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戰前夕,郭嘉獻策。
“主公,山越一族向來狡黠難纏,若要徹底制住他們,需直擊要害。”
“其一,扼山越之要害。斷水斷糧,乃是重中之重。他們盤踞山中,物資多依賴下山搶奪。我們可派兵堵住他們下山搶糧的必經之路,于半路設下埋伏,待其自投羅網。
同時,遣人潛于山中,盡焚其稼穡。糧絕之後,山越之眾不久必困于饑饉。彼時,內部分崩離析,自相屠戮,勢所必然。”
“其二,以毒攻毒。山越素諳山地之戰,我們便令丹陽兵爬山偷襲,徑搗山越巢穴。于山中狹徑,預布陷阱,一旦踏入,如鳥入樊籠,插翅難飛。倘有必要,亦可縱火焚山,迫他們現身。”
“其三,攻心為上。主公宜遣人于山中廣布流言,稱“丹陽兵銳不可當,降者不殺!”凡投降的山越人,厚賜酒肉,讓仍在抵抗的人看了心生羨慕。懸賞重金購買山越首領之首級,如此,則其麾下眾人或因財帛而叛其主。”
“其四,當以正兵強攻,速戰速決。可先佯派大軍自正面進攻,誘引山越之主力。
同時,另遣一隊精銳,迂回到山越之後方,實施包抄。將其逼入山谷之中,聚而殲之。
又可趁夜黑之際,潛至其營地縱火焚屋,乘亂擊殺。預先于其可能逃竄之途潑油點火,使其無所遁形,一舉成擒,盡皆殲滅。”
王鏡听得入神,不住點頭。
郭嘉接著說︰“不過,破敵之後,治民之事亦不可輕忽,必使山越不復反叛。
主公當據要害之地,于山口築壘,遣軍久戍,令士卒墾田種糧,以達自給。又當施恩于山越,以收其心。設市集,售鹽、釜等民生之需,使彼等生計仰賴于我。鼓勵漢人徙居,與山越雜處,互通婚姻,漸以同化之。且當尊重其習俗,勿強令改易。對恭順之山越人,可擢拔為官,使其感恩效力。如此,則山越之地可安,長久無患也。”
王鏡不禁撫掌大笑︰“好!奉孝此計,面面俱到,實乃破山越之良策!”
郭嘉眉頭輕皺,隨後又勸道︰“主公,左右算來也不過是短短幾天便能知曉戰事結果。常言道,君子不立于危牆之下,您身份貴重,實在不必親上戰場涉險。”
王鏡神色堅定,搖了搖頭回應︰“我心里清楚你的好意,但我若不去,始終放心不下。如今我身邊沒有得力武將,無人可擔此重任,只能我自己前往了。”
郭嘉無奈地嘆了口氣,苦笑著自嘲︰“唉,只恨嘉不通武功,不能隨主公一同沖鋒陷陣,為您排憂解難。”
王鏡上前,拍了拍郭嘉的肩膀,笑著安慰道︰“奉孝不必自責,有你的智謀,勝過百萬雄兵。每次有你出謀劃策,我心里就踏實許多。”
郭嘉微微頷首,掩去眼底擔憂,又叮囑道︰“好吧,主公既有仙法護身,想必能保平安。但戰場形勢瞬息萬變,還望您萬事小心。嘉定在這軍營之中,靜候主公凱旋歸來。”
……
冬末春初的寒意裹著殘雪,王鏡跨馬立于陣前,身後丹陽兵列陣如鐵,玄甲泛起冷光。
戰鼓驟起,驚飛崖間棲鳥,八百重甲步卒向前推進,整齊的步伐仿佛踏碎山道間結成的霜。
“破寨者賞十金!”
王鏡揮刀劈斷攔路荊棘,一馬當先。
丹陽兵齊聲呼喝,震得松枝積雪簌簌而落。山越倚仗的丈余木柵,在包鐵沖車的撞擊下裂開豁口。
長槍如林,盾牌似牆,前排士兵用盾牌抵擋山越的箭矢和石塊,後排則瞅準時機,挺槍刺殺。
“此戰!必勝!”
“將士們,隨我沖!殺!”
在王鏡的帶領下,丹陽兵銳不可當,勢如破竹,所到之處山越陣營大亂。與此同時,王鏡密令趙虎,“帶三百弩手繞北坡,半刻鐘後以響箭為號。”
第一支裹著油布的火箭釘進寨樓後,緊接著便是漫天箭雨。祖郎親衛剛探出骨矛,便被丹陽弩手射成刺蝟。
“漢狗怎知後山暗道!”祖郎瞧見這一幕,心急如焚,臉上滿是焦慮與不甘,他的眼楮瞪得滾圓,額頭上青筋暴起,親自上陣督戰。這個盤踞丹陽七載的山越梟雄,第一次遇到如此棘手的敵人。
“都給我頂住!不許退!”他扯著嗓子怒吼道,聲音中帶著一絲嘶啞,在這嘈雜的戰場上,卻依舊傳出老遠。
驀地,王鏡一眼瞥見祖郎的獸皮大氅正在了望台上翻飛閃動,她眼神一凜,反手拿出彎弓便是一記飛箭射出,宛如流星趕月。
箭矢破空聲混在喊殺聲中並不分明,卻帶著致命的威力,利箭如流星般射向祖郎,正中其胸口。祖郎慘叫一聲,捂住傷口,臉上露出痛苦的神情,身形晃了晃,險些從台上跌下,山越陣中爆出驚恐的呼嘯。
那支白翎箭貫穿皮甲,沒入骨縫。
王鏡收弓時,指節還殘留著弓弦震顫的余韻。
山越士兵見首領受傷,頓時軍心大亂,防線徹底崩潰,紛紛四散奔逃。
他們看著勇猛無畏的丹陽兵,又望著宛如神箭手般的王鏡,恐懼在心底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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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丹陽兵太厲害了,莫不是神兵下凡!”
