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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在遙遠的陳塘關,時光仿佛在甦燦和哪吒身上流淌得格外清晰。
哪吒褪去了嬰孩的稚嫩,長成了一個虎頭虎腦、精力旺盛的小小少年。
紅肚兜換成了利落的短打,沖天 依舊倔強。
在甦燦日復一日的引導和太乙真人時不時的“投喂”下,他對自身火焰之力的掌控愈發純熟,雖然那股混沌無序的魔氣依舊蟄伏在深處,但哪吒的心性,在甦燦刻意營造的“行俠仗義”正反饋和相對寬松但強調本心)的教導下,並未走向原劇中的極端暴戾。
他更像是一個擁有強大力量、行事隨心所欲但心中自有善惡標尺的“野孩子”。
太乙真人對甦燦這位“神秘高人”又敬又畏,為了拉攏這位能鎮住魔丸的強援,也為了彌補自己看護不力的過失,他沒少從玉虛宮庫房里“順”好東西出來。
雖然給不了哪吒那種頂級的先天靈寶火尖槍、混天綾、乾坤圈),但一些外界難得一見的精品法寶和丹藥,卻毫不吝嗇地塞給了甦燦。
甦燦的收藏里,因此多了幾樣實用的家伙︰
青鋒破煞劍︰ 一柄通體青瑩、蘊含破邪之力的仙劍,雖非頂尖,但鋒銳無比,對陰邪妖物有額外克制。
玄龜護心鏡︰ 一面巴掌大小、銘刻玄龜符文的古樸銅鏡,注入法力可激發一層堅韌的護身光盾,防御力不俗。
三轉凝魂丹︰ 能快速恢復神識損耗、穩固元神的珍貴丹藥。
地火精粹︰ 一團被封在玉盒中的精純地火之力,對甦燦修煉《焚虛劫焰經》頗有助益。
這些寶貝,對甦燦而言算是錦上添花,但也體現了他與太乙、與玉虛宮之間微妙的聯系。
然而,無論時光如何流淌,無論外界如何變遷,一個無法逃避的倒計時,始終如同達摩克利斯之劍,高懸在陳塘關的上空,懸在李靖夫婦的心頭,也懸在甦燦和整個1806班的計劃之上。
天劫咒降臨之日,終于到了。
這一天,陳塘關的天空異乎尋常的晴朗,萬里無雲,陽光熾烈得有些刺眼。
但這份晴朗,卻透著一種死寂的、令人窒息的壓抑。
空氣仿佛凝固了,連平日里喧囂的海風都詭異地停歇。
關內的百姓似乎也感受到了什麼,家家戶戶門窗緊閉,街道上空無一人,只有巡邏兵卒沉重的腳步聲在死寂中回蕩,帶著一種末日將臨的惶恐。
李府之內,氣氛更是凝重得如同鉛塊。
殷夫人緊緊抱著哪吒,仿佛要將兒子揉進自己的身體里,淚水無聲地滑落。
李靖按劍立于庭中,面色鐵青,目光死死盯著那異常晴朗的天空,指節捏得發白。
太乙真人焦躁不安地踱著步,拂塵甩得啪啪響,胖臉上滿是冷汗。
“仙師……您……您真的有辦法嗎?”
李靖的聲音帶著難以抑制的顫抖,他仰望著那片越來越壓抑、仿佛要壓垮整個陳塘關的蒼穹。
原本萬里無雲的晴空,此刻已不知何時被一層厚重、翻滾、閃爍著毀滅性電蛇的漆黑雷雲所取代!
那雷雲並非自然形成,而是帶著天道意志的冰冷無情,如同巨大的磨盤懸于頭頂,每一絲溢出的毀滅氣息都讓空氣凝固,讓靈魂戰栗。
李靖能清晰地感覺到,那恐怖的天威已經牢牢鎖定了下方庭院中那個小小的身影他的兒子哪吒。
他轉頭看向甦燦,眼中是溺水者般的最後希冀,又帶著深不見底的恐懼。
甦燦同樣凝視著那醞釀著滅世之威的雷雲,神色凝重到了極點。
他能感受到五行仙靈根傳來的劇烈悸動,那是生命本源對終極毀滅的天然畏懼。
真靈旗在識海中發出尖銳的嗡鳴,九大主魂在不安地咆哮。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翻騰的氣血,聲音低沉而清晰地傳入李靖耳中︰“成與不成,唯看天命,天劫咒,乃聖人意志引動天道殺伐之力,鎖魂定魄,避無可避。縱有萬般手段,誰又敢言十足把握?”
他頓了頓,目光銳利地轉向李靖,那眼神仿佛穿透了他的鎧甲,直抵內心最深處︰“若我力有不逮……”
李靖身體猛地一震,瞬間明白了甦燦未竟之言。
他臉上最後一絲血色褪盡,但那雙布滿血絲的眼楮里,卻陡然爆發出一種超越恐懼的、近乎殉道者的決絕光芒。
他挺直了脊梁,如同陳塘關那永不倒塌的城牆,聲音嘶啞卻斬釘截鐵,壓得極低,只容甦燦听見︰“仙師!您陪伴吒兒三年,如師如父,教導他明辨是非,引他向善,讓他雖身負魔丸,心卻光明!此恩此德,李某夫婦永世不忘!若……若天劫終究難擋……”
他眼中滾燙的淚水幾乎要奪眶而出,卻被強大的意志死死鎖住︰“李某已心存死志!為吒兒而死,護他周全,是我這做父親的……最後能為他做的事!無怨!無悔!”
“可憐天下父母心……”
甦燦看著李靖那視死如歸、卻又飽含無盡悲愴的面容,心中涌起一股復雜的洪流,有敬意,有憐憫,更有一種沉重的責任。
他最終只是沉沉一嘆,將目光重新投向那仿佛要吞噬一切的劫雲,聲音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承諾︰“放心吧。此劫,我當竭力一搏!”
話音未落,甦燦一步踏出,腳下虛空仿佛凝結為實質的台階,承載著他扶搖直上,直面那滅世雷雲。
“起!”
一聲清叱,如同驚雷炸響。
一面散發著森然鬼氣、纏繞著磅礡魂力的黑色大旗自他掌心激射而出,迎風暴漲,正是重鑄升級的真靈旗。
剎那間,以真靈旗為核心,一個覆蓋了小半個陳塘關上空的巨大法陣轟然展開。
陰風怒號,鬼哭神嚎!
無數猙獰的魂影在其中顯化、咆哮。
九道散發著煉虛境巔峰大日級一階巔峰)恐怖氣息的主魂如同九尊魔神,坐鎮陣眼,周身纏繞著鎖鏈般的魂力。
三十六道天罡魂影、一百零八道地煞魂影緊隨其後,更夾雜著數以萬計的化神、元嬰陰魂,如同沸騰的冥河,組成了森嚴可怖的真靈戮神大陣,滾滾黑氣沖天而起,硬生生在滅世雷雲之下撐起了一片幽冥鬼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