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在蒼州興修河道的經驗,身邊又多了不少能工巧匠,這一次的工程落地得更迅速,更簡單。
但好在河流改道的工程沒有蒼州河道那樣龐大,距離也不算遠。
若是人手足夠,錢財豐沛,估計兩年時間便能完成。
方案徹底定下來,讓手底下的人開始招工干活,江行簡帶著幾個護衛騎快馬入京。
此時,已經到了五月份。
皇田中的各種秧苗長勢喜人。
江鯉種下的番茄,辣椒和洋蔥都郁郁蔥蔥。
移栽的玉米已經有她大腿那麼高,枝葉都很肥厚。
甘蔗長得快,都比她高了,而且桿結並不密集,這讓她松了口氣。
只要甘蔗甜度足夠,就算吃著不好吃,但能用來榨糖便是最好的。
這皇田中可是種著重要的水稻,太和帝也隔三差五便來看看。
今日,他剛來到皇田,就有人著急尋來,說江行簡回來了。
太和帝一听,忙扭頭回宮。
江行簡出去幾個月,日日辛勞,膚色都黑了些。
“臣叩見陛下!”
“愛卿快快請起!”
太和帝連忙將江行簡扶起,“愛卿如此快就回京了,可是修築堤壩之事已經有了章程?”
江行簡搖搖頭。
太和帝眉頭微皺,“為何搖頭?可是堤壩不好修?”
江行簡抿抿唇,“陛下,不瞞您說,您撥給臣的一千萬兩銀子恐怕不夠。”
“不夠?修築堤壩不夠?”
太和帝看他的眼神變了,從前修築堤壩只需要幾百萬兩,這一回,想讓江行簡建造得更牢固些,這才一咬牙給了一千萬兩,卻不夠?
他不相信。
江行簡連忙從隨身帶來的工程圖紙和堪輿圖取出來,鋪在桌案上,“陛下,您听臣細細說來。”
“陛下,您看此處,臨州境內的這條大河寬闊,水資源太過富足,臨州又是多雨的州府,每年發生水患的概率大。”
“可若是修建堤壩,不說工程不容易,您看此處,若是修築了堤壩,上漲的河水可都會匯入茳州和曲州……前些年修築的堤壩質量不行,水患一發生,堤壩就沖垮了,水把臨州淹了,這才沒人發現其中對茳州和曲州府的影響。”
太和帝看著圖紙,听著他的話,心頭震顫。
還真是這般,所以堤壩若是修好了,不一定是福還可能是禍。
“那……愛卿覺得該如何?”
江行簡笑了笑,手指從臨州劃動,直指海川平原。
“陛下,臣打算將臨州河流引入海川平原。”
太和帝眼眸瞪大。
他盯著堪輿圖看著,只覺得江行簡此人是瘋了!這不是在做夢嗎?
江行簡卻絲毫沒注意到他表情有何不對,繼續道︰“此處平原寬闊,可因為河流稀少,雨水不算豐沛,所以每年只能用來種植大豆,可這個位置,用來種水稻,實在太合適了,若是臨州河流匯入此處,說不準還能打造另一個魚米之鄉!”
“如今海川府每年稅收僅僅只有五百萬兩,若是這些良田利用起來,稅收上兩千萬兩也不成什麼問題。”
太和帝听得都忍不住熱血沸騰了。
可這根本不可能。
“愛卿……可這……這是不可能辦到的事,這計劃太過異想天開了。”
江行簡看了太和帝一眼,又指著蒼州境內那處斷絕南北兩州的太蒼山,“可是陛下,蒼州的河道從南州到北州,臣同樣修起來了,這一次的河道改遷相信只需要兩年便可。”
太和帝頭一次認真看蒼州的地勢,他忍不住指著太蒼山,震驚道︰“所以河流是如何經過這片山脈的?”
若是能解決這種問題,那被群山圍繞的海川平原又如何不能改變?
江行簡的計劃又怎麼不會實現?
太和帝手都在抖。
江行簡笑了,“陛下,這便是最大的障礙,這次河道改遷的障礙依舊是山巒,但這不是問題。”
太和帝皺眉看他,表情似乎是在說江行簡騙他。
“陛下,所以臣才說錢不夠。”
“廢話!這和修築堤壩可不一樣!你這是想移山倒海啊!一千萬兩銀子怎麼可能夠?恐怕翻個十倍……”
“陛下,所以您再給臣撥一千萬兩吧,兩千萬兩便足夠了。”
一千萬兩用來改遷河道,五百萬兩用來雇百姓干活吃飯,另外五百萬兩給臨州修建水泥堤壩,差不多了。
雖說要改河道,但堤壩還是需要的。
江行簡的話讓太和帝的話憋了回去,他想說翻十倍都不夠,可江行簡只需要再撥一千萬兩?
太和帝嘴角抽了抽,“愛卿,你這是在跟朕開玩笑?兩千萬兩你就想移山遷河?”
江行簡忽然忘了一件極為重要的事,他臉色僵硬,吶吶道︰“陛下,臣忘了同您說了,臣有炸藥。”
“炸藥?”
太和帝一愣,“炸藥是何物?”
江行簡︰“就是能把山石炸開,炸平的火藥。”
太和帝盯著他,胸膛起伏著,一時說不出話來,“你……你……在騙朕?!”
“臣冤枉啊!陛下!”
太和帝盯著他不說話,江行簡只能解釋︰“陛下,您有所不知,這炸藥其實是我家江鯉做出來的。”
太和帝︰“……”
“這炸藥威力太大,當真能用來炸山,不然蒼州的河道哪能建起來。”
說到這里,江行簡沉默了一瞬,“陛下,其實這炸藥除了炸山,還能作為武器,可這東西威力太巨大,用在戰場上太可怕了,那將是人間煉獄。”
太和帝瞪著眼,想說什麼,可依舊說不出。
“陛下,臣想這炸藥可否用在軍隊儲備中,不用在戰場上,但可用來震懾四國,以保大裕千百年的安康和平。”
太和帝︰“……”
瘋了!真是瘋了!
他想不明白,兩人說的是堤壩之事,可怎麼越說越不對。
不僅說到了河道改遷,還說了炸山,又說到了什麼炸藥,如今又說什麼炸藥能威懾眾國,保大裕千年安康!
千年?
古往今來沒有哪個國家能千年不滅國的。
他雖然也想當一代明君,想天下太平,但千年和平這種堪稱白日做夢的事,他是不敢想的。