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根生同志離開之後,我便一刻不停地研究起這個至關重要的密碼本。可以確定的是,趙根生已然知曉自己身份暴露,然而,他在取走筆記本並故意讓人翻動他的東西時,絕對想不到,這筆記本的所有內容已然落入我手。
我將在黃埔偷學的密碼知識以及此次在特科培訓的內容,在腦海中過了一遍又一遍,逐一嘗試,可沒有一種能套用到這個密碼本上。我按照個人常用的自編密碼形式進行了反復實驗,常用的方法都用盡了,卻依舊毫無頭緒,那宋志遠和我比起來簡直就是個廢物,可我現在卻連這密碼都破譯不了。
我深知這個密碼本的關鍵程度,此刻,我們如同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而敵人卻隱藏在黑暗的角落里,蹤跡全無。上級和我們部隊雖全力搜索,卻一無所獲,可直覺告訴我,這些狡猾的敵人很可能就在附近,玩著燈下黑的把戲,也許正虎視眈眈地盯著我們,隨時準備發動致命一擊。
我把自己熟悉的密碼常用編制方式挨個試了個遍,結果卻讓我頭疼欲裂,依舊毫無進展。無奈之下,我放下筆記本,和小鬼聊了起來。我無奈地對小鬼說︰“這個家伙絕對是個訓練有素的專業特務,我用盡了所有的破譯方法,都無法破解這個密碼本。其他的信息都是一目了然地直接標注著,唯獨這部分是用密碼寫的,其重要性肯定遠超那些標注的內容啊,我破解不了,估計別人也很難。”
小鬼安慰我道︰“頭,這事兒就像找東西一樣,有時候你越著急找越找不到,說不定等你不找了,它自己就冒出來了。”我揉著眉心,滿臉焦慮地說︰“這個密語很可能是敵人精心策劃的明確戰斗方針,他們或許已經找到了最佳的攻擊路線。我能確定的是,他們的信息收集已經完成,這個李仁就在等待時機逃跑,好在特務連的人一直死死地盯著他,讓他沒機會得逞。”
小鬼拿起密碼本隨意地看了起來,我苦笑著看著他說︰“你要是也學過密碼這玩意兒,咱們還能一起商量商量。”小鬼看著密語,不自覺地念了出來。听到密語的瞬間,我的思緒突然飄到了孫澤哥哥身上,這要是孫澤哥哥是不是有更好的辦法。
這麼多年了,一點音訊都沒有,也不知道這輩子還有沒有機會再見面。想著想著,我不由自主地又看了看手表,听著手表指針走動發出的那一聲聲不同音調的旋律,我便知道此刻的時間。而小鬼依舊在念著密語。
突然,我腦海中靈光一閃,“啪”的一聲猛拍桌子,一把從小鬼手里奪過筆記本,又快速地念了一遍原文,然後激動地對小鬼說︰“嘿,還真讓你說準了,這不,‘東西’自己出來了。快,去取紙筆。”
小鬼見我有了靈感,趕忙跑去拿來紙筆。我又念了一段密文,不禁笑道︰“這個李仁可不是一般的特務啊,肯定接受過極其系統的間諜培訓。”
這個密碼著實有趣,十分小眾,竟是靠音調來編寫的,比起宋志遠那拆字然後拼字的密碼水平可高明多了,這可是老祖宗的智慧啊。我當時還說宋志遠該好好學習一下密碼,再投個胎跟我為敵,沒想到如今還真應驗了。
這個密碼用的是反切碼編制,最早由戚繼光發明,前一段的前15個字作為聲母,依次編號為115;後一段的36字為韻母,按順序編號為136;再將漢字的八種聲調,也按順序編號為18。使用時,根據編碼的數字組合找到對應的聲母、韻母和聲調,拼出漢字。
找到了其中的關鍵,破譯工作頓時變得順利起來。我一邊拿著筆,一邊快速地念著密文,手中的筆不停地記錄著破譯出的內容。
在破譯的過程中,我越看越心驚,冷汗不停地從額頭冒出。當我終于完全破譯之後,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這竟是一個無比完美的作戰方針,不僅有師部的位置,也知道軍部的位置,想同時“斬首”師部和軍部。
如果不是我們提前發現並破譯了這個筆記本,一旦讓它被帶出去,師部,軍部必將遭受滅頂之災,後果不堪設想。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增加緊張的氣氛,我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緊張得渾身一哆嗦,我大喊一聲︰“進來!”
門被猛地推開,趙根生同志急匆匆地走了進來,看到他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肯定出大事了。趙根生焦急地說道︰“旅長,這個李仁今天本應值班,可現在都已經過去快五分鐘了,他還沒有從屋里出來。”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我毫不猶豫地對趙根生喊道︰“快,帶我去他們宿舍,速度要快!”
一路上,我心急如焚,腳下生風,一句話也顧不上說,只是一個勁地往李仁的宿舍奔去。
到了宿舍門口,我顧不上喘口氣,直接一把推開了門,巨大的聲響瞬間驚醒了屋里的戰士們。我心急火燎地大聲喊道︰“趙根生,快把燈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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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沖著屋里的戰士們喊道︰“李仁的床位在哪里?”戰士們紛紛指向一個位置,我順著他們指的方向望去,只見李仁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我的心一下子涼了半截,一種大事不妙的感覺愈發強烈,我顧不上多想,直接快步沖了過去,伸手摸向他的脖子,卻發現已經沒有了脈搏,再摸向他的身子,已然冰涼。
我知道,此刻已然是大禍臨頭了,容不得絲毫耽擱,我立刻下達命令︰“全體戰士緊急集合,一級戰斗準備!”
然後,我的目光突然落在了一個空的床鋪上,我大聲問道︰“這是誰的床鋪?”士兵們齊聲回答道︰“是張圖的。”我緊接著問道︰“這個張圖今天是崗哨嗎?”戰士們回答道︰“是。”
我又急切地問道︰“他是幾點當值?”戰士們回答︰“12點到兩點。”我連忙看了一下手表,發現時間已經非常緊迫了,我心急如焚地快步走到外面,扯開嗓子大喊一聲︰“通訊員,全部集合!”
不一會兒,一個通訊員一邊手忙腳亂地穿著衣服,一邊急匆匆地跑到我面前。我迫不及待地大聲下令︰“你立刻以最快的速度趕往師部,通知師部人員全部進入戰斗狀態,看看有沒有會開車的同志,讓他把油門踩到底,一路大喊緊急集合,同時告訴師長有敵軍偷襲。”
就在這時,又一個通訊員跑了過來,我立即命令道︰“你馬上通知甦雲和張元同志,讓他們各自分兵一半到獨立三團警戒,隨時準備戰斗,一定要帶足照明彈。敵人很可能會穿著我們的衣服潛入,他們的衣服上肯定有特殊標記,記住,只認衣服不認人。”
緊接著,我又對趙根生喊道︰“你馬上去筆記本上通往軍部的小道進行埋伏,只要發現有人出現,格殺勿論。”
此時,警衛連已經全部集合到位,我心急如焚地大聲喊道︰“所有人跟我去獨立三團,時間緊迫,刻不容緩。”
我一邊說著,一邊快速地計算著時間,情況萬分緊急,我又喊道︰“趕緊找個會開車的同志載我們過去,現在情況危急,根本沒時間解釋了,我們必須和敵軍賽跑,這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分秒必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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