“是啊,還有那丹陽郡主,如此能征善戰,怕是九天玄女轉世,咱們根本沒法兒抗衡!”
“完了完了,踫上這樣的對手,咱們這次肯定要命喪于此了,早知道就不跟著抵抗了……”
祖郎被親兵拖著往寨內撤退的背影,在濃煙里縮成倉皇的黑點。“撤,撤退——”
丹陽兵趁勢涌進寨門,祖郎嫡子舉著骨錘撲來,滿臉憤怒地撲來。
那少年黧黑面龐還帶著未褪的絨毛,稚嫩中卻透著一股狠勁,可他還沒靠近,在下一瞬便被趙虎的斬馬刀挑上半空,血珠濺落在積雪上。
“兒啊!”還未走遠的祖郎看見這一幕,爆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哀嚎。
他咬了咬牙,眼中閃過一絲決絕,沖著身後的親衛吼道︰“去!放那孽障出來!”
他口中的孽障,正是他的女兒阿卓。
那是一個真正的煞星。
曾經祖郎親手用鐵鏈將阿卓鎖在了禁閉室里,可如今卻不得不放出阿卓,依靠她做最後的抵抗。
鐵鏈崩斷聲未落,赤足少女已踏著碎木躍上殘垣。
阿卓手腕腳踝還帶著禁閉時的淤青,雙刀卻舞成兩輪冷月,丹陽兵刺來的長矛竟被她反手絞住刃口,生生擰斷三桿槍頭。
王鏡正指揮著士兵進攻,眼角余光瞥見了阿卓,不禁眼前一亮,她低聲喝令︰“那個女將,留活口!”
副將趙虎心領神會,點頭示意,而後迅速傳令下去。
阿卓的獸皮束腰已被劃破,卻愈戰愈狂。
雙刀削斷七八支長矛弓弦後,她突然旋身擲出半截斷矛,直取王鏡面門。
趙虎猛地揮臂劈開。
阿卓雖戰力高強,可無奈丹陽兵人數眾多,隨著時間的推移,她漸漸體力不支,身上也添了幾處傷口。
她的動作開始變得遲緩,呼吸也愈發沉重。終于,在一次轉身抵擋時,她被設下的絆馬索絆倒,重重地摔在地上。
沒等她起身,幾把長槍便架在了她的脖子上,阿卓被逼進死角。
“你們漢人……咳咳……只會使詐!”阿卓啐出口中血沫,竟然還想再戰。
王鏡走上前,蹲下身看著被俘虜的少女。少女立刻發出幼獸般的尖嘯。
王鏡仔細打量著她,才注意到她衣衫殘破,露出的皮膚凍得發紫,赤足上結著血冰,脊背卻仍像弓弦般緊繃,像只炸毛的山貓。
王鏡解下自己的大氅,輕輕覆蓋在她身上。少女本能地縮了縮脖子,布料上的體溫讓她瞳孔微微顫動。
“裹嚴實了,這天寒地凍的,小心寒癥要了你的性命。”
少女听到聲音,猛地抬起頭,眼中滿是警惕與疑惑。她愣了一下,似乎完全沒料到這個打敗自己的漢人會有這般舉動。
“漢人,你居然不殺我。”她下意識地往大氅里縮了縮,她的身軀習慣了冰冷,這突如其來的溫暖反而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王鏡微微一笑︰“你身手不凡,雙刀破我十二道絆馬索,這份本領我很是欣賞。我要你活著,把你變成我的人。”
說著,王鏡頓了頓,輕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少女原本想冷哼一聲,以示不屑,可她猶豫一瞬,最終微微低下頭,避開王鏡的目光,悶聲說道︰“阿卓。”
越女阿卓。王鏡默念了一遍這個名字。
隨後,王鏡在山越俘虜的口中得知了阿卓的全部身世。
她是山越宗帥祖郎的女兒,自幼習得一身非凡武藝,雙刀使得出神入化。可祖郎卻總覺得她出身卑微,又未經教化,行事作風如同野獸一般,對她滿心嫌棄,甚至還擔心她日後會弒父奪位。
阿卓曾與祖郎的嫡子起了爭執,傷了嫡子,祖郎盛怒之下,便將她囚禁起來,直到今日才重獲自由。王鏡听完,不禁嘆了口氣,這麼說來,也算身世可憐。
王鏡命其他人繼續收拾戰場,追殲余敵,帶阿卓下去休息醫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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