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包長嘆一聲︰“這豬和狗，和人類是不一樣的。”
沈茉疑惑︰“怎麼不一樣了？不都是直接生出來嗎？”
她只是不知道小孩子到底是怎麼跑到肚子里去的。
“不管了，有經驗總比沒有經驗要好，小茉莉，你過來幫忙！包大夫，你不能進去，可是你可以在外面指導！一起去。”
老包揮了揮手︰“你們等一下，我帶上工具，說不定可以派上用場。”
等陸青陽帶著人趕到的時候，周建設也失望而歸。
“接生婆說她不能過來！朱醫生也是，他們都不樂意來。”
沈茉倒是一臉嚴肅的走進了牛棚里，一副煞有其事的樣子︰“你們先幫忙燒些熱水過來！”
她只給豬和狗接生過，這給人接生確實是頭一遭。
魏玉秀原本就痛苦難耐，睜眼一看，一個小姑娘站在自己的面前，更是緊張了起來。
“接生婆……接生婆她沒有來嗎？”
“我來給你接生！”
魏玉秀嚇了一跳，這小姑娘這麼年輕，都不像是
沈茉深呼一口氣，將張忠文也趕了出去，查看了一下魏玉秀的下體。
孩子已經可以看到腦袋了，看來是真的快要生出來了。
她大聲朝著外面喊道︰“包大夫，可以看到孩子的頭了！”
“你讓她吸氣吐氣，然後用力，孩子應該快要出來了！”老包在外面指揮了起來。
沈茉抬起頭，“听見了嗎？吸氣吐氣，然後用力！”
魏玉秀遵循著指引，開始有節奏地吸吐氣息，下體好似要被撕裂一般。
她疼的額頭上已經泛起了細密的汗水。
沈茉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一細節，溫柔地為她拂去汗水，眼神中滿是鼓勵︰“孩子的頭已經快要出來了，加把勁兒！”
外面的老包想起了當初自個兒媳婦兒生產時的場景，他也是一個人忙得手忙腳亂。
他從隨身攜帶的藥包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支人參，遞給了一旁焦急等待的張忠文︰“快，拿去炖了，你媳婦生產完後定會心氣兩虛，這人參能助她恢復些力氣。”
張忠文鼻頭一酸，他其實比誰都緊張害怕。
“包大夫，謝謝你，還有陸兄弟……謝謝你們。”
“現在不是謝謝的時候，你趕緊去吧！”
“我這就去！”
陸青陽捏著手心，有種莫名的緊張感。
畢竟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弄不好就一尸兩命，也不知道沈茉行不行。
“等等，我去幫你炖人參，這畢竟是你媳婦兒生孩子，你還是守在這里，不要錯過了孩子的出生。”
張忠文的感激之情無以言表。
陸青陽是想著，反正靈泉水可以放大藥效，倒不如讓他加些靈泉水炖煮，免得浪費了這麼好的人參。
沈茉越發淡定起來，想起之前給母豬接生都要用一個晚上，這給人接生至多應該超不過一晚上吧。
直到孩子的腦袋完全露了出來，沈茉內心突然一陣欣喜。
但這最關鍵的並不是腦袋，而是孩子的肩膀能不能出來……
“再用力一些！對，對可以了。”
沈茉用手接住了一下子出來的孩子，牛棚里傳來了孩子哇哇大哭的聲音。
“出來了，孩子出來了！”
由于長期的營養不良，魏玉秀的孩子比較瘦小，因此才能如此順利的生出來。
她熟練的剪掉了臍帶，將孩子抱了起來，包裹好送到了她父親的手中。
張忠文接過她手里的孩子時，整個人還沉浸在一種恍若夢中的迷離之中。
“我……我當爹了，我真的當爹了啊！”他
這些年一連串的磨難接踵而至，魏玉秀先後也流產了好幾個孩子。
他心疼地看著妻子日漸消瘦的臉龐，無數次地勸慰︰“玉秀，你的身體……咱們別再要孩子了，萬一……萬一孩子生下來也是跟著咱們受苦。”
可是魏玉秀卻說，一定要給老張家留個後。
沈茉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是個女孩。”
“女孩好啊，我最喜歡女孩子了。”張忠文其實對男女無所謂，只要母女平安就行。
“那我媳婦兒呢？她沒事吧？”
“沒事！不過，生孩子真的好辛苦。”沈茉不由的感慨。
累了半宿的魏玉秀听到是個女孩，低聲哭訴起來，“為啥是個女孩子？”
張忠文輕撫著媳婦兒的臉頰︰“我就是喜歡姑娘，姑娘好啊，貼心。”
“忠文，我對不起你……”
這一代人傳宗接代的思想根深蒂固，魏玉秀覺得生不出兒子就是罪過。
“有啥對不起的，你看你吃了多少苦頭，我可稀罕這個閨女了，你看她長得多像你，賊俊俏。”
沈茉疑惑的盯著剛剛生出來的小娃娃，壓根看不出什麼俊不俊。
皺巴巴的，瘦不拉幾，她並不覺得哪里好看。
她回憶了一下小狗出生時的場景，她也是歡喜的，大概眼前的這位大叔也是這樣的心情。
陸青陽的人參湯也炖好了。
張忠文一口一口的喂給了魏玉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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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包在門口猶豫著，很多人都是有忌諱的，他本想給產婦和孩子把個脈。
誰知道張忠文已經將他迎了進來，“包大夫，你幫我媳婦兒把把脈吧！多謝你了。”
既然對方沒有忌諱，他便大步跨了進去，給魏玉秀把了脈。
脈搏虛弱，似有血崩的前兆。
他需要用針灸之法給她快速止血，這是他們祖上傳下來的技法，十分有效。
氣海、三陰交、合谷、太沖、隱白……
老包的一套針法下來，原本魏玉秀還覺得下體疼痛難忍，竟然逐漸緩解了下來。
沈茉好奇的盯著老包做的這一切。
“上次你也給我扎了針。”
“此乃包家世代相傳的針灸秘技，十分有效。”老包微微一笑，眼神中流露出幾分自豪。
沈茉盯著老包的手法，暗暗地記了下來。
陸青陽說得沒錯，老包就是個面冷心善的人。
他嘴上總說著麻煩，但在關鍵時刻，也願意伸出援手。
魏玉秀喝了參湯之後，原本虛脫的身子也逐漸緩和過來。
這一夜過得驚心動魄，陸青陽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
好在有驚無險，大人和孩子都相安無事。
沈茉回到家時，發現姥爺根本沒有睡著，靜靜地坐在昏暗的堂屋里等她回來。
“姥爺，你這是做什麼？不用等我的，你早些休息就好了。”
“我哪里睡得著，你沒有听到包大夫說嗎？上次掉入河里，寒氣入體，你以後就算嫁了人，也很難懷孕了。”
沈茉並不在意︰“小事而已，沒有孩子也沒關系。”
“一個女人，不能生孩子，你這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嗎？”沈大爺憂心忡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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