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妮和胖妞才意識到叫的是她們兩個。
“有什麼可以幫得上的？”
“你趕緊再燒兩個爐子，你去燒個熱水！”
這是人命關天的事情，兩人自然不會馬虎。
包大夫先是把了脈，臉色稍稍沉重︰“情況不妙啊。”
情況不妙？陸青陽想起了現代的那一套急救措施。
“讓我先試試！”
陸青陽解開了她的衣領，將她的頭歪向一側。
先是听了听她胸腔內的心跳，節律性地按壓胸腔外壁。
包大夫驚訝地看著他這一系列的操作，“你這是什麼手法？”
陸青陽原本還打算人工呼吸，還好沈茉嘴里又吐出了一大口水，呼吸也開始有規律起來。
他又使用了健康值，只求沈茉能趕快醒過來。
沈茉還在昏迷之中，恍惚中，她在家中院子里玩著泥巴，听到了娘呼喚她的聲音。
“茉莉，娘做好飯了，快過來吃飯！”
原來……原來，小時候娘也是叫她茉莉的。
沈茉恍惚地站起身來，喃喃喊道︰“娘，你還在。”
“傻丫頭，娘當然在了。”沈春桃端上了熱氣騰騰的飯菜，坐在了沈茉的身邊。
“只是茉莉，你怎麼會這麼早來到這里的？”
沈茉大口大口地啃著饅頭，努力地回想著。
“我……我想娘了，他們總說我是個沒爹沒娘的孩子……娘，我找到了，我終于找到你了。”她的聲音略帶著酸楚，只想道出這些年的委屈。
“可是，茉莉，還沒有到時間，吃完飯你必須趕緊離開這里。”
“娘，我想你，我真的不想走……”沈茉的眼眶漸漸泛紅，晶瑩的淚珠在眼角閃爍。
“還有人在外面等你。”
沈春桃牽起她的手，引領著她穿過院子，一步步邁向那扇即將分隔她們的大門。
就在跨出門檻的那一刻，沈茉猛地睜大了雙眼，
她大口大口地呼吸了起來，眼前是胖妞放大的一張臉。
“醒了！她真的醒了！”胖妞驚喜地喊道。
陸青陽正在外面烤火，听到了動靜立刻準備進來查看情況。
包大夫又替沈茉把了把脈搏，“沒事了，脈搏強健有力，性命算是保住了。”
回想起方才，這瘦弱的小姑娘被抬來時，脈搏幾近于無。
想不到竟然救過來了，簡直就是奇跡。
他慢悠悠地開始拔出扎在她身上的銀針。
剛才沈茉呼吸規律之後，他便使用了針灸。
一番行雲流水般的操作後，小姑娘的眼簾輕輕顫動，終是悠悠轉醒。
包大夫不由地搖搖頭，“只不過，寒氣入體，恐怕將來會影響生育啊。”
“影響生育沒關系，人沒事就行。”
胖妞撓了撓頭，十分惋惜︰“這咋叫沒事啊，姑娘家不能生孩子……那以後可怎麼嫁人喲。”
沈茉依舊是一臉迷茫，還沉浸在剛才那個夢中。
直到看到陸青陽的出現，她才意識到剛才發生了什麼。
狗娃是她看著長大的，雖然他腦子不太好，沈茉卻依舊奮不顧身地救了他。
當她試圖將狗娃推向他人的手中，小腿卻突然傳來一陣痙攣。
緊接著，她便慢慢地開始沉入河底。
那一刻，她的意識開始渙散，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
陸青陽打了一個噴嚏︰“女人也不是只有嫁人一條路。”
對于這些世俗之見，他向來是雲淡風輕，心中唯一牽掛的，是沈茉安然無恙。
包大夫眼見沈茉氣色漸復，心中欣慰。
但臉上卻擺出了不耐煩的神色，揮手驅趕著眾人︰“她都沒事了，你們就不要在我這屋子里打擾我了！趕緊走！”
說著，他從藥櫃中抓出兩副草藥，往他們手中一塞，吩咐道︰“每日清晨煎服，早晚各一次，不可懈怠！”
沈茉身上已經換上了干淨的衣裳，只是這衣服略顯寬大。
顧妮解釋道︰“你身上的衣服是我幫忙換的，這是胖妞的衣服，有點大。”
陸青陽蹲在她面前，“上來吧，我背你回去，你姥爺肯定急壞了。”
一瞬間，沈茉心中有種難言的復雜。
她別過了頭，表示不願意。
小姑娘竟然突然開始鬧別扭了。
就在這時，胖妞挺身而出，她輕輕推開了陸青陽，笑道︰“這小姑娘哪用得著你一個大男人來背，還是讓我來效勞吧！”
她身上的肉也不是白長的。
對于沈茉，她心中始終懷揣著一絲愧疚。
上一次，明明看到劉春花陷害她偷東西。
卻因為害怕受到排擠，沒有勇氣站出來替沈茉說句公道話。
這件事已經如鯁在喉，如今有機會幫沈茉，也可以消除一些她內心的愧疚。
“你背我？”
沈茉看著她敦實的後背猶豫了，畢竟胖妞對她而言只是個不太打交道的陌生人。
“放心好了，你這瘦弱的身子骨，我肯定背得動你的。”
沈茉猶豫著趴在了她的背上。
原本她是想步行著回去的，可是腿上卻沒有什麼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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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妞動作利落，一氣呵成地將沈茉背起，步伐穩健地踏上了回沈家的路途。
沈大爺一听聞消息，心急如焚，連忙央求鄰居攙扶著他趕往包大夫那里。
正準備出發，沈茉已經回來了。
沈大爺顫抖著手，輕輕摩挲著外孫女的臉頰，“小茉，你沒事，你真的沒事，真是急死姥爺了。”
若沈茉有個萬一，自己這把風燭殘年的老骨頭，怕是也再無活下去的念想了。
“沈大爺，沈茉已經沒有大事了，只是……你讓她好好休息幾天，不要讓她到處亂跑了。”
天知道，剛才陸青陽有多麼緊張。
還以為沈茉真的要像原來一樣沒了。
現在身體雖然受到了影響，最起碼保住了一條命。
胖妞主動提議道︰“沈大爺，我以後每天過來幫忙煎藥。”
沈大爺听出了胖妞的聲音，知道她也是知青。
曾幾何時，他對知青們滿心怨懟，可如今，也慢慢開始改觀。
“多謝……多謝你們救了沈茉這孩子。”
說罷，他就要跪下來磕頭，“我這把老骨頭啊，也不知道怎麼感謝你們，沈茉比我這個老頭子的命都重要啊！沒了她，我都不知道怎麼辦。”
陸青陽眼疾手快，連忙將他攙起，“沈茉也是為了救人……”
胖妞和顧妮離去之後，沈大爺抓著陸青陽的手不肯松開，“我剛才已經听說了，是你奮不顧身的救了沈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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