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臥室。
秦小雨臉上滿含疑惑，直到許天晴在臥室抽屜的小盒子里拿出幾張銀行卡時，心里突然又有了一些猜想。
只見許天晴將三張秦小雨完全沒見過的銀行卡放到桌上。
然後學著那天的秦小雨鄭重說道︰
“這張是爸媽給我存放生活費的銀行卡，他們每個月都會定期往里面轉一點。不過自從我成年後用得就計較少了，這些年應該攢了一些。
“這張是我當年高考結束後用來存放獎學金的，里面的錢倒是一分都沒踫過。不過沒有你的獎學金那麼多，只有五十多萬。
“這張是我現在用的卡，我在學校每年的獎學金以及畫……呃，兼職賺的錢都在里面。
“現在我把這些全部拿出來，在加上你的兩張銀行卡一起。就算是我們兩人共同的戀愛小金庫啦。”
秦小雨呆呆地看著哥哥細數手上的個人財產。
在听到對方想要把這些也一同算進兩人的共有財產之後。
頓時驚嚇地伸手阻攔︰“不行的。”
許天晴疑惑︰“為什麼？”
許天晴不解，以為這樣更能表達自己對小雨愛意以及一同走向未來的決心。
可秦小雨心里卻想著，她可以把自己的全部都交給哥哥。
但是哥哥卻不應該在物質上受到束縛。
小雨的就是哥哥的，但哥哥的卻不一定都是小雨的。
哥哥本就應該是比自己更高位階的存在。
根本不需要像自己這樣把全部都貢獻出來。
許天晴看出了她心中為難。
于是只能垂頭喪氣道︰“小雨，你是不是其實並不愛我？”
秦小雨驚恐地抬頭看他，眼里滿是錯愕︰“不，不是的。”
我愛你。
我愛你甚至勝過愛我自己。
可是我愛你並非要完全限制你。
只要你也愛我，這樣我就滿足了。
許天晴繼續道︰“可是為什麼你卻不願意讓我為我們愛付出呢？只有你一個人在努力，你不覺得太自私了嗎？”
“不，不是這樣的。哥哥已經做了很多了，小雨不想再讓哥哥這麼累。”
“所以我究竟做了什麼會讓你有這樣的看法？”
“哥哥，哥哥不僅一直在照顧小雨的起居，還會在小雨需要的時候滿足小雨，而且小雨平時還很任性，哥哥也要時刻照顧小雨的情緒，這樣就已經很麻煩哥哥了。更何況……”
【更何況，小雨的命還是被哥哥救回來的，小雨無論做什麼都無法償還哥哥了，小雨的命都是哥哥的。】
“可是……這些不都是我身為男友應該做的嗎？”
秦小雨抿著小嘴低下頭。
雖然平日里和哥哥在一起嬉戲打鬧總是不拘小節。
但在心里總是告誡自己哥哥才是這份感情的領導者。
自己所獲得的一切都是哥哥給予的。
無論再怎麼任性都不能逾矩。
這就是她心里對哥哥的喜歡。
可現在要讓她在這份感情里與哥哥站在同一高度。
她屬實是辦不到。
“哥哥……”秦小雨抬起淚水朦朧的雙眼，有些懇求地看向面前的少年。
而許天晴卻抬手打斷了她的話。
“小雨，你愛我嗎？”
“我愛你。”秦小雨不假思索。
“那你愛你自己嗎？”
許天晴平靜的語氣讓秦小雨心里有些猶疑。
我……愛自己嗎？
自己曾經兩次想要葬送自己的生命，應該是不愛的吧？
可是為了讓哥哥感到歡心，又會竭力的照顧自己，這樣能算是愛嗎？
還是說著這只是出于生存的本能？
那樣的話，應該也不算愛吧？
秦小雨沉默了。
“如果你都不愛自己，那怎麼可能愛我？”
“不，我真的愛你，我的一切都能給你。”
急切的秦小雨小臉漲得有些緋紅，眼里的淚水有點止不住流了下來。
許天晴抬手幫她把臉上的淚痕擦拭掉，認真開口道︰“小雨，這不是愛。”
秦小雨心里咯 一下。
這……不是愛嗎？
兩人靜默對視。
秦小雨眼里滿是茫然。
似乎在等著哥哥告訴她究竟什麼才是愛。
許天晴卻只能對她抱起無奈地微笑。
“抱歉，其實我也不懂什麼才是愛。你是我第一個女朋友，這也是我第一次談戀愛。所以我也沒辦法告訴你答案。”
許天晴沉吟片刻又說︰“但我們都是在學習如何去愛的路上。就像兩個步履蹣跚的孩童，你我在這條路上行走時都要相互扶持。
“你不能完全把自己交給我，我也不能只顧著在後面催促著你往前走，
“我們兩人都需要為這份愛付出，就像在努力支撐住對方搖搖欲墜的身體一樣。
“我會學著怎麼去愛你，你也要努力嘗試去愛自己。
“沒有誰在感情里是高人一等的，也沒有誰是必須在感情里做出犧牲的。
“對等的付出，對等的尊重以及對等的愛，才是堅持我們繼續走下去的動力。所以，請不要拒絕我，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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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小雨一直呆呆的。
她還是第一次在哥哥的眼里看見了這般復雜的情緒。
尤其是最後听到對方提出這樣懇求的話語時。
心里更是為之一顫。
小腦袋緩緩低下，重新開始審視起自己對哥哥的愛。
難道真的像哥哥說的那樣付出得太重，讓對方在這份愛里感覺到壓力了嗎？
“哥哥。”秦小雨含著哽咽的聲音輕聲開口。
“嗯。”
“小雨是被哥哥救回來的，小雨覺得，這份恩情根本比不上小雨對哥哥做的那些。”
“但是你有好好的照顧自己不是嗎？”
許天晴的話再次讓秦小雨感到困惑。
許天晴繼續說︰“我救下你，是出于我的本心。如果那天我放任著你不管，看著一條生命在我面前逝去，我以後可能會需要為此懺悔一輩子。
“所以我當時不只是在救你，更是在救我自己的心。”
秦小雨呆愣愣地看著眼前的少年，不知道該如何反駁他。
許天晴又說︰“只要你能為自己考慮，小心把自己照顧好，就算是對我回報了。”
秦小雨此時已經完全糊涂了。
小嘴半張，剛才流到唇角的淚水緩緩淌進嘴里，有點輕微的咸澀。
“所以，還有什麼問題嗎？”許天晴問。
秦小雨搖搖頭。
好像不知不覺，自己又被哥哥忽悠了。
但心里卻為此而有些小慶幸。
所以意思是以後自己和哥哥在感情里就是相互對等的關系了嗎？
“如果你暫時還不能接受，那我們可以慢慢來。”許天晴再次溫柔開口。
“好。”秦小雨愣愣地點頭。
許天晴接下倆將幾張銀行卡整合在一起，重新分配。
秦小雨就在他旁邊靜靜看著。
最後說︰“我取出一張卡，我們共同往里面存放一部分，各自再保留一部分。這樣我們不僅有了共同的愛情小金庫，自己也能有屬于自己的小金庫了。”
秦小雨下意識開口︰“小雨可以全部……”
話沒說完，又被許天晴一個眼神打斷。
原本要說的話咽下去，不再言語。
——
也許我不知道什麼是愛。
我也不知道什麼才是你心里的愛。
但我會听你的話。
我會試著愛自己。
然後再奮不顧身的愛你。
謝謝你，願意和我一起學習如何去愛。
也謝謝你，給我學習愛的機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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