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時間︰東漢建安六年二月初六】
【叮——簽到成功，獲得“流動紅旗空白）”】
腦海中提示音響起，王鏡手里多了一面紅色旗幟，瞧著尋常，卻是用上好的赤紅綢緞裁制，邊緣滾著細密的銀線，旗面干干淨淨，未繡任何紋樣字跡，倒像是一塊待落筆的素箋，靜等著被賦予意義。
旗桿是光滑的檀木所制，入手微涼，握著恰好趁手，瞧著雖不似兵器那般鋒利，卻莫名讓人覺得，一旦在旗面添上些什麼，它便能生出鼓舞人心的力量來。
王鏡將那面“流動紅旗”妥帖收起，與孫策一同行至江東水軍的營地。
……
晨光灑在江面上，粼粼波光映照著數百艘整齊列陣的戰船，帆檣林立，甲士們列陣于甲板，肅殺之氣與江濤聲交織。
孫策站在江邊，指著正在訓練的船隊對王鏡說︰“主公，臣近年來對我軍水軍加以整飭改良，收效顯著，今日特向主公一一稟明。”
先說船體之改。往昔船只行水，阻力甚巨，今仿魚腹，改造船底，如此一來，航行時水阻大減，船速既快，遇風浪時也更穩當。艙內增設隔板，即便一處破損進水，也不致全船傾覆。
說到造船材料，孫策語氣帶著幾分欣慰，“船縫填補之法，也有革新。棄用傳統膠泥，改用桐油調和石灰，再摻入麻絲，比老法子結實多了。船體連接之處，推廣鐵釘與榫卯並用，會稽郡鐵器精良，有江東冶鐵技藝支撐，這般結構遠勝往日，船體強度自不必說。”
他指著船帆繼續介紹︰“揚帆行船之術，亦有突破。這帆布加了竹條撐著，能像扇子一樣調節角度。現在逆風也能走，槳手們省力多了。”
“江東本就富產竹木、漆、鐵礦，這些改良所需物料皆可就近取用，眼下正優先改造主力艨艟，日後便可推廣開來……”
“水上行船，識天時、曉地利至關重要。臣
已命人記錄星象、季風規律，編冊供將士參考。
又造了長江流域的沙盤，將暗礁、淺灘、潮汐規律一一標注，水手行船前觀此沙盤，便可心中有數。同時教水手用鉛錘測水深，再配上指南針辨別方向，擱淺、迷航之事當可大減。”
說到武器，孫策眼楮一亮︰“船頭裝了改良的床弩，能打三百步遠，遠勝往日。
新做的火油罐子帶著火繩，用弩炮射出去，觸敵即燃，威力更甚。”
“還有仿墨子守城器械，造的可拆卸的鉤拒長桿，戰時可勾住敵船、控制間距，攻防皆便。近戰則配短柄斧與藤牌，輕便趁手，利于船上廝殺。水下布設沉石與浮繩組成的暗樁網絡，敵方大船闖入，行動必受阻礙。”
“……特設水軍學堂，選撥骨干入堂學習，既取老兵實戰經驗，又授這些新識新法，務求將士們能熟習運用，讓我軍水軍戰力更上層樓。”
王鏡听孫策將水軍改良諸項一一講完，頷首稱贊。這般準備下來，江東水軍定能所向披靡。
隨後，二人沿江邊步道而行，登上樓船甲板。
嚴白虎、呂蒙、陸遜、朱然等將領早已肅立船頭，見王鏡與孫策到來，齊齊拱手行禮。
嚴白虎一身玄色皮甲，濃眉虎目，身材魁梧，
呂蒙二十出頭，一身銀鱗軟甲襯得身姿挺拔，沉穩干練。
陸遜穿一身青色長衫，墨發用玉簪束起，面如冠玉，眉眼疏朗，自帶一股書卷氣。
朱然身披鎧甲，里面的錦袍袖口隨意掖著，一雙映著日光的眼楮更顯明亮，渾身都透著股驕陽似的熱烈勁兒。
嚴白虎咧著嘴，幾步跨上前去，聲音洪亮得像敲銅鑼︰“主公！”
他這聲喊里滿是熱絡，眼里閃著真切的笑意
他還記得當年王鏡初臨江東時，收服自己和那幫山越弟兄的場景。
如今再看，主公眉宇間多了幾分沉凝的威嚴。嚴白虎摸著後腦勺嘿嘿笑，心里頭直嘆︰這日子過得是真快啊。
“這些年常听伯符提起主公，今日得見，真是……”呂蒙朗聲笑著。話音落下，陸遜隨之頷首淺笑，眉眼溫和。朱然則更直接些，咧嘴笑起來露出兩顆小虎牙，對主公的敬慕，在臉上明明白白寫著。
王鏡望著眼前四人，心頭也泛起暖意。
當年初見時，嚴白虎還是草莽氣十足的山大王，呂蒙是沖動好勝的年輕將領，陸遜是個溫潤如玉的世家子，朱然則是個大大咧咧的少年郎。如今再見，他們都已長成獨當一面的將才。
她走上前，抬手虛扶︰“都起來吧。多年不見，你們倒是都出息了。看到你們如今這樣，我很欣慰。”
嚴白虎揚聲道︰“主公放心！我等在江東可沒偷懶！”
呂蒙也用力點頭，“末將等日日操練，就盼著主公回來瞧瞧！”
“江東水師能有今日，離不開主公當年留下的那些法子。如今末將等循著主公當年的思路加以改良，以期發揮出更大的作用……”
