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主哼哼唧唧地嘟囔了幾句，那語氣里的意思分明︰“這把可不便宜，得五百。”
陸青陽沉默了，五百那是什麼價格，擱改革開放那會兒，都足夠置辦下一套寬敞的房子了。
但眼前的這把五六半步槍，是他一路看過來成色最新的。
罷了，還是先試著砍砍價吧。
“五百確實有些高了，能否給個實惠點的價？”陸青陽試探性地問道。
“五百都嫌貴？那就別買了唄！”攤主雙手往袖子里一揣，臉上寫滿了不屑，“這槍，就這個價，少一分我都不都不賣！”
一把好槍的價格，還真是讓人望而卻步啊。
陸青陽現在覺著得多費些心思，多開闢些財路才是正道。
這攤主的脾氣太臭了，陸青陽也不打算在他這里買了。
于是，陸青陽肩扛空蕩蕩的竹簍，灑脫地轉身離去，未曾留意到身後悄然尾隨的一道身影。
黑市之內，人海如潮，魚龍混雜，不乏心懷叵測之輩潛藏其中。
老曹便是其中之一，他目睹陸青陽順利完成交易，更留意到他小心翼翼地將錢包好了放入口袋里。
黑市本來就是見不得人的買賣，這樣的人就算錢被偷了也不會聲張。
今天運氣不錯啊，等到了一條大魚。
老曹跟在陸青陽的身後，就準備等著機會將他的錢全部偷了。
找準時機，他匆匆的走過陸青陽的身邊，故意撞了一下他。
實則是準備趁著對方不注意偷了他的錢。
老曹的計劃成功了，多年的扒手經驗，讓他從來就沒有失手過。
對方只是輕描淡寫的和自個兒對視了一眼，並沒有發現異常。
老曹心中涌動著難以抑制的狂喜，卻仍竭力維持著表面的平靜，腳步匆匆地離開了。
尋得一處隱秘的角落，他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激蕩，顫抖著手拿出了剛才到手的帕子。
奇怪？老曹疑惑了，明明看到厚厚的一疊，可是這帕子里似乎根本沒有東西？
他迫不及待地展開手帕，剎那間，臉上的笑意凝固。
里面根本沒有沒有什麼大團結，就光是一塊帕子。
可是他明明一直跟在陸青陽的身後，眼睜睜看著他將鈔票包起來放在口袋里，也沒有看到他拿出來過。
這錢怎麼不翼而飛了……到手的鴨子就這樣飛了，老曹氣得捶胸頓足。
陸青陽剛才早就注意到了，身後有個人鬼鬼祟祟的跟著。
怕就是看中了他口袋里的錢。
他早就將錢放入口袋後，就收進了空間之中。
誰那麼傻，如此大大咧咧就給人偷啊。
而且剛才他故意讓那人去偷，已經暗中發現了那人的手法。
得了，這又學到一樣技法。
忙活了大半天，陸青陽早就感到餓了，看了一眼手表，距離和鐵大叔約定的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
陸青陽便去了國營飯店，美滋滋地點了幾道當地的特色菜。
笨雞炖蘑菇，溜肉段，豬肉炖粉條，一個人三個菜，吃了個十成十的飽。
他拿出了自帶的搪瓷杯，剩余的直接打包帶走。
想了想，又買了幾個肉火燒，準備帶回去給鐵大叔和沈茉分一下。
路過供銷站的時候，又不由自主的走了進去。
他之前在京城買了好幾雙鞋子，是足夠穿了，可卻看到沈茉穿的棉鞋已經破了。
便打算給她買一雙新的，天寒地凍的，不要把小姑娘凍壞了。
陸青陽買了雙暖和的老棉鞋，又看到了一雙嶄新的小皮鞋，覺著漂亮，便也買了下來，也不知道沈茉看到了會不會高興。
又買了幾瓶橘子汽水，縫衣針，采購完畢，打道回府。
正巧，鐵大爺的事情也辦得差不多了，已經在約定的地點等他了。
鐵大爺出來的時候還是開開心心的，現在卻愁眉苦臉的。
陸青陽便問了一句︰“叔兒，可是遇上了什麼煩心事？”
鐵大叔輕嘆一聲︰“沒啥大事，就是想來看看我那小孫女，結果卻沒能見上一面。”
“您還有個孫女啊，怎麼沒有听你提起過。”
鐵大爺的眼神瞬間黯淡了幾分，緩緩道來︰“我那兒子，也曾是獵隊的一員，只可惜一次進山狩獵遭遇了意外，被老虎所傷，沒能挺過來，留下我那懷著身孕的兒媳，孤苦伶仃。”
“我老伴兒傷心之下也沒了，兒媳婦便帶著孩子回了娘家，我每個月會送點補貼過去，就是為了見見孫女，現在啊，孫女都不讓見了，說是改嫁了，不好再讓金鳳見我了。”
金鳳就是鐵大叔孫女的名字。
他幾句話就帶過了自個兒悲慘的一生。
或許是經歷的多了，再說出這段經歷，也沒有以前那麼心痛了。
“你給他們補貼，他們也要，但是不讓你見孫女？”
“那些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我就是擔心金鳳啊。
上次見她，她就說在後爹那里過得不開心，我原本想著若是他們不想撫養金鳳了，我就帶回來自個兒養，我有這個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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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大叔年紀雖然大了，但打獵技術卻是不錯，養活一個娃確實不費事。
“金鳳在我這里是個寶，到了人家家里，指不定多難過。”
鐵大叔的擔心也不無道理，但這始終是家事，他也沒辦法插手。
“你呢，今天那些貨都賣了嗎？”
陸青陽如實作答︰“賣是賣了，原本想去買把好使些的五六半，太貴了，要五百塊，少一分都不賣！”
“多少，五百？”鐵大叔還以為听錯了，“真能要價啊。”
“我就是覺得太貴了，就沒打算買，老獵槍還能用。”
“你想要五六半啊，那確實是好槍，可帶勁兒了。”
鐵大叔說到這個陷入了回憶之中，“對了，你要是想要啊，我可以替你打探打探，我這有門路。”
陸青陽瞬間來了勁兒︰“那就再好不過了。”
兩人一路說道，鐵大叔說著他當年戰場的往事，陸青陽听著倒也覺得有意思。
難怪鐵大叔身上有種與眾不同的氣質，原先是上過戰場，殺過鬼子的。
快到大隊了，陸青陽又將之前國營飯店換的肉火燒拿了出來，“叔兒，這是給你帶的。”
“你啊，還是這麼客氣。”
陸青陽來到門口時，就感到了不對勁兒。
出門的之前，他特意在門口做了記號。
若是有人進去，他看一眼便能發現，如今那條細線已經斷了，肯定是有人進去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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