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接通，莫雲沒有出聲，那邊的秦老頭也沒有出聲。
雙方同時沉默一秒後，秦老頭說話了，他語氣很高興的樣子︰“喂？是茶樓外賣嗎？”
莫雲一愣，很明顯，她這個號碼，地址應該顯示的是雲南，但凡秦老頭看到這個ip，也不可能問出這麼離譜的話。
如果他問了離譜的話，那說明………他那邊有人，因此不方便跟她直接闡明身份。
莫雲抿唇，捏著鼻子壓低聲音︰“您好先生，這邊是茶樓，您點的雞爪已經下架了，真是抱歉，您看……？”
茶樓，又提到雞爪，這下子算是接上暗號了。
秦老頭那邊卻像是沒有听出來這邊是莫雲一般，語氣有些失望︰“啊？雞爪沒了啊？那什麼時候上架啊？我就好這一口來著……”
什麼時候上架？
提到了時間？
莫雲皺眉，但是這個時間……指的是什麼呢？
是見面，還是下一次打電話？
正當莫雲還在思考，那邊秦老頭忽然說︰“啊啊！要等到三天後啊……那好吧，要不這樣，今天我點都點了，要不你給我把雞爪換成同等價位的小食怎麼樣？”
莫雲眯眼，三天後？
她沒有說話，那邊秦老頭果然又自顧自說︰“那就來一個過橋雞架吧。”
頓了頓，他似乎看了一眼時間，說︰“過十五分鐘能送到嗎？”
莫雲立即看了一眼時間，現在是晚上十點十五分，她眼里閃過一絲欣喜，三天後，晚上十點三十分，過橋雞架等于過橋米線……
說起過橋米線，她之前跟秦老頭提過一嘴，說現在旅游的人都喜歡去橋香園吃過橋米線，那麼，地點應該就在橋香園。
這應該是說見面的意思。
莫雲立即笑著回應︰“可以的哦先生，雞爪換成過橋雞架，十五分鐘後送達。”
秦老頭那邊也聲音含笑︰“可以，行，那就掛了。”
電話掛斷。
莫雲惆悵地看向天上的月亮，喃喃︰“現在好了，我晚上去哪里過夜？”
最後，莫雲去了火車站附近的那種小旅館。
當然，是不正規的那種。
沒辦法，正規的那種要登記身份證啊！
不正規的那種……
莫雲看著手里的小卡片，又看了看眼前這個大嬸︰“呃……”
大嬸看莫雲穿著中年男人的男士外套，但又留著長發，臉被口罩和鴨舌帽遮得嚴嚴實實，一時間有些不知道這人是男是女。
但……接過了她的小卡片，應該……知道……規矩吧？
事實上，莫雲並不知道規矩，但也不是傻子，她知道小卡片是啥意思，于是對大嬸晃了晃手里的卡片，又昂了昂下巴，壓低聲音道︰“帶路。”
她聲音壓得太低了，大嬸听著有點不男不女，于是眼珠一轉︰“您跟我來，不過……您需要什麼樣的……小妹兒？”
莫雲腳步一頓，看大嬸打量的樣子，壓低聲音回答︰“身材好的。”
大嬸頓時笑開了。
連忙引著莫雲往面包車上走。
莫雲一上面包車，就發現面包車里還有幾個男的，各種年齡段的都有，大部分拿著行李，看到莫雲上車，紛紛看了過來。
莫雲不太想和這些人坐一塊，就直接上了副駕駛。
跟過來的大嬸︰………
行吧，位置被佔了她也不生氣，顧客就是上帝，于是她坐到了後面。
面包車拉著幾個男人，開往城中村。
這個城中村距離火車站並不遠，很快到了。
莫雲下車掃了一眼周圍，發現這地方很老舊，連路燈都壞了，監控也沒見，頓時放下心來。
她跟在五個男人身後，進入自建房登記。
這地方一樓是紅色氛圍燈的“盲人按摩”，進去後才寫著“幸福旅館”。
莫雲嘴角抽了抽，盡量不去踫這里的任何一樣東西。
大嬸頓時把盲人按摩里穿著暴露的幾個姑娘叫過來。
然後對幾人說了好幾套詞，大概就是，不一樣的姑娘服務，房價就不一樣。
莫雲壓根就沒打算干這事，因此也沒有擠上去挑人。
幾個男人紛紛找了自己喜歡的姑娘，被姑娘笑著帶上樓了。
大嬸有些鄙夷地看著莫雲，挑人家挑剩下的，估計是一個窮摳搜的、兜里沒錢還出來找刺激的變態。
面上不待見莫雲，但大嬸還是把一個年紀稍微大些的姑娘推了過來。
莫雲一掃，發現確實是豐腴的，只不過年紀有些大了，看著沒有其余幾個姑娘好看。
“多少錢？”
莫雲問。
大嬸比了一個五。
“一百五。”
莫雲一愣，好……好像也不貴……
她看了一眼站在她身邊，臉上帶著討好的姑娘，點了點頭，掏出現金，等大嬸找了現金，然後對那個姑娘說︰“帶路。”
她的房間……其實很破舊。
開關會咯吱作響的窗子和門，狹窄的衛浴，床不大，整個房間里有一股悶悶的味道。
衛生條件不是很好。
莫雲有些煩躁。
那姑娘跟著進來後，就開始來抱莫雲，莫雲一個激靈，連忙後撤，那姑娘一愣。
看起來有些愣。
莫雲咳了一聲︰“那個，我…我今天身體不太舒服。”
姑娘恍然，也不知道恍然什麼勁，她上下打量莫雲，忽然問了一句︰“那我，一會再來？”
莫雲啊了一聲，那姑娘就轉身離開了。
莫雲雖然不懂什麼情況，但把人打發了也好，看了看床，她嘶了一聲。
她實在是不敢在上面睡，萬一感染了什麼病怎麼辦？
嘆了一聲氣，莫雲離開房間往外走，她得去附近的超市或者便利店看看有沒有一次性床單和洗漱用品賣。
她離開後，坐在一樓的那姑娘對著大嬸露出一個鄙夷的表情︰“喏，去買藥了，估計等藥效起來才會讓我上去。”
大嬸嗤笑一聲︰“又窮又愛玩，省下來的錢都拿去買藥了。”
莫雲自然不知道兩人的編排，去外面逛了一圈，沒有買到一次性床單，只能去家紡店花280買了一套四件套，然後拿著買的洗漱用品往回走。
走了一半，發現有點餓，就又轉身去買了一堆吃的。
剛走到旅館一樓，那姑娘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笑得意味深長︰“我什麼時候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