里洗了又洗,然後用身上的衣服擦拭干淨,最後遞給莫雲。
莫雲看著那根干干淨淨的鎮魂杖,愣住︰“給我?”
景鶴點頭︰“壓一下你的倒霉體質。”
“那你用什麼?絲線又用不了……”
莫雲搖頭,沒有去接。
景鶴掏出被洗過,但還是被腐蝕發黑的白稜刺︰“我用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