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他歷時修行中段,迎來第一次五百年天劫時,異變突生。
那次的天劫威力遠超預估,駭人的劫雷蘊含著毀滅法則,幾乎要劈開他的護身仙元。
就在危急關頭,一直沉寂的生死簿竟無需催動,自主從他體內浮現,幽暗的光暈擴散開來,那足以重創大日級強者的劫雷落入光暈之中,竟如泥牛入海,威力被生生削去了大半!
這一幕讓甦燦分外驚訝,意識到生死簿的護主之能或許是其更深層靈性的一種體現,其奧秘遠非當前所能盡窺。
當第十日來臨,甦燦自漫長的閉關中甦醒,眼中神光內斂,仿佛有無數歲月沉澱其中。
他一步踏出,便已離開秘境,回到了冥北高中。
北校門前,1806班的成員已然齊聚。
每個人的氣息都比十日前更加凝練深厚,顯然都利用這短暫的休整期,將上次封神世界收獲的學分、感悟、法寶徹底消化吸收,實力更上一層樓。
王北川周身隱約有寶光流轉,顯然已將靈寶大法師所賜的法寶初步煉化。左航的眼眸中數據流光的速度更快了幾分,甚至吳雨身上屬于生命之神的神聖氣息也濃郁了不少。
一種無聲的默契在眾人間流淌,歷經生死培養出的信任與協作意識,讓他們無需多言。
“出發吧!”
諸葛尚深吸一口氣,目光掃過每一位同伴,最終定格在那扇巍峨而神秘的北校門之上。
他取出那枚象征著權限的【副校長證】,將其對準校門。
嗡!
校門之上玄奧的符文依次亮起,沉重的大門無聲地向內開啟,門後不再是熟悉的校園景象,而是一片扭曲變幻、光怪陸離的虛空亂流。
沒有任何猶豫,眾人依次踏出校門,立足于那片令人心悸的虛無之中。
左航越眾而出,大手一揮,沉聲喝道︰“出來吧,神龍號!”
虛空震蕩,仿佛布帛被撕裂般,龐大無匹的暗金色艦首率先探出,緊接著是覆蓋著龍鱗裝甲的巍峨艦身,以及那令人望而生畏的“龍息湮滅炮”炮口。
【神龍號】宇宙戰艦完全顯現,如同一條沉睡的太古巨龍甦醒,橫亙在天地之間,散發出的威壓令周圍的虛空亂流都稍稍平復。
1806班眾人身形閃動,化作道道流光,精準地通過開啟的艙門進入艦內。
艙門閉合。
“目標,天使之巢。全速前進!”
諸葛尚的命令通過艦內系統傳達。
下一刻,神龍號尾部的主推進器迸發出熾烈到極致的光芒,龐大的艦體瞬間撕裂虛空,化作一道暗金色的流星,向著校長權限所提供的坐標方位,向著那傳說中由光明天使守護的神聖之地,悍然飛去。
神龍號的速度快得超乎想象,它撕裂虛空,引擎全開,暗金色的艦體在光怪陸離的次元縫隙中劃出一道筆直的軌跡。
很快,下方那相對“規整”的高一區、高二區地貌便被遠遠拋在身後,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更加混亂、原始、充斥著危險氣息的廣袤地域——高三區。
這里的空間結構似乎都不太穩定,時而能看到扭曲的光線和破碎的山河懸浮在虛空之中。
強大的能量亂流如同無形的風暴,偶爾撞擊在神龍號的護盾上,激起一圈圈漣漪。
即便是大日級的高手,若沒有強大的庇護所或交通工具,也絕難在這片區域長久安穩地生存下去。
這里更像是一個被遺忘的次元流放之地,或者說,一個瘋狂無比的斗獸場。
無數次元、無數世界的生靈被某種無法理解的力量拋擲于此,掙扎求生,彼此征伐。
甦燦站在主控室內巨大的舷窗前,凝望著下方飛速掠過的景象,不由得有些愣神。
他看到燃燒著地獄火焰的惡魔堡壘與東方式樣的陰森鬼域比鄰而居,哀嚎的惡鬼與咆哮的魔怪在焦黑的土地上廝殺;他看到金屬骨架裸露的終結者大軍,正與一群猙獰的異形潮汐進行著毫無休止的消耗戰;更遠處,賽博坦風格的變形金剛與戴著骨質面具的鐵血戰士在巨大的機械殘骸間激烈交火;偶爾還能見到修煉邪功、血氣沖天的邪修,駕馭著法寶與一些體型龐大、狀若瘋狂的武林高手或洪荒凶獸戰作一團……
西方地獄、東方地府、科幻末日、恐怖異生物、高武世界、仙俠邪魔……這些本不應存在于同一個維度的產物,此刻卻如此荒誕而又真實地共同生活在這片混亂的土地上,構成了一幅光怪陸離、令人心悸的眾生癲狂繪卷。
“在想什麼?”
諸葛尚不知何時走了過來,手中羽扇輕搖,目光同樣投向窗外那混亂的景象,語氣平靜地開口問道。
甦燦沒有回頭,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沉重︰“我在想,到底是怎樣一個可怕而不可名狀的存在,創造了這一切?將無數世界的生靈如同養蠱般投放在這里……他拉我們進入這所‘學校’的目的,最終又究竟是什麼?”
諸葛尚依舊面不改色,仿佛窗外的末日景象只是尋常風景。
他淡淡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種近乎冷酷的理性︰“征服,或許最終目的,就是幫助他,或者幫助‘學校’本身,去征服別的世界。”
他頓了頓,繼續道︰“根據我整合的信息,上了大學之後,所謂的‘考試’將不再是現在這樣的模擬場景或限定任務……那將會是真正的遠征。前往完全陌生、危險程度未知的宇宙,面對那些世界最本源、最可怕的抵抗力量,最終目標,是將它們徹底征服,納入【大學】的版圖,化為其養分或疆域。”
“去征服……別的世界嗎……”
甦燦低聲重復著,神色凝重而又復雜。
他想起了天元修真界的掠奪,想起了哪吒世界的算計與參與封神,那或許都只是預演和練兵。
真正的、赤裸裸的世界級征服戰爭,似乎才是這所恐怖高校的最終導向。
這讓他心中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有對力量的渴望,也有對未知的警惕,更有一絲對自身命運被操控的無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