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青陽端著羊奶回到家。
屋里暖意融融，沈茉正坐在炕沿。
小灰灰則安靜地趴在炕腳，琥珀色的眼楮一眨不眨地盯著那個小小的橘黃色包裹，耳朵時不時抖動一下。
“弄到了？”沈茉听到門響，立刻抬起頭。
“嗯，新鮮的山羊奶。”陸青陽點點頭，脫下沾了寒氣的外套，將瓦罐放在爐子邊溫著。
“張哥擠的。”
他走到炕邊，看著毯子里的小橘貓。
小家伙似乎比之前精神了一點，雖然依舊虛弱，但琥珀色的大眼楮睜得圓溜溜的。
看到陸青陽靠近，它的小腦袋微微縮了一下，發出一聲細弱的“咪嗚”。
羊奶溫熱，剛剛好，沒有燙意，也不會涼著嬌弱的小腸胃。
從空間里兌換了一支小型的針管，吸滿了羊奶。
“來，扶好它，頭稍微抬起來一點。”陸青陽對沈茉示意。
沈茉立刻照做，捧起小橘貓的上半身，讓它的小腦袋微微仰起。
一開始小橘貓抗拒地扭動了一下，嘴巴依舊閉得緊緊的。
“乖，張嘴，是好吃的。”
陸青陽沒有著急，耐心地又擠出一小滴，輕輕點在它的唇縫上。
這一次，或許是羊奶的溫熱和氣味刺激了本能，小貓舔了一下沾在唇邊的奶珠！
“咪……嗚……” 小貓發出含糊的叫聲。
小舌頭努力地舔著滴管口，小喉嚨一鼓一鼓，開始吞咽著。
喂完了羊奶之後，陸青陽摸了摸小灰灰的腦袋。
他怎麼感覺小灰灰最近，也越來越有母性了。
“小茉，你過來看看小灰灰。”
“怎麼了？”沈茉抬起頭，依言看向小灰灰。
小灰灰听到叫它，耳朵抖了抖，轉過頭來，琥珀色的眼楮帶著詢問看向兩位主人。
陸青陽走近幾步，蹲下身，仔細端詳著小灰灰的身形輪廓。
“我怎麼感覺……小灰灰最近好像胖了不少？尤其是肚子這一圈。”
小灰灰作為一只狼，體型本就比一般的土狗要大些，骨架也更粗壯。
加上陸青陽和沈茉從不虧待它，伙食好它一直長得油光水滑，肌肉結實。
但此刻被陸青陽一提醒，沈茉也察覺出異樣。
“有嗎？”沈茉也蹲下來，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輕輕撫摸它厚實的背毛，“好像……是比以前圓潤了點？”
小灰灰似乎很享受沈茉的撫摸，舒服地眯起眼楮，喉嚨里發出低沉的呼嚕聲，甚至還微微側過身，把肚子露出來更多。
沈茉的手掌清晰地感覺到，小灰灰腹部兩側的毛發似乎比背部更濃密柔軟一些，而原本應該緊實平坦的腹部，此刻摸上去確實……手感不同了。
“這，這感覺……它肚子摸起來好像，好像也懷孕了一樣？！”
陸青陽笑了笑，“恐怕不是好像，是真的。”
“小灰灰！你也要當媽媽了？！什麼時候的事？是饅頭的嗎？肯定是！它們倆整天膩在一起！”
“這下子咱們家里可真要有名副其實的狼狗了。”
“何止啊。”沈茉已經開始暢想了。
他們家旁邊那個小屋子里，已經住了五六只狗，要是再加上這一窩，那可真是熱鬧了。
“好事是好事，要是這樣生下去，咱們家里可要真的成狗窩了。”
陸青陽摸了摸下巴，“這件事確實如此，等他們生了一窩，到時候就給絕育了。”
饅頭的媽媽大黃就已經絕育了，它的年紀也大了，省的生這麼多。
沈茉雖然覺得有點“殘忍”，但想想大黃絕育後確實省心不少，不用再經歷生育的風險，身體也一直很硬朗。
再看看小灰灰圓滾滾的肚子，還有未來可能滿院子亂竄的小狼崽……她不得不承認陸青陽說得有道理。
狗每年都要發兩次情，每年都生確實對小灰灰不好。
“好吧，”沈茉妥協了“小灰灰，听到了嗎？你就辛苦這一次，以後就安安心心當咱們家的大寶貝，不用再遭生崽的罪啦！”
小灰灰似乎听懂了“絕育”這個詞，或者感受到了陸青陽那“不懷好意”的目光，耳朵警覺地豎了豎，喉嚨里發出一聲疑惑的“嗚？”，眼神在兩位主人之間轉來轉去。
陸青陽被它這反應逗笑了
“放心，不是現在，等你平平安安把崽子生下來，養得壯壯實實的再說。”
他蹲下身，揉了揉小灰灰的腦袋，語氣帶著安撫，“到時候給你煮最香的肉湯補身子。”
這里的冬季是最為漫長的，好在大家都有了充分的準備。
不知不覺，新的一年正悄然臨近門檻。
這已經是陸青陽在柳溪大隊度過的第二個新年了，與初來乍到、萬事艱難的頭一年相比，這一年，更加的充實。
作為生產隊的大隊長，他交出的答卷，讓所有人都心服口服。
年終決算的日子，生產隊的曬谷場上人頭攢動，熱鬧非凡。幾口熱氣騰騰的大鍋支在邊上，里面翻滾著剔下來的大骨頭，熬煮著濃白的湯，香氣飄出老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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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計撥著算盤珠子，聲音清脆響亮，在寒風中傳得很遠“……公糧、統購任務圓滿完成！生豬上交十頭，超額完成！剩余部分，按工分、人頭核算分配！”
當最終的數字公布出來時，人群中爆發出一陣壓抑不住的歡呼！
“三十斤！每家每戶能分三十斤豬肉！”
“還有二十斤鮮菜！冬天里的鮮菜啊！”
“三斤水果！藍莓干也算水果？算！咋不算！甜著呢！”
“老天爺！我不是在做夢吧？”一個老社員狠狠掐了自己胳膊一下，疼得齜牙咧嘴，隨即又咧開嘴笑得見牙不見眼。
“多虧了青陽隊長啊！這大棚，這豬，這藍莓地……都是他的主意！”
“還有那些鐵牛！沒那些機器，累死也開不出這麼多肥地，養不活這麼多豬！”
“跟著青陽隊長干，沒錯！這日子，有奔頭！”
陸青陽還沒說以後他們應該會過得更好。
沈茉懷著雙胎，肚子也大了起來，如今已經是六七個月了，大的像是人家快要生的。
這天，劉嬸過來串門，幫忙做點針線活，做些小衣裳，小鞋子。
她看著沈茉那碩大的肚子，眉頭不自覺地就皺了起來
“哎呀茉丫頭啊，你這肚子……看著可真嚇人！比我當年快生的時候還大一圈！”
劉嬸放下手里的活計，湊近仔細端詳著，“都說雙胎好啊，一次得倆，可這當媽的罪也是加倍的！最主要的是……”
她壓低了聲音，帶著憂慮，“我听人家老輩人講，還有接生婆也說，這懷雙胎的，十有八九等不到足月，多半會提前發動，就是那……早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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