江風拂過，帶著船帆鼓動的聲響，晨光灑在眾人臉上，映出久別重逢的熱絡。
王鏡望著他們，忽然覺得，這面“流動紅旗”，今日送來再合適不過。
于是，她朗聲道︰“久聞諸位訓練勤勉，今日正好借此機會，看看我水軍的實戰成色。你們且分成幾隊，各自為營，就以演練對戰定勝負——贏了的，自有獎勵！”
這話一出，眾將領頓時熱血上涌。
本就憋著股勁想露一手，如今有實打實的獎勵在前，更是摩拳擦掌，紛紛抱拳應道︰“末將遵令！”
一時間，演武場上旌旗翻動，各隊人馬迅速登船列陣，甲冑踫撞，船槳入水，呼喝震天。
演武場的水面被旌旗分割成兩半，東邊船隊帥旗上“孫”字獵獵作響，孫策立在主艦船頭，身旁呂蒙正低頭在沙盤上推演水路。
“西側水域有回流，若他們想借勢繞後，咱們正好半道截殺。”
孫策頷首，將令旗重重一揮︰“左舷船隊壓上，穩住陣腳！”
西側陣中，嚴白虎站在樓船甲板上，對身旁兩人道︰“伯言，你帶三艘快船去東側佯攻，引他們分兵；義封，咱們率主力從側翼沖陣，撞散他們的中軍！”
陸遜沉吟片刻︰“嚴將軍，水流此刻轉急，快船恐難穩住方向，不如改用火箭擾其陣型？”
朱然已拔刀出鞘，氣勢洶洶，“管他什麼水流，沖過去便是！”
號角聲起，對戰驟開。
陸遜果然依計派出快船，船頭弓箭手搭箭上弦，卻並非直撲東側，而是借著風勢將火箭射向孫策船隊的帆布。
幾面船帆燃起火星，孫策麾下將士忙提桶潑水，陣型稍亂。
嚴白虎見狀大喝︰“就是現在，沖！”
樓船帶著數艘戰船猛劈水面，直撲孫策中軍。
“想騙我分兵？沒門！”孫策輕哼一聲，對呂蒙道，“按你說的，左舷船隊兜後，我帶主力迎上去！”
主艦調轉方向，船槳如飛，竟迎著嚴白虎的樓船撞去。呂蒙親率的左舷船隊則借著回流悄無聲息地繞到嚴白虎側後，突然殺出，箭如雨下。
朱然正率軍在船頭吶喊沖鋒，忽覺背後有異，回頭見呂蒙船隊已至，頓時慌了手腳︰“不好，被包抄了！”
嚴白虎怒道︰“慌什麼！沖垮前面的，咱們就能突圍！”
可孫策的船隊已如鐵壁般擋在面前，兩船相撞的瞬間，孫策率先躍上對方船頭，長槍橫掃，硬生生殺出一條路。
陸遜見勢不妙，急令快船回援，卻被孫策麾下將士死死纏住。
呂蒙在後步步緊逼，箭雨不停；孫策在前奮勇沖殺，無人能擋。嚴白虎的船隊腹背受敵，陣型大亂，樓船被孫策主艦撞得搖晃欲傾，將士們紛紛棄船跳水。
最終，陸遜見敗局已定，長嘆一聲令快船收兵；嚴白虎被孫策一槍挑落船帆，氣得捶胸頓足，卻也只能束手就擒。
水面上，孫策的“孫”字旗依舊高揚，將士們齊聲歡呼，聲震四野。
王鏡立于高台上，撫掌而笑。
“好！伯符這隊，攻防有度，勇謀兼具，今日的勝者，非你們莫屬！”
孫策望著周圍歡呼的將士，臉上露出爽朗的笑容，抬手向王鏡行了個軍禮，“主公說好的獎勵呢?”
王鏡抬手示意，隨後取出一面嶄新的紅旗，心念微動，那紅旗上就有了字。
只見旗面鮮紅如血，邊緣瓖著銀線，正中繡著一個遒勁的“勇”字，在風里輕輕招展。
她將紅旗高高舉起，朗聲道︰“諸位請看，這面是‘流動紅旗’，它的用處，便是見證水軍的精進——今日誰練得最出色、戰得最勇猛，它便歸誰；下次演練若有旁人更勝一籌，它便流轉過去，如流水般不常駐一處。”
她的目光落在孫策身上，親手將紅旗遞到了他手中。
孫策雙手接過紅旗，入手沉甸甸的。
那鮮紅的顏色映著他年輕英俊的面龐，周圍將士們的歡呼聲浪幾乎要掀翻水面，一股難以言喻的榮譽感涌遍全身，連帶著身旁的呂蒙和一眾弟兄都激動得漲紅了臉，挺直了胸膛。
王鏡轉而看向其他隊伍，溫聲道︰“沒拿到紅旗的將士們也不必氣餒。這‘流動’二字，便是告訴大家，機會常在——下次演練若你們能拔得頭籌，紅旗自然會到你們手中。”
這話也警示勝者不可驕縱。這紅旗能流到這里，自然也能流去別處，唯有日日精進，才能守得住這份榮光。
沒拿到紅旗的將士們眼中重新燃起斗志，嚴白虎攥緊了拳頭，陸遜若有所思地點頭，朱然則暗暗咬牙，都在心里憋著一股勁要下次奪回紅旗。
而孫策、呂蒙等人心里更是只有一個念頭︰絕不能讓紅旗旁落。
孫策將紅旗緊緊抱在懷里，那布料上的銀線蹭著指尖，像是帶著主公掌心的溫度。听著王鏡的話，他忙躬身應道︰“末將謹記主公教誨。”
這紅旗是主公親授的，想讓它流走？門兒都沒有。
這輩子都別想讓旁人把它從他手里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