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1979年二月，小院里的氣氛卻比天氣更凝重。
陸青陽發現父親方仲文近日常常眉頭緊鎖，書房里的燈光亮到深夜，地圖鋪滿了桌面，電話鈴聲也變得急促而頻繁。
這天傍晚，方仲文罕見地早早回家，臉色嚴肅地將陸青陽叫進書房。
“青陽，爸接到命令，要帶隊上前線了。”
陸青陽心里猛地一沉
。雖然早有預感，但听到父親親口說出，還是感到一陣心悸。
他深知79年的邊境沖突意味著什麼。
“爸，是南邊……”陸青陽的聲音有些干澀。
方仲文點點頭，目光投向牆上地圖的某個點“嗯，任務艱巨，必須得去。”
陸青陽知道這次戰役，其實對方不難打，難就難在戰場在熱帶雨林當中，地形復雜，越猴又比較狡詐。
加上地雷的威脅，使得很多軍人因此喪命。
他想最大的程度的減少傷亡，現在機會就在眼前，作為華國人，他必須出一份力。
“爸，我跟你一起去！”
“胡鬧！”方仲文一愣，隨即濃眉緊鎖，厲聲呵斥。
“那是戰場，不是小孩子過家家，你去做什麼？給我添亂嗎？老老實實在家待著念書，照顧好你媽和媳婦。”
“我不是胡鬧。”陸青陽急切地爭辯，大腦飛速運轉，尋找著能說服父親的理由。
“爸，我雖然不是正規軍，但我身手好，反應快，而且我懂得急救知識，還懂得改造一些武器。”
他不能透露空間的秘密，只能極力強調自己的實用價值。
方仲文呵斥的話到了嘴邊，卻有些說不出口。
他深知兒子的本事，確實遠勝于常人，尤其是那股機靈勁兒和關鍵時刻的沉穩，甚至超過一些老兵。
但他的第一反應仍然是拒絕。
戰場太危險，不能把兒子帶入那樣的險地。
“不行，絕對不行，這是命令。”
失而復得的兒子，他就這麼一個兒子，還是流落在外好不容易找回來的。
陸青陽必須想辦法證明自己的價值，就算方仲文不同意，他也要過去。
他只能假裝服從了老爹的訓斥，“好吧，我知道了，我听你的。”
夜晚，陸青陽听到了丁盼雲方仲文的談話“盼雲啊，你在家里，好好看著青陽，省的他總是胡思亂想，他一個沒經歷過戰爭的人，壓根不知道戰爭的殘酷。”
而他，可是好幾次戰役過來的人。
特別是那次令他永生難忘的戰役……不知道多少戰友去世了，一想起那些，他就心痛難忍。
方老爺子是踏著夜色來的。
老人家的脊背依然挺直，但腳步卻比平時沉重了許多。
客廳里氣氛肅穆，空氣仿佛都凝滯了。
方仲文看到父親，立刻放下手中的東西，迎了上去“爸，您怎麼這麼晚還過來？”
“听說……又要去了？”
方仲文沉默了一下，鄭重地點點頭“是，爸，命令下來了。”
方老爺子深吸了一口氣，渾濁的眼里翻涌著復雜難言的情緒。
“仲文，你是指揮官，爸知道你不能孬，更不能退，但是……但是千萬千萬要記住，不能光顧著猛沖猛打，要利用戰略，要保護你手下的兵，他們可是把命都交給你了。”
方仲文看喉頭滾動，重重點頭“爸，我記住了，您放心，我一定謹慎指揮，爭取帶著戰士們完成任務，平安回來！”
陸青陽站在大院門口，眼睜睜看著父親乘坐的軍用吉普卷起塵土，消失在道路盡頭，心中沉甸甸的。
爺爺方老爺子的話也在耳邊回蕩“……光聰明肯定是不夠的……你摸過槍嗎？敵人在暗我們在明處……”
他知道爺爺是心疼他，擔心他，說的更是血淋淋的現實。
他確實缺乏實戰經驗，甚至沒正經摸過幾次槍。
但正因為深知前線的殘酷，深知會有多少年輕的生命可能因此消逝，他才無法安坐後方。
那部關于戰爭的電影畫面再次清晰地浮現在腦海。
殘酷的近距離遭遇戰，以及戰士們因為裝備或醫療條件不足而付出的不必要的犧牲……
陸青陽想起之前救過的那些人里，似乎有一位是從事軍工相關研究的專家，姓錢，席間還聊起過一些關于單兵裝備和野戰急救的話題。
陸青陽立刻轉身，騎上自行車，飛快地奔向吳教授的家。
吳教授剛下班回家，看到風風火火趕來的陸青陽，有些驚訝“青陽？這麼急，出什麼事了？”
陸青陽喘著氣，也顧不得寒暄，急切地說道“吳教授，冒昧打擾您！我記得上次吃飯，有一位錢伯伯，好像是研究……武器或者裝備方面的專家？您能不能幫我引薦一下？我有些想法，或許……或許能對前線的戰士們有點幫助？”
吳教授聞言，神色立刻變得嚴肅起來。
他沉吟片刻，點了點頭“老錢確實是這方面的專家，在輕武器和單兵防護方面有些研究，你這孩子有心了……前線將士們確實需要最好的保障，不過這是國家的機密，輕易不能透露啊。”
“那我能不能申請當他的助手，我家世清白，父親又剛剛出發去了戰場……”
吳教授點點頭“我這就給他打個電話問問，看他方不方便見你。”
陸青陽緊張地等待著，手心都有些出汗。
電話那頭似乎溝通了一會兒，吳教授不斷點頭“嗯，好……是這麼個情況……孩子也是一片心意，想為前線做點貢獻……你看……哦？好，好，那我讓他現在過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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