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元年的洛陽,冬雪初融,街巷間還殘留著年節的喜慶。
虞清瀾站在丞相府外,緊緊攥著那張拜帖,那是她用母親留下的最後一件首飾換來的。
深吸一口氣,她邁步上前。侍衛瞥見拜帖上的印信,側身放行。
虞清瀾跟著侍女穿過幾重院落,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她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曾經的虞家也是洛陽城數一數二的富戶,但自從董卓之亂後,一切都變了。
虞清瀾跟著侍女走向正廳。一張寬大的檀木案幾後,坐著那位名震天下的女相,王鏡抬眼看來。
虞清瀾恭敬地行禮︰“民女虞清瀾,拜見丞相大人。”
王鏡打量著眼前的女子。衣著簡樸,但容貌清麗,眉目間隱忍堅毅,談吐不卑不亢。
“免禮。听聞你是洛陽虞氏之後?”
“回丞相,正是。家父虞承,曾是洛陽酒行的行首。”
虞清瀾答得坦蕩,卻也難掩話語里的苦澀。洛陽虞氏曾是洛陽巨富,因戰亂家道中落。父兄死于流寇劫掠,僅剩老僕數人、破敗酒坊一座,負債累累。
這世道兵荒馬亂,一介孤女求見丞相府,可不是尋常事。到底有何盤算?
王鏡微微挑眉,等待著她的下文。
虞清瀾挺直脊背,直視王鏡的眼楮,堅定道︰“丞相明鑒,民女今日冒昧求見,是想獻上虞家祖傳的釀酒秘方,求大人給我一個機會,重振家業!”
王鏡饒有興致地輕笑︰“倒有些意思,細細說來。”
虞清瀾從懷中取出一個木匣,小心翼翼地展開,里面是一張泛黃的布帛,上面密密麻麻寫著釀酒的方法和配方。
她神色誠懇道︰“這是虞家清酒的秘方。濁酒渾濁,富貴者不飲;而此方所釀之酒澄如清泉,專供權貴享用。若丞相願意出資相助,民女必當重振虞家酒坊,屆時利潤大半歸大人所有……”
王鏡接過秘方,細細查看,但見配方詳盡,用料講究,確實是難得之物。
她陷入沉思,這亂世之中,多的是妄圖攀附權貴的投機者,可眼前這女子,從進門時攥緊拜帖卻未露怯意的指節,到講述秘方時眼底跳動的灼灼星火,倒真有幾分破釜沉舟的孤勇。
“好風憑借力,送我上青雲”,恰是虞清瀾此刻心境的寫照。
王鏡放下秘方,忽然笑了。
“你倒是個明白人。既如此,我就給你一個機會。”
她站起身,走向一旁的櫃子,“你可知道,這世上還有比清酒更勝一籌的酒?”
虞清瀾一愣︰“民女愚鈍,請丞相明示。”
王鏡從櫃中取出一個小巧的銅制器物,形似漏斗,卻有上下兩層。
“這叫銅甑,用于蒸餾之法。濁酒經此物提純,不僅清澈如水,更可烈性倍增。”
王鏡屈指彈了彈泛著冷光的銅甑,發出當啷輕響。
虞清瀾湊上前,目光里滿是疑惑,“丞相大人,何謂……蒸餾之法?”
王鏡望著她睜大的雙眼,忽而輕笑,“你可知為何晨露總在葉尖凝結?”
“這蒸餾之法,便是借熱力化酒為氣,再以冷凝之術收氣成液。酒液遇熱蒸騰為氣,雜質卻留在此間,待酒氣順著導管上行,再以冷水激之。這便是取其精華,去其糟粕。”
“出來的酒,比尋常清酒還烈上數倍,足以讓飲者一杯即醉。”
虞清瀾立即明白,這看似簡單的銅甑,實則是攪動天下酒業的利刃。有了這蒸餾之法,尋常村釀都能蛻變成價值千金的玉液!
她不由自主地上前兩步,驚嘆︰“這……這簡直是神術!”
王鏡沉聲道︰“此術可奪天下酒利。就看你敢不敢接這潑天富貴。”
虞清瀾心跳如鼓,她明白這意味著什麼,這不僅是重振虞家的機會,更可能讓虞家酒業達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她深深一拜,激動道︰“大人既肯相授,清瀾縱使拼盡性命,也要以這蒸餾之法爭得天下酒坊的命脈!他日若成,丞相大恩,民女沒齒難忘!”
王鏡滿意地點點頭︰“具體事宜,我自會派人協助。銅鐵、糧源由我提供,你負責釀造銷售。
利潤七三分成,我七你三。另外,我會派人進駐監督,你可有異議?”
虞清瀾知道這是必要的制衡,毫不猶豫地回答︰“全憑丞相安排。”
王鏡拍案定奪,“好,三日後,會有人帶銅甑和工匠去你酒坊。你且回去準備吧。”
虞清瀾再次深深行禮,退出廳堂時,她的腳步比來時輕快了許多。
走出丞相府大門,迎面吹來的寒風似乎也沒那麼刺骨了。
等在府外的老僕迎上來,滿臉擔憂地問道︰“小姐,怎麼樣?”
虞清瀾露出許久未見的笑容︰“福伯,我們有救了。丞相答應扶持我們重振酒坊,還……還賜了秘術。”
老僕激動得雙手發抖︰“蒼天有眼啊!老爺和夫人在天之靈可以安息了!”
回酒坊的路上,虞清瀾腦海中已經開始規劃未來的藍圖。王鏡給的蒸餾術加上虞家原有的配方,定能釀出冠絕天下的美酒。她仿佛已經看到虞家酒旗再次飄揚在無數州郡城頭的景象。
與此同時,丞相府內,王鏡站在窗前,望著虞清瀾遠去的背影。
她喃喃道︰“此女不凡,假以時日,必成大器。”亂世之中,商道亦是兵道。
虞清瀾有膽識,懂進退,更難得的是那份堅韌。扶持她,既可得利,又可制衡糜氏,更能為女子開一條新路,何樂而不為?
她轉身回到案前,提筆在名冊上寫下“虞清瀾”三字,墨跡未干,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叮——成功獲得信仰值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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