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
陽光透過百葉窗,在辦公室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顧方遠正伏案批閱文件,鋼筆在紙上劃出沙沙的聲響。
突然...
急促的電話鈴聲打破了辦公室的寧靜。
顧方遠修長的手指頓了一下,隨即伸手接起電話。
“喂?”他的聲音沉穩有力。
“阿遠嗎?”電話那頭傳來顧父略微急促的聲音,背景音里還能听到嘈雜的討論聲。
“爸,是我。”顧方遠眉頭微微皺起,手指不自覺地敲擊著桌面,“有事嗎?”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他的後背不自覺地繃直了。
“我們遇到麻煩了。”顧父的聲音壓得很低,“今天上午突然冒出20多家私人企業,他們生產的商品幾乎和我們一模一樣。”
電話那頭傳來紙張翻動的聲音,“關鍵是他們的售價,始終比我們便宜一點。”
“所有商品?包括果醬和面包?”
“是的!”
顧方遠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手指捏緊了話筒。
他用膝蓋想都能猜到,這是有人在故意針對顧家。
可能性最大的就是秦家——估計這些手段早就準備好了,只是一直沒發動。
直到昨晚秦奮受傷,秦家才決定下手。
只不過……
20多家企業,可不是20多個攤位。
他們竟然能瞞天過海,在南江市做了這麼多前期準備,自己卻一點消息都沒收到。
想到這里....
顧方遠的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看來,南江市的關系網依舊破綻百出,必須加強建設才行。
“你先讓人搜集一下對手情報。”顧方遠的聲音冷靜得可怕,“我現在動身回去,明天就能到家。”
“好,我們目前還能應付,你不用著急,路上小心!”顧父的聲音里帶著明顯的擔憂。
掛斷電話。
顧方遠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響。
他快步走向衣帽架,取下西裝外套利落地穿上。
手指靈活地系著紐扣,同時大腦飛速運轉著應對方案。
“顧大壯!”他朝門外喊道,聲音里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辦公室門立刻被推開,顧大壯魁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老板?”
“備車,立刻回南江!”顧方遠立刻開始收拾行李,同時吩咐“查
十分鐘後,顧大壯匆匆回來匯報︰“老板,火車今天沒票了。貨船太慢,最快也要三天。”
顧方遠眯起眼楮,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那就開車回去。”他果斷決定,“把安保隊都帶上,多開幾輛車回去。”
這年頭道路依舊不安全,多點人手,那些土匪惡霸才不敢招惹。
二十分鐘後。
八輛軍用吉普車依次停在萬達廣場後門。
二十多名身著統一制服的安保人員整齊列隊,等待指令。
顧方遠拎著手提包快步走來。
“老板,都準備好了。”顧大壯拉開車門,恭敬地說道。
顧方遠彎腰鑽進後座,將手提包放在身側,“走吧,”他沉聲吩咐,“直接回南江市。”
顧大壯坐進副駕駛,系好安全帶後側頭問道︰“老板,您之前說,走之前要和朱老板踫個面,咱們要順路過去嗎?”
按照原計劃,顧方遠離開後,朱懷德會來坐鎮萬達廣場。
有些事當面交代,比電話更清楚,不容易出紕漏。
更何況朱懷德的住所就在國道不遠處,確實是順路的事。
“順路……”顧方遠眉頭輕蹙,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手提包的皮質表面。這
個詞在他唇齒間反復咀嚼,帶著某種意味深長的考量。
半晌後,他抬起頭,目光如炬地看向前方︰“去。”
他的聲音突然變得堅定,“不過在那之前,先去另一個地方……”
顧大壯疑惑地轉頭︰“老板,去哪兒?”
“去公安廳,咱們這一走還不知道要什麼時候回來,最好和魏局長打個招呼,這樣咱們也能安心一些。”
“好的!”
車隊發動汽車,浩浩蕩蕩駛離萬達廣場....
.......
巢湖。
一座以湖為名的城市,恰好擋在省城和南江市之間。
想越過此地,要麼多走幾十公里繞過大湖,要麼走湖心島的唯一通道。
關鍵其他地方不通國道,汽車只能走這條道路。
那條唯一通道上,有一個遠近聞名的惡霸村。
無論誰從那里經過,都免不了被對方“宰”上一刀!
不過那伙人也算“誠信”,只要老老實實交錢,他們也不會刻意刁難。
顧家的車隊來回跑了不少次,一直沒出過問題。
牛家村,也就是人們口中的惡霸村。
村委會里煙霧繚繞。
村長牛勇正和一群年輕人圍坐在桌前打牌。
他們一個個叼著香煙,嘴里罵罵咧咧地出著牌,絲毫沒有村干部的樣子,反而像一群地痞流氓。
事實也的確如此!
窮山惡水出刁民!
這里本就地處偏僻,一般干部根本管不住村民,只有身強力壯的人才能震懾住局面。
當初上級這麼安排,也是為了讓村民能安定生活。
直到牛勇上位。
他先是召集村里身強力壯的青年,打劫那些行腳商和倒爺。
嘗到甜頭後,入伙的村民越來越多,最後演變成了如今的惡霸村!
不過牛勇也不是沒腦子的人。
他很少把事情做絕,只要對方老老實實交些“過路費”,他也不會太過為難。
由于這里位置偏遠,上面知道牛家村在干搶劫的勾當後,發現他們做得不算太過分,教育了幾次見沒效果,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沒辦法!
牛勇表面上答應得很干脆,等政府的人一走,又恢復原樣。
換其他人當村長,村民又不服管,最後只能維持現狀。
至少牛勇做事有分寸,不會鬧出人命...
“三個2帶1對7,哈哈哈哈,給錢給錢……”牛勇率先出完牌,大笑著伸手要錢。
其他人罵罵咧咧地掏錢時.....
村委會里唯一的電話,突然響起急促的鈴聲。
牛勇慢條斯理地把錢收好,這才邁著方步走到辦公桌前接起電話。
“喂,哪位?……”他叼著煙,不耐煩地問道。
“牛老弟,有筆買賣做不做?”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