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鳴潮攬著尉遲熙然走出。
元書寅瞥見這張變得瘦削和滄桑的面龐,拳頭猛地攥緊
“你不是早就死了嗎?!”
不可能!
既然種下了他的咒術,又怎麼會無知無覺的在他眼皮子底下活動!
當年,
是元書寅親手下令,誅殺廢子蕭鳴潮。
也是被尉遲家二長老親口證實“尸骨無存”。
可眼前的人,雖變得滄桑,眉宇間的沉穩卻比當年更甚。
蕭鳴潮揮劍,正好落在尉遲熙然身前,替她擋下尉遲守淵失控揮來的獸爪
“元老魔頭記性真差,我說過要取你狗命,你都沒死,我蕭鳴潮又怎麼會死。”
元書寅的目光驟然轉向他懷里的尉遲熙然。
她剛咳出的血跡還在衣襟上泛著紅,此刻卻望著蕭鳴潮。
元書寅臉色陰沉如墨
“難怪……難怪……”
他一步步逼近尉遲熙然。
“賤人!”
當年處理蕭鳴潮的事,雖由二長老執行,最終卻要經過她這位“尉遲家主”的手。
元書寅此刻後悔對自己的術法太過自信。
想來是尉遲熙然暗中做了手腳,不僅留了蕭鳴潮這半成品的性命。
還借著傳遞消息的便利,給仙門透了多少風聲!
元書寅冷笑,
“我讓你父親變成這副模樣,讓你尉遲家為我賣命,你卻在背後給我捅刀子。”
“尉遲熙然,你要付出代價!”
尉遲熙然緩緩站直身體,拭去唇邊血跡。
第一次在元書寅面前露出毫不掩飾的鋒芒
“從你把我父親變成這般模樣,我尉遲熙然早就做好赴死的準備。”
“我尉遲家,世家大族!”
“寧可站著死,不願跪著生!”
越央蜃溟劍出鞘
“元書寅,別只盯著旁人了。今日來算算我們仙門百家的賬。”
元書寅卻是毫不關心越央這些仙門中人。
只是滿臉怨毒的盯著尉遲熙然和蕭鳴潮。
自己精心布下的局,竟然被這對“死而復生”與“暗藏殺機”的死鴛鴦,啄得千瘡百孔。
元書寅爆發出一陣癲狂的大笑,他抬手掃過眾人,眼珠里布滿血絲
“區區螻蟻,也敢毀我永生大業?!”
青銅巨鼎旁的尉遲守淵被他的笑聲刺激,再次發出狂暴的咆哮。
獸爪拍向地面,激起漫天毒瘴。
元書寅張開雙臂,仿佛在擁抱整個萬毒淵
“我籌備數十年,以滄瀾域禁地為基,這永生國度本該是我的囊中之物!你們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輩,憑什麼來攪局?!”
他終于注意到了越央和宋凌瀾。
“大氣運者?可惜啊,你偏要做那撲火的飛蛾!”
“飛蛾?”
越央金瞳驟然亮起,蜃溟劍在她手中發出劍鳴。
“元書寅,你可知飛蛾撲火,不是愚蠢,是為了焚盡黑暗!”
元書寅雖然極端,但他確實稱得上是各類術法集大成者。
他看得到越央身上的大氣運,
自然也看得到宋凌瀾身上的黑色死氣。
大氣運者和弱道者,
有趣!有趣!
元書寅眸光閃爍
“黑暗?那不過是片面之詞。希望不久之後的你們還會這麼覺得!”
越央覺得元書寅似乎是話里有話。
可元書寅只關注自己的永生大業,並不想多說什麼。
魔道、
仙門。
跟他有什麼關系!
“冥頑不靈!既然你們這麼想死,本尊就成全你們!”
元書寅厲聲呼喚。
萬毒淵的黑霧中,尉遲家的幾位長老和一些護衛早已嚇得癱軟在地。
“元大人饒命!”
為首的三長老連滾帶爬地撲到元書寅腳邊,額頭在碎石上磕出鮮血。
“屬下對大人忠心耿耿!尉遲熙然和我可不是一路人。我還有用啊!千萬別殺我!”
元書寅低頭看著他
“我怎麼會殺你呢?”
他抬手輕撫過對方顫抖的頭頂,語氣像哄孩童般溫和。
“我只是讓你提前進入我的永生國度,與我共抗外敵啊。”
話音未落,元書寅布下的咒文亮起。
“尉遲守淵!”
青銅巨鼎旁的尉遲守淵猛地張開巨口,一股無形的吸力瞬間爆發。
那些跪地求饒的長老、護衛,甚至是遠處瑟瑟發抖的暗衛。
都像被無形的線牽引著,尖叫著飛向尉遲守淵的口中。
不過眨眼功夫,數十人便被吸得一干二淨。
落地時只剩十幾具皮包骨的猙獰骨架,眼窩空洞地對著天空,看得人頭皮發麻。
而幾乎同時,
一股陰邪到極致的腐敗氣息從鼎中噴涌而出,如黑色潮水般灌入尉遲守淵體內。
尉遲守淵本就扭曲的縫合軀體猛地膨脹數倍,鱗甲縫隙中滲出粘稠的黑液。
雙目徹底化作深不見底的黑洞,周身縈繞的黑氣帶著濃烈的尸臭。
尉遲熙然皺眉,這就是要她們搜尋亂葬崗的用意嗎?
“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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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遲守淵仰天咆哮,聲音里再無半分人味,只有純粹的毀滅欲。
宋凌瀾上前一步,手中凝聚著力量。
萬毒淵周圍的叢林里傳來 的聲響。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數百具骨架從樹叢中搖搖晃晃地走出。
有的還穿著滄瀾域各個世家的錦袍,有的殘留著孩童的身形,顯然都是被吸盡生機的修士。
它們眼眶中跳動著咒文鬼火,都是被元書寅改成傀儡的活尸。
“元書寅,你可當真是喪心病狂!”
尉遲熙然也沒有想到元書寅背地里已然做到了這一步。
“這些都是滄瀾域的百姓,這就是你所謂的‘永生國度’?!”
元書寅站在活尸群中,張開雙臂哈哈大笑。
“這難道不是永生嗎?他們將永遠‘活’著,永遠為我而戰。”
“倒是你們,很快就要變成這國度里的一抹塵埃了。”
元書寅揮手,尉遲守淵帶著數百活尸,如黑色潮水般朝著越央這些仙門弟子涌去。
而他自己則是往尉遲熙然的方向掠去。
尉遲熙然,
操縱的絲線早就在數年前纏滿了她的四肢百骸。
每一次心跳,
每一次呼吸,
甚至每一個看似自主的決斷,背後都是因為元書寅悄然放縱的機關。
偏這木偶在這放縱之下有了幾分不該有的妄念。
竟妄想扯斷絲線,
在他元書寅精心搭建的戲台子上,唱出獨屬于自己的大戲?
真是可笑。
提線的手,始終在他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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