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只見烏木喉飛船的艙門再次打開。
一個面容憔悴、眼神中卻帶著一絲解脫和決絕的男人,抱著他同樣虛弱、身患絕癥的妻子走了出來。
這是諸葛尚在兩天時間里,通過各種手段,在某些渠道找到的“志願者”。
女人已病入膏肓,飽受折磨,本就選擇了安樂死。
諸葛尚與她和她丈夫進行了一場漫長的談話,最終說服了他們,將這注定終結的生命,用于換取拯救無數世界的可能性。
沒有戲劇性的告別,只有深深的對視和一句低語︰“為了更多人能好好活著。”
在紅骷髏漠然的注視下,在星爵等人復雜難言的目光中,那個虛弱的女人,在丈夫最後的攙扶下,毅然決然地、一步步走向那萬丈深淵。
她縱身躍下。
沒有慘叫,只有風聲。
下一刻,沃米爾星那猩紅的天空仿佛被點亮,一股溫暖、聖潔、仿佛能撫慰一切靈魂創傷的金色光芒,從深淵底部緩緩升起,那光芒越來越盛,最終凝聚成一顆散發著柔和橙黃色光暈的寶石,輕輕漂浮在了懸崖之上。
靈魂寶石!
它散發著無盡的誘惑,卻也承載著永恆的悲傷。
卡魔拉閉上了眼楮,不忍再看。
星爵緊緊抱住了她。
甦燦面無表情地上前,伸手取下了這顆以生命為代價換來的寶石。
觸手溫暖,卻感覺重逾千斤。
沒有絲毫停留,拿到靈魂寶石後,眾人立刻返回飛船,以最快速度駛離這片悲傷之地,返回地球。
現在,形勢逆轉, 地球一方,已然手握時間寶石、現實寶石、靈魂寶石,加上即將被嚴密保護的心靈寶石,四顆無限寶石在手,他們佔據了絕對的主動權。
地球全球進入最高戰備狀態。
各國軍隊調動,斯塔克工業的戰爭機器全部上線,瓦坎達開啟了能量護盾,所有超級英雄齊聚一堂,嚴陣以待。
而在復仇者聯盟總部一間絕對隔音的密室內,氣氛卻與外界的緊張截然不同。
諸葛尚、甦燦、方輝、左航四人圍坐在一張合金桌前。
桌面上,兩顆無限寶石靜靜地放置著,現實寶石散發著妖異的紅光,仿佛內部有血液在流動;靈魂寶石則散發著溫暖的橙光,卻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傷。
強大的能量場隔絕了這里的一切氣息。
“諸葛,”
甦燦的目光從兩顆寶石上抬起,看向對面永遠智珠在握的同伴,緩緩開口︰“寶石已經到手兩顆,加上斯特蘭奇的那顆,我們佔了先機。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主動出擊?還是……”
諸葛尚輕輕地、有節奏地撫摸著他那柄看似普通卻仿佛蘊含無窮智慧的羽扇,鏡片後的目光深邃如星空。
他沉默了片刻,才緩緩吐出一個字︰“等。”
諸葛尚的手指輕輕撫過桌上那顆散發著溫暖橙光、卻承載著生命重量的靈魂寶石,他的聲音低沉而充滿了一種洞悉規則的冷靜。
“滅霸此人,並非僅僅力量強大那麼簡單。”
他抬起眼,目光仿佛穿透了密室的天花板,看到了這個宇宙運行的某種底層代碼︰“他……是身負‘天命’之人。”
“天命?”
甦燦眉頭微蹙,對這個帶著玄幻色彩的詞出現在漫威宇宙感到一絲詫異。
“你可以理解為……一種宇宙級的‘劇情慣性’,或者說,‘主角光環’的黑暗變種。”
諸葛尚推了推眼鏡,鏡片反射出靈魂寶石的光芒︰“奇異博士窺視過一千四百萬零六百零五種未來,只看到一種勝利的可能。難道在那一千四百多萬次失敗中,復仇者聯盟就真的找不到一個在純粹力量上能碾壓滅霸的存在嗎?
且不說宇宙中那些隱居的古老神明,單是復仇者內部,手持風暴戰斧、覺醒雷神之力的索爾,無限憤怒狀態下突破極限的浩克,乃至潛力無窮、混沌魔法本質足以修改現實的旺達•馬克西莫夫……這些人都擁有在特定條件下,正面擊殺甚至秒殺滅霸的潛力。”
“但他們還是輸了一千四百多萬次,這足以說明,滅霸的勝利,很多時候並非源于他絕對的無敵,而是因為有某種超越常規力量體系、不可言喻的‘規則’或‘運氣’在偏袒他,幫他填補漏洞,化解絕殺,讓種種小概率的巧合匯聚成他成功的必然。這就是他的‘天命’。”
甦燦的眉頭皺得更深︰“那你的意思是,我們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真正戰勝他?我們的等待和布局,最終也會被這種‘天命’碾碎?”
“並非如此。”
諸葛尚搖搖頭,羽扇輕點桌面︰“‘天命’並非無懈可擊,它更像是一條被設定好終點的河流,會不斷修正河道,確保流向大海。我們要做的,不是去憑空造一座大壩阻斷它——那會引來規則的反噬和‘天命’最劇烈的反彈。而是在它必經之路上,巧妙地開挖幾條泄洪渠,或者提前將‘河水’引入我們想要的湖泊。”
他的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我們無法讓他‘輸’,但可以想辦法讓他暫時‘贏’不了,況且……”
諸葛尚話鋒一轉,指向了更核心的問題︰“你仔細看校長發布的任務。‘阻止滅霸計劃’是必答題,但沒有給我們規定時間,也沒有設定可以讓我們在這個世界停留多少時間,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只要我們達成目標,破壞滅霸打響指的計劃,我們就會立刻回歸。”
他頓了頓,語氣中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野心︰“這樣一個龐大的、資源豐富的、規則相對清晰的漫威宇宙,有多少好東西?那些來自阿斯加德的烏魯金屬、瓦坎達的振金科技、克里人的星際艦隊技術、乃至宇宙靈球本身的材質……這些東西,恐怕連大學部里的那些學長們都會眼紅!只完成基礎任務就走?那也太對不起這次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