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目光掃過花枝衣和吳滅,帶著一種掌控全局的自信︰“至于其他一百多個班級?呵,在火種源價格雪崩、恐慌蔓延的當下,十萬學分一枚,對他們而言,就是一根能立刻套現、緩解自身強化壓力的救命稻草,是及時止損的唯一選擇,他們只會爭先恐後地拋售,唯恐晚一步價格跌得更慘,根本不存在‘抄底’這個概念!退一萬步講,就算有人想要抄底,我也可以讓他們知道,底,不是那麼好抄的。”
“所以,不必顧慮。把收購價,壓到十萬點學分一枚,通知所有渠道,全面散播恐慌,渲染火種源即將徹底淪為廢鐵的消息,我倒要看看還有誰敢不賣。”
他的話語,如同為整個冥北高中的火種源市場,敲響了最後的喪鐘。
“明白了。”
花枝衣眼中重新燃起貪婪和興奮的光芒,之前的顧慮一掃而空。
吳滅雖然還有些擔憂,但看著王西京那掌控一切的眼神,也只能默默點頭。
王西京不再言語,一步踏出,身影率先融入前方微微扭曲的空間,花枝衣緊隨其後,琉璃裙擺劃過一道冰冷的流光。
吳滅深吸一口氣,壓下神魂的隱痛,最後瞥了一眼身後那座龐大而壓抑的宿舍區,眼神復雜,最終也一步踏入虛空。
三人如同行走在另一個維度的幽靈,無聲無息地穿過冥北高中冰冷金屬質感的走廊。
他們所過之處,光線微微扭曲,空氣中彌漫的壓抑感仿佛都被他們自身散發的、更高維度的冰冷氣息所吞噬。
幾個路過的低年級學生,如同受驚的鳥雀,遠遠感受到那股令人窒息的氣息便慌忙退避,躲進角落,連大氣都不敢喘。
他們愈行愈遠,背影在昏暗的走廊盡頭拉長、扭曲,最終消失不見。
他們,是來自【大學】的獵食者。
而腳下這座高中,不過是他們龐大狩獵場中,一塊暫時棲息的、可以肆意收割的獵場罷了。
價格的屠刀已然高高舉起。
恐慌的風暴,即將席卷每一個角落。
……
一個星期的時間,在冥北高中壓抑而恐慌的氛圍中緩慢流逝。
這七天,對于所有持有火種源的班級和個人而言,無異于一場漫長的凌遲。
十萬點學分一枚!
這個如同廢鐵般的價格,如同瘟疫般通過無數隱秘渠道擴散開來,伴隨著精心炮制的、關于火種源即將徹底失去價值、成為“科技廢料”的恐慌性謠言。
市場徹底崩潰。
絕望的情緒淹沒了每一個角落。
之前還在觀望、心存僥幸的班級和個人,在持續暴跌的冰冷現實和“十萬”這根唯一的救命稻草面前,理智的堤壩轟然倒塌。
交易平台上,掛單如同雪片般涌現,價格一個比一個低,恐慌性的拋售浪潮席卷一切。
眾多班級為了及時止損,為了換取那點可憐的、用來強化保命的學分,含淚將手中的火種源以白菜價拋售。
就連1806班內部,原本被甦燦強行壓下的暗流,也在這慘烈的現實面前重新洶涌起來。
私下里,抱怨、質疑、甚至是指責的聲音開始蔓延。
“六百多萬啊……現在只值兩百六十萬了……”
“我們強化怎麼辦?下次月考怎麼辦?”
“諸葛尚這次……是不是判斷失誤了?”
“甦燦太沖動了……”
“要不……我們也賣了吧?十萬也是錢啊!說不定以後還會跌呢?”
……
一些實力較弱、本就對核心決策層心懷不滿的成員,甚至開始暗中串聯,蠢蠢欲動。
在順風順水、收獲豐厚時,所有人都能信服諸葛尚的智慧和甦燦的武力。
但當決策帶來的是資產瞬間腰斬、未來一片黯淡的“重大損失”時,人心深處的動搖和利己主義便無可避免地浮現出來。
然而,就在第七天,當火種源的價格被徹底打壓到谷底,恐慌情緒達到頂峰,無數人爭先恐後地將手中的“廢鐵”掛上“十萬”的標簽時,異變陡生。
一股神秘而強大的資本力量,如同潛伏在深淵的巨鯨,驟然浮出水面。
它以十二萬點學分一枚的價格,開始繞過【校園網】,在私底下瘋狂掃貨。
這個價格,比王西京設定的“十萬”收購價高了整整兩萬,雖然依舊遠低于火種源本身的價值,但在絕望的谷底,這多出的兩萬點,無異于黑暗中的一絲微光,瞬間點燃了無數急于脫手者的希望。
這股力量行動極其迅猛、精準,且資金雄厚得令人咋舌,如同幽靈般在交易平台的邊緣地帶、在恐慌拋售的洪流中,精準地捕捉著那些掛單。
短短半天時間,市面流通的近三分之一火種源悄然收入囊中!
一場看不見硝煙、卻凶險萬分的資本暗戰在冥北高中的數據海洋中爆發。
王西京一方憑借強大的信息優勢和規則層面的壓制力,試圖鎖定並碾碎這個攪局者,而那神秘買家則如同滑不留手的泥鰍,利用復雜的技術跳板和極其高明的信息偽裝,不斷規避著追蹤,同時仍在以十二萬左右的價格,持續而隱蔽地吸納著零散的火種源。
激烈的交鋒持續了整整一天。
最終,由于這個神秘買家的存在,王西京等人不得不提前收網。
當塵埃落定之時,王西京看著最終統計的數據,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們最終以平均十五萬點學分一枚的價格,強行收購了八十三枚火種源。
雖然這依然是一筆天文數字的暴利,八十五萬收購價與十五萬成本價,差價七十萬,八十三枚淨賺五千八百一十萬,扣除給陳夢憐三分之一的分潤,三人仍能獲利三千八百多萬點學分左右,但這與他們最初計劃中吃下全部一百四十多枚、淨賺近七千萬學分的宏偉藍圖相比,卻如同被硬生生砍掉了一大塊肥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