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歡也有些慌了神,張了張嘴想要辯解,卻又不知從何說起,額頭上也冒出了細密的汗珠,只能干著急地看著越央。
周圍的嘈雜聲越來越響……
女子們的哭喊聲、管事嬤嬤們的呵斥聲以及山匪們的叫嚷聲交織在一起,就要將這靜姝女學的夜空都給掀翻了。
那些山匪們像一群餓狼撲入羊群,徹底暴露了貪婪的本性。
他們在混亂中橫沖直撞,見著值錢的物件就往懷里揣,金銀首飾、珍貴擺件,但凡入眼的一概不放過。
那胖男人領頭的幾個,色欲燻心,搜刮財物的同時還不忘對一些柔弱貌美的女子動手動腳。
根本不顧姑娘們的驚恐與抗拒,遇到反抗劇烈,還會扇上幾巴掌。
少女們的哭喊聲此起彼伏,場面愈發不堪入目。
魏大頭去而復返,一雙眼楮在混亂的夜色中仍透著精明的光,他可沒耐心等齊歡慢慢反應過來。
伸手就用力戳了戳齊歡的後腰,湊到她耳邊,既是光明正大佔便宜又是急切著說︰
“別愣著了,帶我們先去那個什麼夫人那兒,把寶庫的位置找出來才是要緊事兒,現在這亂哄哄的,正好是個絕佳的機會!”
齊歡被他這麼一戳,身子猛地一僵,厭惡地回過頭,眉頭皺得更深了。
這局面已然失控,再去打寶庫的主意,真不知道還會惹出多大的亂子。
但看著魏大頭這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模樣,又想到之前的種種謀劃,咬了咬牙,還是沖著魏大頭微微頷首,示意跟上,朝著那梅夫人所在的院落方向小心翼翼地摸了過去。
越央把這一切都看在眼里,眸光微暗。
江羨好再怎麼遲鈍,此刻也猛地回過神來。
她的臉色早已變得煞白,眼中滿是驚恐與焦急卻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把拉住齊歡的胳膊,聲音都帶著哭腔︰
“我弟弟,我弟弟還不知道在哪兒呢!這都亂成這樣了,萬一他出什麼事兒可怎麼辦!”
齊歡不耐煩地揮開她的手,都什麼時候了,你弟弟不會跑啊!
江羨好的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里打轉,見齊歡的反應,明白了。
她怔然後退了幾步,慌慌張張地便要往人群里沖去尋找。
越央趕忙一把拉住她,用力將她拽了回來,壓低聲音呵斥道︰
“你瘋了!現在沖出去,別說找你弟弟了,連你自己的小命都得搭進去,先冷靜點,別莽撞行事。”
江羨好被越央這麼一拉一呵斥,身子顫抖得更厲害了。
可也知道越央說得在理,只能咬著嘴唇,強忍著淚水,眼楮卻一刻不停地在人群中搜尋著,滿心擔憂著弟弟的安危,這梨花帶雨的模樣實在讓人心疼。
“去找梅夫人,問她把你弟弟關在哪了!”
周管事心急如焚,雙手用力拍開梅夫人的房門。
“砰砰——”
梅夫人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驚擾,披著一件外衣,匆匆從內室走了出來。
她雖發絲稍顯凌亂,可那通身的氣度依舊不凡,即便在這般慌亂時刻,也是不怒自威的模樣。
“何事如此慌張?”
梅夫人微微皺眉,目光銳利地看向周管事。
周管事喘著粗氣,臉色慘白,哆哆嗦嗦地回道︰
“梅夫……夫人,那些女子逃了呀!不知從哪兒冒出來一群人,把咱們關押女子的屋子都給打開了,現在整個女學里亂成了一鍋粥,到處都是人在亂跑呢!”
梅夫人一听,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冷哼一聲道︰
“哼,好大的膽子,敢在我靜姝女學撒野,定是不想活了。去召集所有能召集的人手,務必把那些人都給我抓回來,一個都不許跑了!”
