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方遠聞言,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他緩緩將手探入西服內袋。
在眾人注視下,掏出一個微型錄音機。
黑色的機身,在他修長的指間顯得格外小巧。
當秦奮看清那個物件時,整個人如遭雷擊,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他的嘴唇顫抖著,無聲地吐出兩個字︰“又是...它...”
對于顧方遠隨身攜帶微型錄音機這件事,秦奮已經習以為常了。
但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
這家伙不光錄對手的言行,居然連自己都不放過!
不用听,他都能猜到那錄音機里會是什麼內容——肯定是能證明顧方遠“清白”的鐵證!
果然!
隨著“ 嗒”一聲輕響,錄音機開始播放之前的對話。
機械運轉的細微聲音在寂靜的大廳里格外清晰。
“你們帶秦少爺下去洗把臉,冷靜冷靜……”錄音中顧方遠的聲音溫和有禮,甚至還帶著幾分關切。
“記住!他是我請來的客人,不要動手動腳,一定要禮貌……”這段囑咐說得格外鄭重,任誰听了都會覺得顧方遠是個謙謙君子。
緊接著是秦奮歇斯底里的咆哮︰“放開我!!顧方遠,你不得好死!!!……”那聲音尖銳刺耳,活像個瘋子。
隨後都是葉凱和顧方遠的對話。
同樣都是葉凱歇斯底里,顧方遠聲音始終保持溫和,不斷解釋賠償緣由。
任誰听了都不會說顧方遠有問題,反而很有紳士風度。
錄音戛然而止,整個大廳陷入詭異的沉默。
眾人面面相覷,臉上都寫滿了尷尬。
從頭到尾,錄音都清晰地表明,顧方遠不僅沒有指使安保人員毆打秦奮,反而再三叮囑要禮貌對待。
反倒是秦奮,表現得像個無理取鬧的瘋子。
秦奮的臉色由白轉青,又由青轉黑。
其實,當他看見顧方遠拿出錄音機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徹底輸了。
如果這段錄音對顧方遠不利,那個卑鄙的家伙怎麼可能當眾播放?
結果和他猜想的一模一樣——錄音不僅證明了顧方遠的“清白”,還把他秦奮塑造成了一個蠻不講理的小人。
“又是這樣……”秦奮喃喃自語,眼神逐漸變得空洞。
他機械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腫脹的臉頰,為什麼每次失敗的總是自己?
這次的打擊,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沉重。
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靈魂正在一點點碎裂。
一旁的魏天明也不知所措地搓著手。
弄了半天竟是個烏龍,還讓外人見識到了秦省長兒子的不堪一面。
他尷尬地清了清嗓子,轉向顧方遠時,臉上堆滿了歉意的笑容。
“抱歉!剛才誤會你了。”他的手指不自覺地擺弄著警帽的帽檐,“今日之事到此為止,我就不再繼續打擾了。”
“沒事,”顧方遠優雅地整了整西裝領口,“需要安排汽車送你們回去嗎?”他的語氣溫和得仿佛剛才的劍拔弩張從未發生過。
“不用不用,”魏天明連連擺手,警服後背已經被汗水浸透,“我們開車來的。”
他看了眼呆若木雞的秦奮,補充道,“你安排一個人跟我們去醫院照看一下秦奮同志就行。”
見秦奮依舊毫無反應。
魏天明只好示意兩名年輕公安上前攙扶。
秦奮像個提線木偶般被架著往外走,由于個子比較矮,幾乎雙腿懸空被抬著離開。
隨著一大群人離場,原本擁擠的三樓大廳頓時顯得空曠起來。
顧方遠環顧四周,朝剩余的工作人員揮了揮手。
“都各自忙去吧。”他的聲音恢復了往日的從容,“抓緊時間把這里收拾一下。”
他的目光落在柳如雪身上,嘴角勾起一抹真誠的笑意︰“今天謝謝你了。”
柳如雪不自覺地抬手挽起耳邊的碎發,臉頰微微泛紅。
“沒事,我都是實話實說罷了。”她低頭看了眼腕表,“如果沒有其他事,我還要去其它場所拍照。”
“嗯,”顧方遠點點頭,“你去忙吧,有什麼需要隨時找我。”
送走眾人後。
顧方遠這才邁著穩健的步伐向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四層走廊盡頭.....
顧大壯宛如一尊門神般矗立在辦公室門外,魁梧的身軀幾乎把整個門框都擋住了。
“白雪有沒有鬧?”顧方遠笑著問道,聲音里帶著幾分玩味。
沒錯!
因為葉凱和秦奮的事情鬧得太大,所有人都完全忽略了白雪的存在。
這個被人遺忘的女人,此刻正被關在顧方遠的辦公室里。
顧大壯撓了撓頭,粗獷的臉上露出幾分無奈。
“一開始鬧了兩句,”他的聲音像悶雷般在走廊里回蕩,“見沒什麼作用就沒鬧了。”說到這里,他壓低聲音補充道,“不過哭了....”
顧方遠推開門,只見白雪蜷縮在沙發上,雙眼紅腫,顯然剛剛哭過。
她抬頭看到顧方遠,眼中閃過一絲恐懼和憤怒。
“你滿意了?”白雪的聲音有些沙啞,帶著一絲嘲諷。
顧方遠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滿意?還遠遠不夠。”
白雪咬了咬嘴唇,眼中閃過一絲絕望,“你到底想怎麼樣?”
顧方遠俯下身,靠近她的耳邊,輕聲說道,“我想讓你知道,陷害我的下場。”
白雪的身體微微顫抖,眼中閃過一絲恐懼,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你究竟想干什麼?我爸是省長,如果你做的太過分,我爸不會放過你的!”
顧方遠淡淡一笑,眼角微微上揚,帶著一絲嘲諷與玩味。
他緩緩站直身子,修長的手指從西裝口袋里掏出一盒精致的香煙,輕輕一彈,一根香煙便穩穩地落在指尖。
用打火機點燃香煙,火光在他深邃的眼眸中一閃而過。
接著,慢條斯理地走到茶幾的另一邊,優雅地坐下,雙腿交疊,整個人顯得從容不迫。
“行了!別用你爸撐門面了,”他緩緩吐出一團煙圈,煙霧繚繞中,聲音低沉而冷冽,“你在家里的處境,估計我比你更了解。”
他的目光如刀,直直刺向白雪,仿佛早已看透她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