梅夫人整了整身上的衣服,柳眉倒豎,眼中滿是盛怒,聲音也拔高了幾分,透著刺骨的寒意︰
“怎麼會跑了,你們都是一群廢物嗎?平日里養著你們,可不是讓你們在關鍵時候掉鏈子的!”
周管事嚇得渾身一抖,頭埋得極低,辯解道︰
“夫人恕罪啊,這……這實在是事發突然,那些人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一出現就攪得整個女學大亂,我們根本來不及反應。”
其他管事和嬤嬤們也都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出,紛紛低下頭,身子微微顫抖著,生怕這怒火會燒到自己身上。
梅夫人氣得胸脯劇烈起伏,她掃視了一圈眾人,眼神猶如實質般的利箭,咬著牙狠狠道︰
“還愣著干什麼,把那些鬧事的家伙統統抓起來!”
語畢,梅夫人一甩衣袖,率先朝著外面快步走去,那背影都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與憤怒。
剛走出去,梅夫人冷不丁便撞了個正著,迎頭便遇上了齊歡和魏大頭等人。
魏大頭帶著十幾號人,各個手持大刀,那明晃晃的刀刃在月色下折射出森冷的寒光,透著一股讓人膽寒的殺氣。
梅夫人腳步一頓,臉上先是閃過一絲驚愕,不過很快就恢復了那副不怒自威的神情,從眾人臉上一一掃過,冷哼一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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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你們這幫不知死活的東西,敢來我靜姝女學撒野,是嫌命太長了吧!”
魏大頭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參差不齊的黃牙,滿不在乎地晃了晃手中的大刀,甕聲甕氣地回道︰
“老太婆,識相的話,就乖乖把寶庫的位置交出來,不然,今兒個可別怪咱手里的刀不長眼!”
越央站在一旁,心中隱隱覺得事情怕是沒那麼容易善了,這梅夫人看起來可不是個好對付的主兒。
梅夫人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她看向齊歡,咬牙切齒地罵道︰
“你這個不知廉恥的賤人,都是你!原來是你在從中作梗,我這靜姝女學怎會被攪得這般雞飛狗跳,亂成這副鬼樣子!”
齊歡哪能受得了梅夫人這一通罵,她揚起下巴,反駁道︰
“梅夫人,你莫要血口噴人,你做下的那些腌 事兒,難道還不許旁人知曉了?今日這局面,不過是你咎由自取罷了!”
魏大頭在一旁听著,狠厲一笑,附和著齊歡說道︰
“就是,老太婆,你也該為自己的惡行付出點代價了,乖乖把寶庫交出來,咱還能給你留個全尸,不然……”
這般說著,魏大頭還故意晃了晃手中的大刀,那雪白的刀刃唰唰作響。
梅夫人氣得渾身發抖,手指顫抖地指向齊歡等人,厲聲道︰
“好啊,你們這群張狂的東西,真當我梅夫人是好惹的嗎?今日便是你們的死期!”
她雙手一拍,只見周圍的管事和嬤嬤們迅速圍了過來,各個面露凶光。
梅夫人眼神冷漠陰毒,那目光仿佛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蛇,讓人不寒而栗。
齊歡這小丫頭片子到底還是太年輕了,就這點手段也妄圖來攪亂自己的局,簡直是自不量力。
當下這形勢,恐怕硬踫硬自己也會折損不少,梅夫人當機立斷,立馬做出決斷,臉上瞬間換上一副偽善又極具誘惑的神情,朝著魏大頭說道︰
“這位壯士,你何苦跟著這些小丫頭片子在這瞎折騰,你若肯入伙,跟著我,往後那數不清的財寶可都盡歸你手,金銀珠寶任你取用,到時候你想要多闊綽就能多闊綽。”
她的目光緩緩移向躲在越央身後的江羨好,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伸手指著江羨好繼續道︰
“還有啊,瞧見那美人沒?只要你點頭,這般標致的美人兒,往後也能常伴你左右,可比跟著她們有盼頭多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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